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知者莫若父,他也知道,以兩人現在那糟糕的關係,兒子肯定不會理解他的一番好意。
自己如果實話實說,別說讓着傻小子隨身佩戴這件寶物,他能不當場扔了就不錯。
所以古劍門主才演了這麼一齣戲。
順便再用了一點小計策。
然後自己那傻兒子果然就受騙上當了。
不枉自己苦心算計,如今在這關鍵時刻,那元神化身也終於派上用場了。
前因後果且不說。
曹小原現在都有些稀裡糊塗。
不過薛老魔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又是驚慌又是憤怒。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招後手。
眼看着曹小原這傻小子都要拜自己爲師,如今卻突然鬧出這麼大的一個幺蛾子,自己的謀劃該不會功虧一簣在這裡……
他的臉上滿是陰霾之色,不過自然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的。
於是開口了:“徒兒,不要管那麼多,你先行了那拜師大禮,我們且先定下師徒名分,再做定奪,不要被一些外來的事情給影響了。”
曹小原有些猶豫,他雖有些中二,但畢竟不是智商有問題。
父親送給自己的寶物,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也曾闖了不少禍,然而那元神化身卻不曾有分毫的動靜。
然而這一次,你告訴我是巧合?
曹小原又不是真的蠢貨。
當然也察覺出,這件事情有那麼一些不對頭了。
於是面對薛老魔的催促,他的表情猶豫了。
心中也開始疑惑,難道對方收我爲徒,並不是爲我的氣度折服?
而是另有算計?
看樣子似乎不懷好意!
難道說……
他雖然沒有辦法,像秦炎一樣,憑着一點蛛絲馬跡,就做出準確的猜測,然而此刻,心中也是疑竇重生來着。
既然弄不清楚,當然不會傻乎乎的閉着眼睛拜對方爲師傅。
江湖險惡,就算他是溫室裡的花朵,但父親做爲一派宗主,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聽說過,一些陰謀詭計的。
現在還是不明白對方爲什麼想要收自己爲徒。
但此刻既然心中有了疑惑,當然不會再輕易答應對方了。
薛老魔的臉色徹底陰霾了下來。
說氣得火冒三丈,也不爲過。
他心中窩火,就差一步,眼看着魚兒已經上鉤,對方都已經答應。
那傢伙只要晚出來哪怕一刻鐘,等自己收了這小小子爲徒,那一切就大局已定了!
到時候,主動權將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別說對方到來的僅僅是一具元神化身而已,就算他本體親至又如何?
自己照樣當着他的面打這傻小子。
畢竟我打我自己的徒弟,請問與你有何關係?
可惜啊,就差一步!
這麼好的機會卻愣是給錯過了。
薛老魔的心情,簡直鬱悶到無法言喻的地步。
但事已至此,他又能怎麼辦呢?
放棄?
別開玩笑了!
俗話說得好,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自己好不容易纔抓住眼前這天賜良機,好端端的豈有白白錯過的道理?
雖然不能忽悠這蠢小子拜自己爲師,非常的可惜,但如今主動權依舊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大不了退而求其次!
想到這裡,他擡起頭,朝着前面望去,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冷笑之色。
“姓曹的,如果是你本體親至,我打不過你,唯有認栽,但你哪怕是通玄境界的強者,就這麼區區一具元神化身,恐怕不是我對手的。”
“哼,不試試怎麼曉得!”
古劍門主當然不會示弱,隨後卻又嘆了口氣:“薛師兄,我們藝出同門,小時候還是發小鄰居,何至於鬧到如今這步田地?”
“俗話說得好,冤家易解不易結,過往之事小弟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不再故意爲難於我,我們之間什麼恩怨不能通過談判來解決?”
“廢話少說,總之就是你對不起我,今生今世就甭想老夫與你化干戈爲玉帛。”薛老魔惡狠狠的說,一臉怨氣沖天的神色。
“師兄這又是何苦?”古劍門主繼續勸說:“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長得醜是你的問題,這又不能怨我。”
薛老魔:“……”
“你是在諷刺我?”
誰受得了這委屈,他不由得越發的暴跳如雷了起來。
“我並無此意。”
古劍門主的表情則平靜以極:“我只是實話實說,在向你講述一個事實。”
“師兄,你當年所受的磨難不是我的錯,說實話我也不想長這麼帥的,但就是帥得這麼驚天動地,我也無可奈何。”
古劍門主一臉唏噓的神色。
說實話,別說薛老魔,便是秦炎這旁觀者,聽到這番話也好想扁他。
你丫究竟會不會說話?是想化解恩怨,還是來炫耀的?你確定對方聽到你這番話,不會心態爆炸?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秦炎終於明白那曹小原講話爲何這麼的討打,原來與他爹是一脈相承的啊!
不過那小子年輕,也就中二少年一個,說話不中聽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你算什麼?
一派之主,按理應該老於世故,如果真想要與對方和解的話,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刺激對方啊。
還是說你父子二人,其實都覺醒了嘲諷光環的技能,要不然秦炎實在想不通,這兩個傢伙爲何僅僅是說話,都這麼能夠拉仇恨。
秦炎自從踏上修仙之路,也算見識或者接觸過不少的修仙者,然而在眼前這對父子這樣的卻真還是第一次遇到來着。
就拿那位古劍門主來說,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誠懇。
給人的感覺十分真誠。
總之光看錶情,秦炎完全相信他想要和解的誠意。
然而所說的話語……卻又是另外一種含義。
那他究竟是真心想要和解呢,還是說僅僅是想要嘲諷對方?總之秦炎都弄不明白,他心中究竟是怎麼想。
你說仔細分析,可問題是這根本就沒法分析。
兩種情況,好像都是有可能地。
總之表情一個意思,而所說的話語又完全是另外一種含義。
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
不過秦炎也不用爲此而感到煩惱。
他原本就是吃瓜羣衆,守在一旁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