當我說出找個地方比劃比劃之後,對方明顯一愣,可能是沒想到我居然敢這麼囂張,擺明就是叫板。
兩個小弟回頭望着他們老大,其中一個說:“頭兒,你不是說戴了金鍊子,紋了紋身別人就會怕我們嗎?怎麼我剛纔看見那兩個女生爭着搶着想要提起酒瓶子和我們拼命?”
他們老大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剛纔囂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愣了一下他才說:“其實他們還是害怕的,只是裝得這麼膽大的而已,你們倆快去經這個瘦子給擺平了,這幾個小妞交給我。”
兩個小弟傻乎乎的說:“知道了,頭兒。”
聽着他們的對話,我旁邊的幾個女生笑得前俯後仰,連一直很安靜的柴微都笑得很開心。
蘇疏捂着肚子說:“哎喲喂,笑死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紋身別人就會怕的,哈哈。”
“哈哈,現在的人隨便在身上紋條魚紋只蝦就說自己是黑社會,也不想想黑社會什麼人都要麼?”
那個小弟看着我們笑得這麼開心,不敢上前來,“頭兒,他們在笑你。”
他們老大臉都綠了,表情嚇人得很,“還愣着做什麼,快點去將這個瘦子搞定!”
我看着這兩個小弟,年紀和我差不多,胸口一條不知道是蛇還是龍的東西,黑漆漆的,估計才紋上去不久,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是新的。
這讓我想到了唐伯虎點秋香裡邊的那個師爺,將衣服犀利的一扯就露出了滿身的紋身,大喝道: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然後被太師推門就殺了。
在我的印象裡,紋有紋身的人大多都是死得很慘的,不信的話你打開電視,裡面槍斃那些犯人哪一個身上沒有紋身。
我對這兩個傢伙說:“跟我來吧。”
說完就走進了“老砂鍋”旁邊居民區的一條巷子。
我沒有動手,而是給他們一人一支菸,他們受寵若驚的接在手裡,一個傢伙吃驚的說:“居然是玉溪!”
我腦袋一陣眩暈,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不是黑社會啊,一點性格都沒有,聳得不行,我將打火機丟給他們問道:“最近才上道的?”
一個傢伙說:“恩,因爲老是被人欺負,所以就跟着頭混黑社會。”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其實大多數混黑社會的都是因爲這個原因,在平時被人瞧不起,受人欺負,直覺告訴他們黑社會就不會受人欺負了,當然表姐不一樣,她圖的是新鮮感。
我不想打他們,於是說:“你們兩別混黑社會了,依照現在的這個造型,沒什麼前途的,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唸書吧。”
我當然沒有裝,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他兩細皮嫩肉的,腹肌都沒有,混黑社會只有死路一條。
一個傢伙說:“大哥,我們回不了頭了,一旦上道就沒有回頭路可走的。”
我無言以對,這兩個傢伙也太傻了吧,“你他媽是不是電影看多了?什麼回不了頭?別把自己說得跟殺了人一樣,我敢打賭你們兩到現在連搶劫都沒有做過!”
那個傢伙愣頭愣腦的說:“你怎麼知道,老大剛纔才說教我們學習調戲女生,晚上帶我們去搶劫學生練練膽子。”
我簡直無語了,他們兩個聳,他們老大更聳,連搶劫小學生練膽子的法子都想得出來,我記得沙青對我講過他們是怎麼練膽子的。
那是他們老大規定的題圖,要他們一人手裡拿一把刀直奔警察局,然後對裡邊的警察說:“我是最近剛上道的,來熟悉一下局子裡邊的氣氛。”
這樣做的結果當然是被拘留,出來混的,要是連進局子的勇氣都沒有那還混個屁啊。
沒想到這麼幾年過去了,黑社會已經變得如此不堪,什麼人都有。我說:“你們要混黑社會我也管不着,但是聽我一句,紋身是嚇不了人的,刀疤纔是一個男人的勳章,還有,要混的話不要跟着你們那個老大,沒前途的。”
說完我就走了,和這些傻里傻氣的小混混聊天沒有一點意思。
回到座位上,我發現他們的那個頭還在那裡,死皮賴臉的抽着煙,模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我忽然對他生出一股無比的厭惡感,就是這種沒品的傢伙多了纔會有那麼多無知的少年誤入歧途。
那傢伙見我平安的出來,吃驚的問:“我那兩個小弟呢?”
我說:“你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這傢伙憤憤的將菸頭丟在地上,然後把衣服拿着就跟我走向那條巷子裡,對錶姐放狠話的說:“你給我等着!”
他一邊走一邊說話:“小子你別囂張,等會我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我再次對黑社會失去信心,這傢伙連最基本的小混混都算不上,典型的一個敗類。
他剛一見到他的兩個小弟就罵道:“你們兩個怎麼沒事,你們沒有打他嗎?手裡拿着什麼?我靠!居然是玉溪,哪裡來的?我他媽才抽七塊一包的紅金龍。”
他一連串話語如炮彈一樣問着兩個小弟,兩個小弟都被問傻了。其中一個支支吾吾的說:“頭兒,是這個大哥發給我們的,我們打不過他。”
他們頭馬上跳開和我保持一段距離,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我,然後問他小弟:“你們動手了嗎?”
“沒…沒有。”
“他媽的手都沒有動怎麼知道打不過?”
兩個小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他說:“一邊呆着去,老大今天就教你們怎麼打架!”
我滿臉微笑的看着這個傢伙,不緊不慢的抽着煙,依照我的判斷,這傢伙的水品也不怎麼樣,不然的話也不會想出用搶劫小學生的辦法來練膽了。
見他擺好了架勢,我這才慢慢的將菸頭丟掉,象徵性的問了一句:“你準備好了嗎?”問完我就衝了上去。
那傢伙傻里傻氣的回答:“準備好了,你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狠狠地揍了一拳,我的力量也不算很大,但是速度夠快,所以儘管他下意識的擋了一下還是被我打個正着。
我心裡相當的氣憤,誤人子弟的人其實是最可惡的,我的拳頭接二連三的蜂擁而至,他死死的擋住臉,於是我就採用了我最喜歡的揍人姿勢。
膝蓋一下子就頂住了這傢伙的肚子,那種久違的充實感再次襲來,我神清氣爽,如沐春風,自從上次英雄救美過後好久都沒有揍人了。
很快那傢伙就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了,正當我揍得正爽的時候,他旁邊的一個小弟開口說:“大哥,你別打他了,放過他吧。”
我停住腳,不知道他幹嘛爲這種人求情,他終於聰明瞭一回,不等我問就說:“雖然我纔剛上道不久,但我知道出來混的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他雖然有點聳,但畢竟是我們的老大,老大被打了,我們這些做小弟的又怎麼能夠甘看着,你是好人,我們不想對你動手。”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整理了一下衣服說:“行,我不揍了。”其實真正讓我不揍的原因是他說我是好人。
我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那個傢伙問道:“喂。死了沒有?”
他哎喲的叫着,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過了好一會才說出一句:“還沒死。”
我從皮包裡摸出200塊錢說:“今天要不是你手下求情,這頓揍足夠讓你躺醫院半個月的,這是醫藥費,養好傷後要麼讓你的手下回去讀書,要麼就好好的帶他們,要是再看到你這麼亂教他們,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說到做到,聽到了沒有!”
那傢伙連連點頭,然後他兩個手下一左一右將他扶起來,步履蹣跚的走了。臨走的時候一個小弟回頭對我說:“謝謝啊!”
我久久的站在原地,黑社會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麼?很多人想出來就像高武,多麼的無奈,明知是死岸卻不得不在裡邊掙扎,但是爲什麼還有那麼多的人想進去呢?
我心裡煩得不行,點上一支菸在那裡默默的抽着,旁邊忽然多了一個人,是稅菲菲。
她一改平時的嬉皮笑臉,面無表情的對我說:“給我一支菸吧。”
我將煙給她點上,她深吸了兩個口然後說道:“沒想到你打架還挺厲害的。”
我說:“我也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安靜的時候啊,你湊過來想對我說什麼?”
稅菲菲說:“沒什麼,只是看你剛纔打架的時候想起了一個人,你和他有點像。”
這丫頭突然整得這麼傷感讓我有點受不了,我問:“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對吧?”
她扭頭看了看我,然後咧嘴一笑:“你別想歪了,那個人是我哥,他以前就是混黑道的,現在我看你也看越像他。”
我哦了一聲,然後問:“你不要告訴我他現在已經掛掉了哈,我和他那麼像,會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的。”
她笑了笑,然後落寞的說:“沒有,他那次失手殺了人,現在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我有好幾年沒有見到他了。”
我在內心讚歎道,人才啊,在我們國家殺了人還能夠逃的杳無音訊的我還沒有聽過。
一照常理來說我應該安慰一下她,但我又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半天我說:“要不我就當你的哥哥吧。”
“滾一邊去,你還沒有老孃大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