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隱約中,吳小繭好像聽到沉重的呼吸聲和急促的腳步聲,隨着濃郁的血腥味薰入鼻孔,他開始慢慢睜開雙眼,眼前依稀出現是,是搖晃不停的手電光束,而他此時正趴在老九的背上,除了聞到濃郁的血腥味以外,他還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傳來火辣辣般撕裂的痛。
“老…老九。”吳小繭拉開乾裂的嘴,輕輕的叫了一聲。
聽到吳小繭的聲音,老九跑動的速度明顯慢了些,他微微回過頭,說:“你再堅持一會,離開這裡就沒事了。”
吳小繭本還想說問他暈闕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但奈嘴脣和喉嚨都太過於乾燥,每說過一個字,喉嚨和嘴脣都像是被撕裂拉開般痛苦,所以他不得不放棄詢問的想法。
老九一直在墓道里穿梭跑動,而且跑動的速度還很快,就像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似的,但身後面輕悄悄一片,什麼也沒有。
想起之前那個墓室裡出現的小骷髏頭,吳小繭仍然心有餘悸,老九說那是惡靈,他雖然不知道惡靈是什麼東西,但是光從名字上來聽,就讓人不寒而慄。老九利用他,爲的就是青銅鼎裡面的東西,但青銅鼎釋放出來的東西似乎並不是如同老九所預期到的一樣。
吳小繭不知道老九利用了什麼辦法將他從那個地方救出來,但是對於之前老九對他的利用,他已經沒有了多少怒火,畢竟老九這次救了他,而且老九這樣做法,好像另有隱情,或許就跟血屍那會所說的那樣。
“等真正進入蜀皇塚,你就會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從一開始,老九爲的就是這裡,而吳小繭身上的玉佩就是打開那青銅鼎的媒介,所以在小餐館那裡的時候,老九就開始哄他進入這座古墓裡,爲的就是那一刻。
胡思亂想之際,老九又跑了很長一段墓道,終於在某個墓道的轉彎裡,他減緩速度回過頭去望了眼,其實身後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安靜一片,他現在回過頭去察看的時候,才長長舒嘆一口氣,好像避過什麼恐怖的東西般。
長舒一口氣後,老九就找了個位置將吳小繭輕緩放下去。坐到地面上,被後撕拉的痛隨即讓吳小繭咧牙露齒。
老九身上的衣物也破破爛爛的,有的地方還露出了血跡,不過總體來說,都是些小傷,不怎麼礙事。
“先喝口水吧,你失血過多,身體正缺水。”老九從揹包裡拿出一支能量水遞到吳小繭面前。
吳小繭沒有客氣,接過水瓶打開後就往嘴裡灌,有了水源的滋潤,乾裂的嘴脣和火辣辣的喉嚨頓時變得好了些,不至於說句話都困難。
“老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拖太久感染了就不好。”說着的時候,老九就從揹包裡取出了小藥包,並且從裡面拿出藥水和繃帶之類的東西。
吳小繭本還想繼續詢問,但是背後的傷口讓他不得不閉起嘴來,乖乖接受老九的處理。老九雖然是跟看上去五十多六十歲的邋遢老頭子,但是處理傷口的手法一點都不賴,整個過程都沒有多大的痛楚。
“我三十年前來過這裡。”老九突然說,他的雙手仍然在給吳小繭的背塗藥水。
三十年前?
“那你爲什麼還要對這座古墓研究那麼長時間?”吳小繭不解的問。
“爲了解決疊屍棺和五棺移位和問題。”老九輕聲說。
疊屍棺?五棺移位?難道說…
“疊屍棺和五棺移位是後來纔有的?”吳小繭壓低聲音問。
老九輕搖了搖頭又輕點了點頭,說:“疊屍棺在之前就已經存在,只不過後來有人將它和五棺移位連接了起來,若想打開,就必須打開疊屍棺。”
“有人?是誰?”吳小繭又問。
老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應該也不知道是誰。
“那跟青銅鼎呢?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身上的玉佩,你是怎麼知道的?”吳小繭繼續問。
老九沒有立即回答吳小繭的問題,而是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然後才望着吳小繭緩緩的說:“還記得我在小餐館那裡說過的話嗎?”
吳小繭想了想,還是輕點了點頭。
“三十年前,我們八個人進入了這座古墓,其中有一個人,就帶着你身上的這塊玉佩。”老九望着吳小繭,輕聲道。
聽到老九這話,吳小繭的心就好像突然加重了般,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是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吧?”
老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是默認。
其實在老九說出那段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老九是這樣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三十年前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爲什麼會跟現在的他又扯不清的聯繫,難道是家裡面的什麼親人?他想應該不會,在銘記雜貨鋪的時候,他看過照片,照片上的人那種相似度,除非是孿生兄弟,否則根本不可能,不過他在三十年前哪來什麼孿生兄弟啊,他根本就還沒有成爲受精卵,更不可能出現孿生兄弟。
如果這些都不可能,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我兩個弟弟在那個青銅鼎裡,沒有出來。”老九突然低沉的說。
“什麼?”還在思緒裡的吳小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兩個弟弟?”
“那時候的生活窮得揭不開鍋,聽到當時那些人說倒鬥容易掙錢,所以我們三兄弟爲了生存下去,就跟着當時那些專業倒斗的人一起倒起鬥來。”
“我們那次並不是第一次下鬥,不過我兩個弟弟仍然改不了見到古董就興奮直撲的行爲,也正是因爲這個,他們受到一股黑色濃煙的吞噬,消失不見了。”
老九很平靜的說完這兩段話,話音落下之後,空氣中不知不覺就凝聚了一股說不出感覺的壓抑,在之前吳小繭就沒有因爲老九對他的利用而發怒,而現在聽到老九的敘說,反而更有些同情他的遭遇。
“那你怎麼知道我身上這塊玉佩可以打開青銅鼎,釋放你兩個弟弟?”吳小繭疑惑。
“三十年前的他。”老九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吳小繭身上。
他?怎麼又是他?難道他真的有預知能力?
“在我兩個弟弟被吸進那青銅鼎的時候,他讓我三十年後再來釋放,而釋放的方法就是需要他脖子上戴着的那塊玉佩和他身上的一滴血。”
“玉佩和血?”吳小繭眉頭陡然緊蹙。
玉佩是事情可以理解,但血呢?三十年前的那個人跟現在的吳小繭根本就是兩個人,血液更是不可能相同的啊,爲什麼現在青銅鼎卻有了反應呢?
“說實話,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你跟他真的差好遠,先不說你們身上的味道,僅僅是你們兩人的氣息,就是十萬八千里,但我不可否認,你跟他,或許…”
“或許什麼?”見老九沒有說完,吳小繭連忙問。
“我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都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你跟他,或許,是同一個人。”
唰!
老九的話音一落,吳小繭身體的神經一霎間全都緊繃起來。
你跟他,同一個人?
這是吳小繭根本就沒有想過的問題,或許在內心最深處,他有想過,但他一直覺得這根本就不可能,三十年前,三十年前他爸還不一定認識他媽呢,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別扯了,我今年才二十六歲,三十年前的那個人至少也有十幾歲了吧,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吳小繭的眼神有些躲閃,一直不敢與老九直視,生怕老九會說出更爲驚人的話。
“可你的血…”
“那個人既然能意料到玉佩會在三十年後重現,那爲什麼就不能是他預料到我的血可以幫你釋放青銅鼎裡面的東西呢?”吳小繭反駁打斷老九的話。
在他的內心裡,是不能接受三十年前那個人就是他的這種不科學的歪理。其實,他真正不接受的是,三十年前爲什麼有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所做的事情卻偏偏跟他有着不可割捨的聯繫。
老九被吳小繭反駁打斷後,就沉寂了下來,吳小繭因爲陷入某種沉思,也沒有說話,陰冷的墓道里,一束白熾的光束微微輕晃,時不時的細微響聲,使得整個空間的氣氛都變得有些怪異。
“你還想上蜀山嗎?”老九突然開聲問。
“蜀山?”吳小繭忽然醒起,他此行的目的是蜀山扶桑神樹,所以在聽到老九的話時,意識下他重重點了點頭。
“這座古墓裡面,的確有蜀山的信息,而且…”
“而且什麼?”
“從這裡可以通往蜀山。”
“什麼?”聽到老九的話,吳小繭嚯的一下站了起來,以導致背後剛剛包紮又溢出了鮮血,撕裂的痛頓時讓他咧牙露齒的呻`吟起來。
老九又幫吳小繭扯開紗布重新上藥,重新蓋上紗布的時候,他又緩緩的說:“聽說過蜀道嗎?”
“蜀道?”感受到背後傳來刺刺的痛,吳小繭皺了皺眉。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想要到達蜀山,就必須經過蜀道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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