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兩邊是密密蔥蔥的松樹林,再遠一些是金黃色的麥田,現在已經到了收穫的季節,所以麥田裡有一些農民正在不停的忙碌着。太陽火辣辣的把陽光射下來,曬的人汗流浹背。即使天氣這樣炎熱,人們的臉上還是洋溢着收穫的笑容。
韓子墨的心情大好,他沒想到自己提出要去q市的要求,司徒婉兒竟然會這麼爽快就答應下來。想着接下來兩個人會一起相處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心裡竟然有一些小小的激動。隱隱的,似乎在期盼着什麼。
“婉兒,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你可以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韓子墨看看身邊的司徒婉兒,體貼的說着。
“好吧,昨天晚上睡的不太好,我先睡一會兒,如果你要是開累了,記得叫醒我。”司徒婉兒說完不客氣的閉上了眼睛。
韓子墨看了一眼司徒婉兒,脣角輕輕的揚起來。
也許是車子的性能太好,司徒婉兒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的四點多鐘,原本以爲已經下了高速公路,可她四下裡張望一遍之後,發現車子竟然還在高速上。
“子墨,怎麼停在這裡不走了?”看着旁邊的車子一輛輛駛過,而韓子墨的車卻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車子沒油了,我們走不了了。”韓子墨有些無奈的回答。
“不會吧?可是我看你上高速之前明明是加滿了的呀。”
“確實加滿了,但不知怎麼回事,油箱突然漏油,全都灑在路上了。”韓子墨向後看了看來時的公路,無奈的聳聳肩膀。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快到q市了?”司徒婉兒看着他問。
“我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其實二個小時以前我們就停在這裡了,我看你睡的很香,所以就沒打擾你。”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呀?”
“我剛剛看過,前面立交橋下面是一條通往旁邊小鎮的公路,車子只能打電話讓他們來拖車了,高速上不好攔車,而且也非常危險,我們就去下面攔輛車先去小鎮吧。明天再搭長途車去q市,你看怎麼樣?”韓子墨徵詢的問司徒婉兒。
“你說現在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司徒婉兒問。
“沒有了。”韓子墨笑着搖了搖頭。
“那就走吧。”司徒婉兒率先推開車門下了車。
兩個人向着前面的立交橋走去……
兩個人下了立交橋,站在路邊等了半天卻不見一輛車駛過來,最終只好決定步行。
“我們到底到了什麼地方,竟然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司徒婉兒看看身後,心裡一陣鬱悶。
“既然沒有,我們就當是健身了吧?反正平常你也要進健身房,現在就當在健身房了。”韓子墨笑着寬慰她。
司徒婉兒看着韓子墨那一臉的笑容,眨了下眼睛問他:“我們現在到了這種地步,我怎麼發現你好像還很開心呀?”真懷疑他不會是自己把油箱弄的漏了吧?
“哈哈,我當然開心了,因爲這樣我就可以跟你多相處一些時間了。不過我可要事先聲明,油箱絕對不是我弄壞的。”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韓子墨大笑着解釋。
“我可沒懷疑你。”司徒婉兒向前走去。。
“你肯定在心裡想了。”韓子墨跟上她的腳步,故意笑着說。
“我沒有!”
韓子墨看着她的樣子,抿嘴笑了笑沒說話。
兩個人走出去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終於從身後來了一輛拉磚的拖拉機,顧不上其他,韓子墨直接站在了拖拉機的前面,司機是個熱心腸,很爽快的讓兩個人上了車。半個小時以後,拖拉機終於在小鎮上停了下來。
韓子墨在小鎮上觀察了半天,發現整個小鎮上只有一家旅館。今天不知是哪家的新人結婚,小小的旅館前一派熱鬧的景象。韓子墨帶着司徒婉兒走進去,問了幾次之後,才終於找到正在忙碌的店老闆,告訴他自己跟司徒婉兒因爲車子壞在了高速公路上,想要在這裡住上一晚。
“兩位,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家店本來就小,再加上今天這裡舉行婚宴,有一些遠方趕來的親朋好友要在這裡住上一晚,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房間,真的是對不起了。”店老闆看着兩衣着光鮮的外地人,面露難色。
“你看你們這個小鎮上真的是找不出第二家旅館來了,您就幫幫忙,給我們騰個房間出來,房錢我可以付五倍給你。好不好?”韓子墨懇求的看着店老闆。
“五倍呀?”五倍的房錢在這個小鎮上,還真不是一筆小數目,店老闆想了想,這才點點頭說:“好吧,看來你們也真是沒地方去,我就讓他們擠一擠,給你們騰個房間出來。現在馬上要吃晚飯了,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飯錢就不收你們的了,晚上跟着一起喝喜酒吧。”
“那真是謝謝您了。”韓子墨連忙道謝。
店老闆把兩個人領到後院裡一桌客人較少的酒席前,便離開了。
旅館雖然外面看起來不是很大,沒想到院子裡卻是比外面大了兩三倍,而且這裡的賓客幾乎都已經坐滿了。每個客人的臉上全都溢滿了甜蜜的笑容。因爲這是婚宴,所以但凡來參加的男女老少,全都穿戴一新,精神抖擻。男人們爭相拿起桌上的喜煙,開心的分散開來,然後互相點起香菸,深吸一口,再吐出一陣煙霧。整個院子裡,頓時間煙霧繚繞。女人們則抓了桌上的喜糖,開心的吃着,或者抓上一把,毫不客氣的塞進身邊自家孩子的口袋裡,放完之後,還會滿意的一笑。
司徒婉兒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看着周圍不斷增加的賓客和店家笑容滿面不停忙碌的身影,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想不到這裡的人結婚是這個樣子的,感覺比大城市裡要有人情味一些。”司徒婉兒看着眼前的一切,禁不住感嘆。
“是呀,這裡跟城市的人比起來,更容易滿足與幸福。一個人得到的太多,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韓子墨也感慨萬端。
司徒婉兒聽着他說的話,突然間想起自己跟他的婚禮,心裡頓時一陣酸澀。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幽幽的喝起茶來。
院子裡的客人越來越多,到最後每張桌子上全都坐滿了人。這時,店家纔開始喊上菜。隨着他的話音一落,七八個人端着同樣的菜分放在每一張桌子上。農村擺喜宴講究的是一個排場,不一會兒的時間,各種雞鴨魚肉便擺滿了每一張桌子。看着大家都拿起筷子開始用餐,韓子墨和司徒婉兒也動起手來。
雖然兩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當地人,但村民們卻表現出了相當的熱情。一番交談下來,村民們得知兩個人是因爲車子的問題纔不得已來到這裡,大家一聽,對兩個人的態度更加的熱情起來。其中有一位年輕的小夥子,非要向韓子墨和司徒婉兒敬酒不可。迫於對方的熱情,韓子墨便跟他喝了幾杯。可是幾個回合之後,小夥子卻又抓住司徒婉兒不放,說什麼遠道而來便是客,而且大家這麼有緣聚在一起,怎麼說這也是難得的緣分。如果司徒婉兒不喝,便是看不起他們這裡的人。司徒婉兒最終只好喝了小夥子敬過來的酒。
就在司徒婉兒跟這個小夥子喝完沒多久,便看到院子的門口一陣人羣涌動,兩個人順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新郎和新娘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這是新郎和新娘敬酒來了。”旁邊的一位大叔跟韓子墨主動的介紹。
“哦,每個人必須要喝嗎?”喝酒對韓子墨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他卻擔心身邊的司徒婉兒,畢竟剛剛她已經喝了不少。
“恩,我們這裡喝喜酒都講究一個六字,無論男女都要喝六杯才能算數,如果是遠道而來的,會再加上兩杯。”大叔點點頭,很認真的講給韓子墨和司徒婉兒聽。
“啊?那我也要喝八杯?”看着眼前已經擺放好的酒杯,司徒婉兒一下子愣住了。
“不用擔心,一會我替你喝。”韓子墨安慰司徒婉兒。
“那可是對新郎和新娘的不敬,東家會生氣的。這可使不得。”大叔一聽連連擺手。
司徒婉兒頓時有些鬱悶。
說話間,新郎和新娘已經來到了兩個人這一桌前,開始敬酒了。
看着在座的每位客人都很開心的一飲而盡,司徒婉兒接過新娘遞過來的喜酒,不得已學着別人的樣子,喝了下去。
等到新郎和新娘轉身離開之後,司徒婉兒已經開始頭暈了。她有些難受的揉了揉額頭,最終雙手撐在桌面上,微微閉了下眼睛。
“婉兒,你沒事吧?”韓子墨看着她的樣子有些擔心。
“快帶我回房間。”司徒婉兒看着眼前不斷晃動的韓子墨知道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在自己還保持着一點清醒之前,她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好。”韓子墨跟其他的客人道了再見,這才扶起司徒婉兒上了樓梯。
韓子墨扶着司徒婉兒剛到了二樓的休息平臺處,從樓上迎面走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長相頗爲帥氣。司徒婉兒看着眼前的男人扭臉衝着身邊的韓子墨嘻嘻一笑。
“子楓,呵呵,原來你也在這裡呀!”司徒婉兒邊說邊擡手跟人家打起了招呼:“子楓,嘻嘻,你好!”
帥氣小夥子看着司徒婉兒的樣子,只是衝韓子墨笑了笑,接着走下了樓。
司徒婉兒很不解的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生氣:“子墨,他爲什麼不理我?是不是我惹他生氣了?”
“婉兒,他不是子楓,你喝醉了,我們先回房間好不好?”韓子墨看着司徒婉兒迷離的雙眼,知道她已經徹底的醉了。
“我沒醉,你才醉了呢。嘻嘻。”司徒婉兒衝着皺眉的擺了擺手。
“好,你沒醉,我們先回房間好不好?”韓子墨看着懷抱裡的司徒婉兒,因爲醉酒臉色已經緋紅,一雙大眼睛閃着異樣迷人的光芒,他的心猛然間一陣悸動。
韓子墨費了好大的勁,最終才把司徒婉兒扶回了房間。
“婉兒,今天委屈你了,就先在這裡睡一晚吧,明天我們找到車子再出發,好不好?”韓子墨扶着司徒婉兒在牀裡躺下來,起身想看看房間裡有沒有熱水可以喝。
可他剛剛直起腰身,就被司徒婉兒一把又拽了回去。
“婉兒……”韓子墨一個不留神,身體差點砸在她的身上,幸虧他及時用手撐住身體,纔不至於倒下去。看着身下的司徒婉兒,因爲醉酒而滿臉的嫣紅,他困難的嚥了咽喉間。
這樣的她,對自己來說絕對是一種誘惑!
五年前的婚禮過後,他便再沒有動過任何女人。
曾經也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但他卻怎麼也提不起任何興趣。有一段時間,他曾經誤以爲自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了。可是現在,當他面對司徒婉兒時,他身下的男性象徵卻象是充滿了無限的激情,興致勃勃起來。
可縱使他再怎麼想要身下這個女人,他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在沒有真正確認司徒婉兒的身份前,他還不想動她。
因爲太害怕,害怕如果她真的是夏飛兒,一時的魯莽也許會讓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
“婉兒,你喝的酒太多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醒來就好了,我就坐在旁邊陪着你,好不好?”真的不能離她這麼近,他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再次直起身,想要離她遠一點。
“不要!我要你陪着我。”司徒婉兒撒嬌的又用了一些力氣,把韓子墨拖到自己眼前,再伸出雙手一下環住了他的脖頸,醒眼朦朧的看着他:“老公,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韓子墨的身體如被雷擊般瞬間一怔。
剛剛她叫自己什麼?
“婉兒,你剛剛叫我什麼?”拼命壓抑住內心的驚喜與激動,韓子墨的心開始呯呯的狂跳起來。
“你好壞,當然是叫你老公了。”司徒婉兒衝着他魅惑的一笑,接着稍擡頭吻了一下韓子墨的脣,現在的她真的是徹底的醉了。
“那我是誰?”韓子墨再緊張的看着她。
“子墨呀。”司徒婉兒嘻笑着回答。
“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韓子墨繼續緊張的問她。
“討厭……你怎麼……連人家的名字……都忘了呢?我不是你的飛兒嗎?你這輩子最最最愛的老婆夏飛兒呀!”司徒婉兒摟着韓子墨的脖子很開心的回答。
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酒後吐真言這句話,有時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韓子墨看着身下的司徒婉兒眼眶突地一紅,雖然他早就強烈感覺到司徒婉兒就是當年的夏飛兒,可是真正聽到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時,他還是控制不住的狂喜。嘴角抽動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老公,你怎麼了?”司徒婉兒完全不明白韓子墨爲什麼是這樣的表情,此時的她真的是已經徹底的醉了。她的認知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沒,沒什麼……”韓子墨眸光激烈的一閃,身體已經起了強烈的反應,可他卻不想錯過這個寶貴的機會,伸手抓過牀頭的手機,輕輕打開了錄像裝置。
“婉兒,你剛剛叫我什麼,再說一遍好嗎?”韓子墨誘惑她說出剛纔的話。
“老公。”司徒婉兒眨着眼睛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叫什麼名字?”
“子墨……韓子墨。”
“那你叫什麼名字?”
“夏飛兒。”
“兒子叫什麼名字?”既然她是真正的夏飛兒,那她的那個兒子,是不是就是自己跟她親生的?
“旦旦。”
“他是你跟誰的兒子?”
“當然是你的了。”
“那你現在還愛我嗎?”心裡一下變得更緊張起來。
“我當然愛你了,子墨……你……今天晚上……好奇怪哦……”司徒婉兒笑着擡手劃了下韓子墨的脣瓣,有些不解。
“飛兒……”韓子墨放下手中的手機,低頭含住了司徒婉兒那粉紅的脣。
原本就已經身體燥熱的司徒婉兒,在碰到韓子墨的脣瓣時,身體變得更加難受起來。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探出舌尖與他開始激烈的糾纏……
五年的禁慾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司徒婉兒完全沒有了五年前的矜持與羞澀,身體裡像有一團火,在劇烈的燃燒,快要把她給焚燒了。伸出小手去解韓子墨的腰帶,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老公,給我……”司徒婉兒雙眼迷離惝恍的看着韓子墨,眼神曖昧而妖嬈。
原本還想再溫柔一點的韓子墨,因爲她的這句話,身體瞬間膨脹的更加難受,他迫不及待的解開司徒婉兒的衣服,再褪掉自己的襯衣和長褲,輕分開她修長的雙腿,整個人在她的雙腿間重重的一壓。
“疼……”五年來,司徒婉兒都沒有跟第二個男人有過肌膚之親,所以韓子墨的突然進入對她來說,還是有些撕裂的疼痛感。
“一會兒就不疼了,忍一下,乖……”她的緊緻還是讓他禁不住一喜,這是不是說明她從來都沒有找過別的男人?這樣的念頭一跳出來,韓子墨整個人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夜色越來越濃,牀上的兩個人卻是少有的興奮與滿足。月光如水的撒進房間,牀上的兩個人纏綿激情的相擁在一起,牀單與薄薄的棉被已經被扯的凌亂不堪,那張稍顯柔弱的雙人牀在這樣的夜晚輕輕的發出一陣陣呻吟……
早上。
司徒婉兒醒來的時候,全身一陣痠痛,她皺眉的動了動身體,卻感覺有一隻男性的胳膊正放肆的搭在自己的胸前,她的心裡一驚,整個人一下子從牀裡驚坐正來。側轉過臉,就看見韓子墨正赤/裸着男性精壯的身體躺在自己的身邊,而她自己身上也是不着寸縷。她猛的抓過棉被緊緊蓋在自己的身上。
“飛兒,你醒了?”韓子墨睜開眼睛看着一臉驚慌的司徒婉兒,伸手又硬生生把她扯回了牀裡,讓她正對着自己的眼睛。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司徒婉兒瞪着眼睛看着他質問,真是鬱悶,昨天晚上的事,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而是你對我做了什麼。”韓子墨微笑着回答,怕她發怒,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身,讓她跟自己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司徒婉兒掙扎不動,便停下動作緊盯着這個男人:“你撒謊,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你一定是趁我喝醉非禮我。”她纔不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我真的沒有騙你,不信你看一下。”韓子墨邊說邊騰出一隻手,把牀頭的手機取過來,打開了昨天晚上的影像資料。
司徒婉兒完全沒想到喝醉酒的自己,竟然對韓子墨和盤托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皺眉的看着他:“你知道了又怎麼樣,昨天晚上是我自己的錯,從今以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既然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沒有繼續再隱瞞下去的必要。
“飛兒,我知道你還愛着我,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韓子墨懇求的看着她。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司徒婉兒冷冷的回答。
“什麼條件,只要你說出來,我都答應你。”韓子墨心裡一喜。
“只要你給我養母一個活着的機會,就算讓我陪你到死,我也願意,你能嗎?”司徒婉兒冷笑的看着他,聲音裡帶着冷冷的寒氣。
“……”這樣的問題讓韓子墨一時間語結了。是呀,縱使現在的司徒婉兒真的還愛着自己,可他欠她養母一條命,那是他今生必須要還的債。環住司徒婉兒腰間的手,緩緩的鬆開了。
身體得到了解脫,司徒婉兒快速的從牀裡坐起來,拿起自己的裙子開始穿起來。韓子墨看着近在眼前的司徒婉兒,卻一下子感覺自己跟她的距離實際上已經很遠很遠了。
“婉兒,齊振業雖然拋棄了我和母親,但我至少知道他的存在,也見過他。難道你想讓旦旦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嗎?那樣他會痛苦一輩子的。我這一生已經夠痛苦了,難道你想讓他變成第二個我嗎?”想起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兒子,他的心裡莫名的升起一陣溫暖。很想知道跟自己血脈相通的那個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你錯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親,但他從來沒有存過任何幻想,因爲我在他剛剛會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無數次的告訴他,他的爸爸早就死了。你想做他的爸爸,這輩子你想都別想。”司徒婉兒穿好衣服從牀裡走下來,冷臉的看着韓子墨繼續說:“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快點起牀洗漱吧,一會兒我們還要趕路。”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韓子墨看着司徒婉兒那決絕的背影,剛剛還看到希望的心瞬間又沉了下去。
你想做他的爸爸,這輩子想都別想!
她的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痛着他的心。他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讓她對自己的恨少一些?
兩個人吃過早飯,在店老闆的幫助下,搭上了一輛去縣城的麪包車。然後在縣城的長途車站裡,坐上了通往q市的長途汽車。
一坐上車子,韓子墨就給在q市的分公司經理打了電話,通知他安排一輛車子來車站接兩個人。一切安排好之後,韓子墨這才收好手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靠窗的司徒婉兒。此時的她正一臉的冷漠,表情冷冷的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重重的嘆了口氣,韓子墨靠進了椅背裡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兩個人很順利的到了q市,分公司經理親自開車前來接韓子墨。把兩個人接到酒店,把兩個人帶到酒店的房間裡,這才把車鑰匙交給韓子墨離開。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那塊地吧?”不想在這裡浪費更多的時間,司徒婉兒看着韓子墨提議。
“你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再加上走了那麼多的路,剛剛又坐長途車,休息一會兒吧,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再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率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司徒婉兒原本想說什麼,可是張嘴時韓子墨房間的門已經關上了。
這個男人……
不過身體確實有些疲憊,昨天晚上因爲醉酒頭直到現在還有些昏昏沉沉,她現在急需要補上一覺。推開房間的門走進去,疲憊的躺在大牀裡,整個人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沉沉的睡着了。
司徒婉兒再醒來時,竟然已經到了下午的二點多鐘,她騰的一下從牀裡坐起來,簡單的洗漱之後便去敲韓子墨的門。可是敲了許久都沒有人迴應,最終她取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飛兒,我在酒店的餐廳裡,下來吧。”韓子墨說完便掛了電話。
司徒婉兒聽着那一聲飛兒,臉色又冷了下來。她討厭韓子墨叫自己飛兒,因爲那樣很容易讓她想起過去的傷疤。
走進酒店的餐廳裡,就看見韓子墨正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翻看着手中的菜譜,因爲現在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而晚餐的時間又沒到,所以諾大的餐廳裡除了兩人之外,只剩下一些酒店的服務生了。
“飛兒,你想吃什麼?”看着司徒婉兒在自己的對面坐下來,韓子墨把菜譜遞過去,再一臉柔情的看着她。從來不相信什麼命運,但這次他要謝謝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能再一次跟她相對而坐。
司徒婉兒看着韓子墨冷笑了一聲,接過他手裡的菜單輕輕的展開,邊看着菜單邊態度冷淡的說:“當年的夏飛兒已經隨着你那場精心策劃的婚禮徹底的死了。韓子墨,那場婚禮中你是真正的贏家,你改變了我的人生,也徹底改變了我對人生的態度,所以別再假惺惺的喊我什麼飛兒,我叫婉兒,司徒婉兒!”說到最後時,司徒婉兒看着對面的韓子墨,說的一字一頓。
“對不起……”他的心裡後悔不已,卻也知道一切已經無能爲力,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她面前不停的懺悔。
“這句話你應該去墓地對我母親說,如果她能原諒你,我也會原諒你。”司徒婉兒有點嘲笑的看着他,他的那一聲對不起,對她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婉兒……”在她面前他是一個真正的罪人,她剛剛的話讓他一下子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餓了,快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去看看那塊地皮。”司徒婉兒不想再繼續聊這個話題。
知道再聊下去她會更加生氣,韓子墨便招來了服務生點菜。兩個人有點沉默的吃完飯,這才一起出了酒店。
因爲之前就來過q市,所以韓子墨對這裡的一切並不陌生,他拒絕了酒店經理的好意,決定還是由自己來開車。車子穿過熱鬧的都市,向着郊外駛去。
四十多分鐘後,兩個人終於看到了那塊地皮。司徒婉兒雖是地皮的擁有者,但她也只是在照片中見過而已。
“雖然有點偏,但是周圍的風景還是蠻不錯的。而且這裡的地勢在風水學上來講更適合蓋成別墅羣,你覺得呢?”韓子墨邊看着四周的環境邊提議。
“嗯,有道理。”雖然跟他有個人恩怨,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提議是對的。這裡的地勢因爲緊挨了山坡,所以並不是很平整,可就是這樣的環境,如果真做成別墅羣,倒給小區帶來了天然的風景。
“這裡是一些灌木叢,婉兒,你小心一點。”看着腳下到處是參差不齊的灌木叢,知道她穿的是高跟鞋,韓子墨迴轉身子小心的提醒着。
“嗯。”四周雜草叢生,還有許多被人從根部砍掉的灌木根莖,斜斜的直挺着,像一支支鋒利的小箭,讓人有些膽寒。司徒婉兒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會穿了這樣一雙鞋子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整塊地最高端的位置,兩個人看着周圍的風景,心裡各有心思。
“你帶合同了嗎?”韓子墨看着周圍的風景漫不經心的問。
“帶了,做什麼?”有些驚訝他爲什麼會這麼問。
“給我吧,現在我們就籤合同。”轉身看着司徒婉兒,韓子墨衝她笑了笑。
其實,來這裡看不看地皮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跟她像現在這樣獨處。
司徒婉兒看了看他,接着從自己的文件包裡取出了那份合同,遞給韓子墨,再拿出一支筆遞到他的手中。
韓子墨直接翻到合同的簽名處,在兩份合同上龍飛鳳舞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現在我們走吧。”韓子墨笑着把合同再還給她,轉身向着來的方向走去。
司徒婉兒在後面跟上了他的腳步。
“哎喲——!”兩個人走到一半時,司徒婉兒只覺得腳下一疼,低頭看時發現一條綠色的蛇向着遠方快速的爬走了。
“怎麼了?”韓子墨在聽到她的喊聲第一時間轉過身體蹲下來查看她的傷勢,當他看清她腿上那兩排清晰的牙印時,他的心裡瞬間一沉。
這是毒蛇纔會留下的印跡!
顧不上許多,韓子墨低頭對着司徒婉兒腿上已經流血的地方用力的吸起來,猛吸上一口之後,再吐出來。
“你幹什麼?”司徒婉兒驚訝的看着他。
“這是毒蛇,坐着別動,我幫你把毒液吸出來。”韓子墨快速的說完,再次低下頭去。
“笨蛋,這樣你會死的!”她的心在看到韓子墨那義無反顧的動作後,掀起了一絲細小的波瀾。可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已經滲入到了她的血液,浸入骨髓。就算他現在面對的是生死選擇,那又如何呢?
他這輩子都是無法被原諒的!
韓子墨沒回答他的話,甚至連頭都沒有擡,只是不停的替司徒婉兒吸着毒血,一會兒之後,當他看到司徒婉兒腿上的血液終於不再發黑時,他才停下來迅速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酒店經理的電話。
“我女朋友被毒蛇咬傷了,趕緊幫我聯繫醫院,讓他們快點派車子過來。一定要快!”生怕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韓子墨不停的重複着。
“總裁,我馬上去聯繫。”酒店經理一聽總裁的女朋友有生命危險,掛了電話便開始迅速的聯繫醫院。
司徒婉兒聽着他說的那句,我女朋友……
雖然心裡有些牴觸,但她卻什麼也沒說。
韓子墨一臉嚴肅的打完電話,這才扶着司徒婉兒站起來,再看看前方的路,彎腰衝她拍拍自己的後背。
“上來吧,我揹你出去。”不想再看到她受傷,他只希望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司徒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整個人趴了上去。被咬傷的地方雖然被韓子墨吸了很多血,但還是開始疼起來。
環住他的脖子,司徒婉兒把臉輕靠在他的後背上。
身體跟着他走路的步伐開始一起一伏,昨天晚上酒醉之後的纏綿,她根本沒有任何印象,但是現在的她卻是清醒的。她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他特有的男人味道,五年前那熟悉的感覺一下子涌入她的腦海。她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一刻他帶給自己的柔情。
“婉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害怕她的身體有什麼變化,他擔心的詢問。
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會因爲一條毒蛇而徹底的失去,害怕她連自己贖罪的機會都不給,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
“沒事。”她淡淡的應了一聲,他對自己的擔心她能體會出來。
“救護車一會兒就到了,他們很快的,放心吧。”邊向前不停的走着,韓子墨邊安慰司徒婉兒。
“嗯。”
兩個人不一會兒的時間便走到了馬路上,把司徒婉兒小心的放進車子裡,韓子墨迅速的發動了車子,向着市區裡急馳而去。
車子駛出去大約幾分鐘後,便碰上了迎面趕來的救護車,把車子停好,韓子墨把司徒婉兒抱上了救護車。因爲之前韓子墨接到醫生打來的電話,詢問他毒蛇留下的牙印到底是什麼樣的,以及蛇的顏色,在一番確認之後,醫生便知道那是竹葉青毒蛇。救護車上的醫生和護士已經帶了竹葉青的血清過來,直接給司徒婉兒注射了進去。
“醫生,他剛剛替我吸毒血了,幫他也注射吧。”司徒婉兒看着一邊有些疲憊的韓子墨跟醫生提醒。
“婉兒,我沒事。”韓子墨剛一說完,便感覺眼前瞬間一黑,整個人向着旁邊倒了下去。
“子墨!!!!”司徒婉兒感覺自己的心猛然間一抽,嚇的大喊起來。
“醫生,快!快點救救他!”司徒婉兒被韓子墨的樣子嚇的心抽的緊緊的,生怕他昏過去之後,再也醒不過來。
“小姐,你鎮定點,我們會救她的,你先不要激動。”醫生麻利的從醫藥箱裡取出一支血清,給韓子墨熟練的注射了進去。
“醫生,他怎麼還不醒?”看着韓子墨昏迷不醒的樣子,司徒婉兒又開始擔心起來。
“等一會兒他就會醒過來了,不要擔心。”醫生處理過很多起這樣的病例,韓子墨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所以他還是有把握的。
聽了醫生的話,司徒婉兒的心裡稍稍平靜下來,可是看着韓子墨依然沒有醒過來的樣子,心裡還是擔心的不行。輕輕的伸出手去,握住了韓子墨的手,希望能給他一點慰藉。
韓子墨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病房裡。看着眼前雪白的一片,他擔心的向四周看了看,當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病牀裡跟他同樣躺着的司徒婉兒時,他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你醒了?”司徒婉兒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變化,看到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心裡頓時一鬆。
“想不到這條小蛇竟然會這麼厲害。”韓子墨動了動身體,笑了笑。心裡很感謝那條竹葉青,如果沒有它的幫助,自己不可能跟司徒婉兒躺在一個病房裡吧?
“韓總,謝謝你!”剛纔聽醫生說,如果不是韓子墨及時幫自己吸毒,她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你不用對我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深情的看她一眼,這才轉過身體,看着上面的天花板,韓子墨緩聲回答。
司徒婉兒沒說話,也跟他一樣收回了目光,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病房裡一陣沉默。
許久,韓子墨才幽幽的開口:“婉兒,這些年……你過的好嗎?”早就想問這句話,卻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很好,爸爸很愛我,還有爺爺奶奶,他們都對我很好。”淡淡的回答,想起自己的家人,心裡升起一陣溫暖。
“司徒夜真的是個好父親。”雖然往事讓人難受,但他還是想要說出來:“記得那場婚禮過後一個月,有一天中午,子楓的媽媽過生日,大家都回了別墅。就看見司徒夜帶了十幾個人闖進了客廳,拿槍頂着我的頭,他的樣子很嚇人,那是自從我跟他認識以來從沒見過的樣子。我當時還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還質問他憑什麼來管我們之間的事,他很生氣的給了我一張dna檢測報告,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你的父親。他當時氣極了,說恨不得要殺了我們全家,我當時很害怕,還以爲你出車禍有生命危險……”
“別說了……”五年前的所有事,她都不想再去回憶。那對她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在我很小的時候,阿姨就一直不停的告訴我,我的母親是被齊振業害成那個樣子的,她要我長大了一定要復仇。其實我是在仇恨中長大的,可是老天爺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我跟阿姨精心策劃的復仇計劃,竟然找錯了人,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韓子墨依然固執的說着,嘴角掛着一抹慘淡的笑容。
“我雖然理解你對齊叔叔的恨,但我不明白爲什麼五年的時間裡,你連看都不肯去看他一眼?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子燦和家慧是你的親弟弟和親妹妹,你們韓家這五年裡卻連子燦找個正常的工作都不放過,韓子墨,你的心怎麼就這麼狠?”從她見到齊家人的那一幕時,她對韓子墨僅存的一點點希望也徹底的湮滅了。
“什麼叫正常的工作都不放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子墨吃驚的轉過臉來看着她,不明白她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在我沒回來之前,齊叔叔連醫院都不捨得去,子燦和家慧都在靠打零工賺錢,這些你別告訴我你什麼也不知道。”司徒婉兒鄙視的看他一眼。
“我從來沒去過他們家,不知道這些情況。”韓子墨的眼神瞬間一暗。
“你當然不會知道,韓子墨,如果你還有一點的良心,有時間就去看看他,他現在的身體不好,正在醫院裡住院治療。當然你也可以不去,但我想,等將來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一定比現在後悔上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