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陣沉默,雖然隱於暗中的魔術師沒有再說話,但是任誰都能夠感覺得到他的怒氣在傳播。
只不過作爲唯一的迴應,卻是Lancer似乎接到了什麼命令,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槍,然後看了一眼Rider和Saber,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才迅速退走。
也說不了什麼,雖然對面的兩個人都沒有因爲剛纔的事情小看他一眼,畢竟明白他是因爲令咒的強制命令而身不由己,但是禁不住他自身還是感到羞愧難當。
看到槍兵的行爲,Rider十分滿意地露出了笑容,正是這些值得讚賞的人才有價值被他收入麾下,成爲他的戰士啊!
“喂!Rider,你快看前面……”這個時候,韋伯卻是又驚又急,拼命的拉扯着身邊的巨漢,示意他向前看去。
“嗯?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Rider皺起了眉頭,發現前方的那個黑騎士沒有撤退,而是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正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自己,釋放出來的只有不折不扣的殺氣。
霎時間,他也感到了頭疼起來,似乎惹上了一個不得了的麻煩啊……這麼狂暴的從者是腦子有病吧,怎麼感覺完全就是一頭瘋狂的野獸,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智商可言?
而且剛剛絲毫不打折扣的捱了自己的戰車的正面衝撞,那是難以想象的神威一擊,按道理來說,就算是不被當場秒殺,也至少無力再戰鬥下去了的吧?
這個黑傢伙在重整架勢之後立刻選擇帶着自己的御主逃離戰場,那才應該是最合理的展開啊!怎麼看上去,他完全沒有那樣的打算,甚至身上的氣息更加狂暴可怕了?
——難道是狂化等級已經鎖定了最高,導致思考模式完全改變不了,就連召喚出他的御主都控制不住?
想想還真是很有可能啊,剛剛明明是在自己御主最驚險的時候,這個Berserker都壓根就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估計智商這種奢侈的東西,他已經沒有了。
但正因爲這樣,Rider才感到了頭疼,如果這個黑騎士就連最基本的理智都沒有的話,那就真的非常糟糕了。
這意味着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黑騎士,黑騎士也不懂什麼叫做放棄,任何擋在他道路上的敵人,他都只有一種最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殺掉,撕碎!
而很遺憾的就是,因爲剛剛的插手,Rider自己成爲了擋在對方道路上的敵人了……總感覺這麼下去,馬上就要拼個兩敗俱傷了?
“不知道……”韋伯只是呆呆地搖了搖頭。“無從判斷,完全看不出來。”
“什麼?你不是最厲害的Master嗎,不是可以清楚地判斷出Servant的能力參數嗎?不是嗎?”戰車上的巨漢皺起眉頭,怎麼又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不是,我完全看不透……這個黑傢伙肯定是Servant,可我完全看不出他的能力!”
韋伯狼狽不堪的解釋了起來。
作爲聖盃戰爭之中的御主之一,他同樣擁有大聖盃賜予的特殊能力,被授予了可以看透其他Servant能力值的透視力。
也不只有他自己有這樣的金手指,而是聖盃戰爭之中所有的Master都是一樣的,可以通過這種被儀式規則所授予的能力,從而比較自己的Servant和其他Servant之間的能力差別,然後制定戰略使戰況朝着有利的方向發展。
然而在這個時候,韋伯卻是發現之前無往而不利的偵察技能突然失效了,那個黑騎士根本就看不透!
“算了……收起武器,在本王的面前!”
Rider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着那邊的黑騎士大喊了起來,語氣嚴厲——
“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參加了這次聖盃戰爭並獲得Rider的職階,你如果願意加入我的麾下……”
“哇!你這個笨蛋,到底在幹什麼啊……爲什麼要自報名號啊,我沒有判斷出黑傢伙的情報就算了,你爲什麼要將自己的情報主動泄露出去啊!”
韋伯精神過於錯亂,以至於慘叫出聲,完全忘記了自己面對這個巨漢的恐懼,甚至伸出手去死死抓住了對方的上衣。
如果只是泄露Rider職階的話,那還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戰車寶具就足以讓其他人都判斷出來了,要說不是的話,纔是侮辱其他人的智商。
但是就連最重要的真名,都直接大大咧咧的說了出去,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聽話,別鬧,我在嘗試收服這個Berserker……”
身材魁梧的Servant面對自己Master的提問,依然保持着他的威嚴,但是語氣已經變得柔和融洽許多——
“本王降臨到這個時代,獲取聖盃並不是我主要的目的,更加希望能夠有人成爲我的臣子,成爲我的朋友,我將與他們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悅……”
“你是白癡嗎?這根本就不可能的吧……”氣得頭暈的韋伯,用毫無力量的兩隻拳頭,朝挺立着的Rider的胸鎧甲連打,一邊哭了出來。
一時間,緊張的空氣奇妙地鬆弛了下來,就連狂暴的黑騎士都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似乎在這一瞬間,戰場上的一切都成爲了無關緊要的背景點綴,聚光燈自動打在了這一對的主從身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遠處的Saber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趁着這個機會,回過頭來凝視着就在她的旁邊站着,表現得一臉淡定,似乎完全無所謂的夏冉:
“真的不是你在控制那個Berserker?”
“不是,不管你們問幾次,我都只能夠這麼說。”夏冉搖了搖頭,對此絲毫沒有心虛,畢竟事實就是如此,他根本沒有做過什麼手腳。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看在你剛剛救了我的Master的份上,你現在離開這裡吧。”
Saber看不出有什麼端倪,只能夠確定這個人是真的沒有說謊,於是冷着臉下達了逐客令,臉上的表情認真到沒有一絲的笑容。
說實話,這個陌生的魔術師距離她這麼近的距離,她只要一揮劍就能夠殺掉對方。
但是——
似乎Berserker現在是真的失控了,是完全控制不住的瘋狂暴走,之前的事情並不是這個魔術師在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想要加害愛麗絲菲爾……
而且剛剛在最危急的關頭,也是對方直接擋在愛麗絲菲爾的身前,絲毫不帶猶豫的,這就已經可以證明他的堂堂正正了……再加上剛剛看見Lancer的屈辱與憤怒。
Saber自己都還覺得心有慼慼然,又怎麼可能一轉頭自己就做出那種違反騎士精神的卑鄙行徑來。
在她旁邊的愛麗絲菲爾張了張口,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她同樣不想逼迫Saber去做這樣的事情,雖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肯定會不擇手段的抓住這個機會。
或許這個魔術師根本就走不出這座海濱公園,就會被一枚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狙擊槍彈,給直接打爆腦袋奪去生命。
然而,一想到對方剛剛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的身前,並且冷靜的告訴自己一旦Lancer動手,自己立刻就要轉身逃走,越快越好……愛麗絲菲爾就忍不住的糾結了起來。
她覺得眼前的魔術師不應該就這麼樣憋屈的死去,但是卻又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立場去阻止自己的丈夫。
夏冉倒是沒想太多,他現在同樣沒有對Saber出手的意思。
當然,如果現在不是愛麗絲菲爾站在他面前,而是衛宮切嗣站在他面前的話,那麼他絕對不會介意耗費一枚令咒直接將Caster拉過來,然後一刀捅進衛宮切嗣的身體裡……
——就這樣子把契約給切斷,然後將Saber奪過來。
只可惜,御主一個個的不是老陰逼,就是貪生怕死的性格,寧願躲在背後放冷槍,讓自己的老婆去吸引注意力,也不肯自己光明正大的出來晃一下。
倒是那邊的Rider的御主就在戰車上,只不過看了一眼那個粗獷的巨漢,夏冉就直接放棄了。倒不是說對征服王有什麼偏見,只是一看到對方的那副粗豪模樣,再看邊上他的王妃……啊不,御主的弱氣嬌羞的樣子……
夏冉就默默的選擇了放棄,這基情四射的一對他喵的根本就是有毒。
只不過就在這緊要的關頭,又有金色的光出現了。
過於耀眼的光線在距離他們不遠處,離地面十米左右高的路燈球部頂端匯聚,下一刻,在那路燈的上面出現了一個身穿金色閃光鎧甲的身影。
一剎那間,雖然場中的Servant完全沒有什麼感覺,每一個人心中早已沒有了驚訝的心情,但是場外的御主們卻幾乎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畢竟他們都認出來了,這就是昨天晚上打假賽的那個傢伙!
不過似乎和預想之中的有些不對,如果真的是一個廢物的話,不應該會在這個時候直接衝出來吧?難道說,他其實很強?……嗯,反正現在熱身戰非常混亂,正好可以試一試這貨的含沙量。
“不把我放在眼裡,不知天高地厚就稱王的傢伙,居然也在第一時間冒出來了啊……”
路燈上的黃金身影一出場,就極爲不快的開口說道,厭惡的看向了遠處的神牛戰車,猩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作掩飾的怒火。
“咦?即使你這麼說,我伊斯坎達爾還是在世上鼎鼎有名的征服王……說起來,你這傢伙又是誰?聽你的語氣應該也是一個王吧?”
大概是沒有想到有人比自己更加強硬,Rider有些困擾的撓了撓後腦勺,看向了路燈王。
“哼!這世上真正稱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間只有我一個人……”黃金Servant冷笑一聲,直接開始了嘴臭。
不過征服王直接搖搖頭,打斷他的話:“你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先報上自己的大名怎麼樣?如果您也是王的話,不會連自己的威名也懼怕吧?”
被打斷了話語,黃金Servant通紅的雙眸越發帶着高傲的怒火,他不屑的冷笑一聲,沒有再理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你讓我報上名字,我就要報上名字?你算老幾?
他直接轉頭看向了這邊的三個人,飽含殺氣的視線定格在了那個逼出了暗殺者,在衆目睽睽之下落了他的面子的魔術師身上,露出了殺氣:
“雜種!”
“誒……這、這什麼意思……”
愛麗絲菲爾頓時頗爲慌張,因爲她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是針對誰,畢竟夏冉就和她們站在一起,從她的角度看來就是站在路燈上的那個傢伙向這邊投來了滿是殺意的目光。
而且她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粗鄙之人,難道說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混混也有資格成爲英靈座的英靈嗎?
“這個很好理解啊,夫人,剛剛那位征服王不是讓他自報姓名嗎?他這是在自我介紹啊……”夏冉有些奇怪的看着這個純潔的少婦,似乎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有多麼單純纔會搞不懂金閃閃的意思。
“……”
“……”
一時間,現場完全寂靜了下來。
一秒鐘之後,路燈上的黃金身影臉龐都因爲暴怒而扭曲,變得無比猙獰了起來:“混賬!你怎麼敢……”
“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響起來的咆哮聲直接再次打斷金閃閃的話語,那是正在發動衝鋒的狂暴的黑騎士,恐怖的速度不但讓他腳下的地面直接變成石塊狀裂開了,所過之處帶起的風聲都像是怨恨的呻吟!
似乎收到了新的命令,Berserker直接以路燈上的那傢伙作爲了新的目標!
其他人微微一驚,下意識的覺得是這個黑騎士又無差別暴走了,但是隻有夏冉心知肚明是什麼原因……憎恨的力量是如此恐怖呢,之前間桐雁夜控制不住蘭斯洛特,這個他相信。
但是遠阪時臣的Servant出來之後,卻就……
——是使用了令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