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裡,除了呼吸機在工作的聲音外,聽不到任何聲音。
樓道里。
許翼軒皺着眉頭,仔細的聽着醫生的話,兩隻手因爲緊張而不由的握的很緊。
“病人的情況現在不容樂觀,雖然她表面上並沒有受傷,可是卻傷到了肺部,因爲燃燒物產生的大量粉塵被她吸進肺部,導致現在她整個腹腔都有些不順暢。”
“那結果會怎麼樣?”許翼軒冷靜的問道,有着他這個年紀少有的沉着老練,似乎這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就像是運算公式一樣,把題解出來就會好。
可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此刻看着躺在重症監控室裡,臉色蒼白的顧清虞,他的內心該有多麼的痛苦。
但是他也曾經說過,天塌下來有他頂着,所以他現在絕對不能方寸大亂。
醫生嘆了一口氣,臉上立刻堆起愁容。“這樣大量的吸入粉塵,會使腎臟衰竭,即使醒過來,那繼續活下去的時間也不會有太多。”
這句話就像是五雷轟頂一樣,頓時就把許翼軒整個人給砸懵了,他的心低落的不行,但是還是強行的打起精神。
“醫生,就沒有別的辦法?”
醫生搖搖頭,繼續說道。“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具體要以後變成什麼樣子,還是要看病人的造化。”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了,醫生。”
許翼軒說完,轉身進了重症監護室。
他走到顧清虞的身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從來就沒有過這麼一種感覺,非常不想的失去一個人。
驀地,一滴熱淚滴在了顧清虞的手上,許翼軒覺得自己眼眶也有些溼乎乎的,感覺用手擦了擦。
距離那天被送進醫院,顧清虞已經在這裡躺了兩天兩夜了,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削瘦了一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許翼軒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守在顧清虞的身邊。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重症監護室的門被一下子推開。
顧少清匆匆忙忙的趕來,也許是因爲剛剛跑的太着急,現在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急急的滾落。
他擔心的問許翼軒道。“清虞她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失了火?”
許翼軒沒有說話,他此刻只想安安靜靜的陪在顧清虞的身邊。
見他沒有反應,顧少清繼續問道。“許翼軒,清虞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許翼軒的心裡就十分的煩躁,突然間被顧少清這麼逼問,他不由的更加厭惡,冷冷的看了一眼顧少清,說。“清虞她怎麼樣都跟你沒有關係,剛開始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接,而且還關機,現在知道跑來了,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聽見他這麼說,顧少清的臉漲的通紅,雖然他一點都不想解釋,但是後來還是決定說一說,不然如果要是再有什麼麻煩的話,那也不好收場。
“我前幾天被公司派去
國外出差了,你帶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去洛杉磯的飛機上,我後來接到了你的語音留言就立刻趕回來了。”
許翼軒實在是無心再聽顧少清的解釋,剛要說什麼,只看見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推開了,護士小姐進來以後先是檢查了一些顧清虞的身體狀況,然後對着爭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說道。“今天探視的時間到這裡就結束了,麻煩二位出去吧,讓病人好好休息。”
“我就在這兒不說話,你讓他出去吧。”許翼軒蹙了蹙眉說道。
護士小姐很是爲難,但是看了一眼許翼軒的臉色,也許是知道他是一個難搞的人,只好十分抱歉的讓顧少清明天再來。
顧少清雖然擔心,但是也照做,只是心裡更加心疼起來。
......
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許翼軒哪裡都不想去,只想陪在顧清虞的身邊,他看着此時顧清虞躺在病牀上的樣子,日漸削瘦的臉頰,讓他對害她的人恨意更加深刻。
許翼軒拿出手機,飛快的在手機上面打了幾個字,然後狠狠的按了一下發送鍵。
“找人弄了蘇家的貨,我要讓蘇家再也沒有翻身之地。”
也許這是給顧清虞報仇的最好機會,可是把蘇家搞垮卻遠遠解不了許翼軒的心頭之恨,他現在恨不得將蘇晴碎尺萬斷,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真的應該千刀萬剮。
正想着的時候,突然間,他似乎瞥見顧清虞的手好像動了一下,激動的他趕緊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等到看清楚以後,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眼花了,可能是太希望顧清虞會醒過來吧。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又看到顧清虞的手動了一下,這一次他一直盯着,眼睛連眨都不敢眨。
仔仔細細的看清楚了以後,許翼軒激動的不行,趕緊叫了醫生過來。“醫生,醫生,她醒了,清虞她醒了......”
聽見許翼軒的喊叫聲,醫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正巧看見顧清虞試圖想要睜開眼睛,不由的讚歎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求生慾望這麼強烈的人呢,恭喜你了,許先生。”
許翼軒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對醫生說道。“醫生,麻煩您再給清虞檢查一遍身體,我還是有些擔心。”
“好的。”
說完,醫生立刻給顧清虞檢查了身體,離開病房前還一直讚歎顧清虞的求生慾望強,之前一直懸着心的許翼軒,此時也瞬間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安安靜靜的在顧清虞的身邊等着,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在顧清虞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人是他。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看見來電顯示是展雲飛的號碼,掛斷以後問他怎麼了?
展雲飛的短信立刻發了過來。“蘇家的貨是你讓人扣得嗎?”
“蘇晴做的事情,一定得爲此付出代價。”
“可是,如果你這樣的做的話,真的就是斷了蘇家的老路了,恐怕蘇老大也是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
許翼軒挑眉,手指飛快的又打了幾個字。“那是最好不過了,省的我日後再下功夫去收拾他。”
電話的另一端,展雲飛看着許翼軒發來的短信,整個人愣住。
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纔好,蘇晴和許翼軒都是自己的朋友,此刻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他夾在中間也很爲難。
剛一擡頭,就對上了蘇晴淚眼婆娑的臉。“雲飛,翼軒他怎麼說,我知道是我做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做過的錯事我願意承擔後果,但是能不能請他放過蘇家。”
看着蘇晴一臉懊悔的樣子,展雲飛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只要是許翼軒下定決心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有人可以輕易改變的。
而且這一次蘇晴傷到的也不是別人,是顧清虞,想讓許翼軒原諒她,簡直比登天還要苦難。
“小晴,這件事情恐怕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你回去告訴伯父能把損失降低一點就降低一點吧。”
聽見展雲飛的話,她整個人完全懵住了,踉踉蹌蹌的後退,如果不是被展雲飛緊緊的拽住,恐怕此時早就已經重重的摔在地上了。
她蹲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顧清虞!你到底哪裡比我好,我又哪裡不如你了,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許翼軒要這麼對你!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看着蘇晴歇斯底里的哭着,展雲飛心裡也很難受,但是這件事情他實在是不好插手。
醫院裡。
顧清虞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她看了一眼四周,潔白的牆壁將她隻身環繞,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因爲好久滴米未進,現在嗓子乾的厲害,本能的發出。“水......我要喝水。”
正在一旁發呆的許翼軒,忽然間被這一聲驚到,看見顧清虞已經睜開眼睛了,激動的他什麼都說不出來,趕緊去給她倒水。
“咕咚咚”一杯又一杯的水倒下去以後,顧清虞這才皺着眉頭說道。“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你受傷了,這裡是醫院。”許翼軒淡淡的說。
聽見他這麼說,顧清虞急忙低着頭查找自己的傷口,可是找遍了渾身上下,全部都是好好的,哪裡也沒有問題啊。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我要回家,明天期中考試,我還得複習呢。”說完,顧清虞就企圖要下牀。
許翼軒蹙了蹙眉問她。“什麼?期中考試?顧清虞,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
其實也不難怪,許翼軒會這麼問,因爲距離期中考試過去已經整整兩個月了。
“5月30號啊,怎麼了?”顧清虞很自然的問。
“什麼?什麼?顧清虞你沒事吧?”許翼軒剛剛稍微放鬆的心,此時又緊張的懸了起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顧清虞覺得奇怪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許翼軒。
許翼軒搖搖頭,叮囑顧清虞哪裡都不要亂跑,現在他去找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