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關着的,她微微的弓着自己的身體,將耳朵貼在門上,一隻手趴在門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全神貫注的狀態。
許翼軒昨天受了重創,自然晚上也睡得並不安穩,他打開房門,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房間裡因此多了一個人。
許翼軒挑着眉,望着出現在眼前的顧清虞,他一下子明白了。
“在門外還聽得舒服嗎?”
顧清虞有些理虧,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許翼軒,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好點了沒?”
“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撂完這一句,許翼軒便邁着長腿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對了,你出來的時候,把我的房間門給帶上。”
顧清虞有些呆滯,這算是什麼意思。
“許翼軒,你等會兒,我還沒給你做早餐呢。”顧清虞似是想到了什麼,趕緊追下樓去,又想起剛纔許翼軒的要求,“嘭”的一聲把門給合上了。
望着此刻從容坐在沙發上的許翼軒,顧清虞氣喘吁吁的扶着一旁的茶几。
“有什麼事情嗎?”
顧清虞稍微挺起了身子,“你……你等一下,我先喘會兒氣。”
“我就是想說,我還沒有做早餐,你這麼早……”剛想一口氣把話說完,卻還還免不了遭受到許翼軒的打斷。
“不必了,我今天有事情,就不在家裡吃了。”
“不在家裡吃?那你是有什麼事情?”顧清虞想也沒想便直接問出口了。語氣又兇又急。
顧清虞的心裡有些澀澀的,許翼軒還是沒有原諒她昨天的行爲,所以今天就不想見到她了?
“顧清虞,你覺得我的行程需要向你交代?你只是我的家教,僅此而已。”許翼軒雙手交叉,然後突然從沙發上起身。
顧清虞的臉隱在陰影裡,臉上的表情讓人有些看不真切,只不過語氣卻是更加淡漠了。“哦,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擺正自己的位置。”
可是心爲什麼會這麼塞呢?而且眼眶也熱熱的,似乎有什麼就要傾巢而出。
許翼軒從冰箱裡拿水的手一頓,復又重複這個動作。總算是將水拿在了手裡,一共兩瓶。他邁着悠閒地步子,來到了顧清虞的旁邊。
“喏,給你。早上來一瓶,清清腸胃。”
顧清虞使勁的憋了憋即將奔涌而出的淚水。然後擡起頭,“許翼軒,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爲什麼人總要追究這麼多呢?”似是在反問自己,他將顧清虞的手打開,然後將水放了進去。
許翼軒“咕嚕嚕”的喝了一口,然後又將瓶蓋給蓋上。順手將其又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顧清虞,我只是想要你不要管我那麼多,並沒有別的意思,還有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全都忘記了,你也不要再提起。”
顧清虞望着自己手中的水,冰冰涼的,卻也一下子使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
“當然,顧清虞,我醜
話說在前頭,你以後請一定一定管好你自己的腿,反正昨天就是最後一次。”
他突然正面對着顧清虞,“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扣你的工資。”他邪邪一笑,然後伸出手大力在顧清虞的頭上作孽。
“我知道了,現在請你放開在我頭上的手,好嗎?”顧清虞的心裡忽然鬆了一口氣,又回到了和許翼軒逗趣的日子。
“顧清虞,學得還挺快的嘛,但是,我的回答是不好。”
“有你這麼耍賴的嗎?”顧清虞突然伸手,許翼軒機智的往後一跳。“哎呦,你打不到呀,小短手。”
顧清虞挑着眉,臉上都是滿滿的不服氣。“你給我等着,許翼軒。”
看着蓄勢待發的顧清虞,許翼軒突然喊停。“顧清虞,到此爲止,你忘記了你昨天運動過度,今天就皮厚了?”
顧清虞突然沒了力氣,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知道了,不會再麻煩你的。”話一落,她一個轉身便投進了沙發裡的懷抱。
“顧清虞,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解我了。”以爲顧清虞生氣了,許翼軒趕緊解釋道。
頭埋在沙發底下的顧清虞,嘴角忍不住咧開一個弧度。可是嘴頭上還是惡聲惡氣的說道:“你許大少昨天把我當小白鼠,我記得的。”
“顧清虞,發現你還真的是一個挺記仇的人呀。”
“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顧清虞將自己的頭從沙發裡出來,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一旁的許翼軒。“你怎麼在這裡?”
剛纔還是站着的呀。
“跟你說話太累,總得坐下說。”許翼軒將長腿一擡,搭在另一條腿上。但是就連這麼簡單的動作,在顧清虞的眼裡,也性感得不像話。
“果然是資本家。”
“你說什麼?”許翼軒回頭。
“我說你長得帥。”顧清虞一字一句的說道。
許翼軒掰過顧清虞的臉。顧清虞不明所以,卻沒來由的在許翼軒的注視下沒骨氣的紅了臉。“這算是你說了一句實話,還好,眼神還沒壞。”
“我……”
“其實這麼一細看,顧清虞,你長得也不賴,只不過你平時的穿着,一副老大媽的形象。”
顧清虞的臉色漸漸由紅到白最後再到黑,她一把打掉許翼軒的手。“許翼軒,你有毒。”
許翼軒笑得更加歡快了。
顧清虞冷眼望着這樣的許翼軒。然後拿了一個抱枕就砸了下去。“請注意你的形象,許大少。”
許翼軒這一下算是樂極生悲了。
他將抱枕撿起,然後扔到了沙發上。“不跟你玩了,到時間我要出門了,記得自己在家將門窗鎖好,不要放陌生人進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這麼關心我,別指望我會對你改觀。”顧清虞又將抱枕抱在手上,不去看許翼軒。
“你想多了,我只是害怕你放人進來把我的別墅洗劫一空,要知道,這個別墅裡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比你貴重。”
說完之後,許翼軒趕緊以風一般的速度離開別墅,剛好在關
門的那一剎那,傳來顧清虞殺豬一般的聲音。
“許翼軒,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王八蛋。”她又將懷裡的枕頭飛了出去,可是卻只是打在剛好已經合上的大門上。
沒有了許翼軒的偌大別墅裡,真的是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顧清虞從沙發上起來,然後往大門口走去,然後撿起地上的抱枕。
她突然嘆了一口氣,這是第一次她一個人守着一棟房子,心態的變化可謂是起伏不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顧清虞卻是第一次嫌時間過得太慢,她平躺在沙發上,看着空洞的天花板發愣。
“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顧清虞的思緒,難道是許翼軒打來的電話?她有些興奮,迅速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然後跑到了電話機前。
鈴聲還在持續不斷地響着,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伸出手,然後將聽筒貼在耳朵上。
“喂。”不鹹不淡的口氣,她可不能讓許翼軒聽出她的情緒,要不然,可不得嘲笑死她,顧清虞的心裡默默地盤算着。
可是過了一秒鐘,兩秒鐘卻始終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
顧清虞覺得有些不對勁,直覺告訴她,對方並不是許翼軒,她的心一下子突然冷卻下來。語氣也開始變了。
“喂,說話呀,你是誰?”可是對方卻還是遲遲沒有開口。
顧清虞當機立斷,“如果你再不開口的話,那我就把電話給掛了。”離開了許翼軒,顧清虞又恢復到了冷靜自持的形象。
“清虞,我是美玉呀。”趙美玉捏着電話線,最終還是開口道。
顧清虞當下鬆了一口氣,沒有察覺的,連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開來。
她將電話給端起,然後伸手攪着電話線,“美玉,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爲是陌生人打來的,嚇了我一跳。”
顧清虞的聲音有些清冷,畢竟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覺得自己似乎還不夠了解趙美玉,或許這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她的心裡有了膈應,自然就沒有那麼自然流露的親暱。
“清虞,你好像對我的態度變了。”
難道就這麼明顯?
顧清虞趕緊解釋道:“美玉,我沒有……”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我知道是因爲星期五在教室裡發生的我和王雪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聽到趙美玉主動開口,顧清虞便沒有再搭話,只是靜靜的在這邊的聽筒裡聽着。
“但是我還是想要和你解釋一下,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原來每個週末顧清虞都至少會給自己打一個電話。
雖然趙美玉心裡真的很不待見顧清虞,但是也會熱絡的接起,與顧清虞寒暄,可是昨天顧清虞的電話遲遲沒來。
趙美玉就知道不對勁了,她就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了,至少在現階段,她還不能沒有顧清虞這個朋友。
她是她下的這盤棋中,最爲重要的一個棋子,不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而是必然要拿下的雞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