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不可能,最終在嘗試了之後,才發現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顧清虞,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
許翼軒據理力爭。
什麼世界上的不可能,如果是登上珠穆朗瑪峰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麼她和許翼軒最終能夠在一起,就更加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這後一件事情其實遠要比這前一件事情要更難。
而且,顧清虞已經試過了,在知道了這必然是南牆之後,便選擇了不再撞擊。
因爲南牆就是一堵牆,用自己的腦袋去撞擊的話,會痛,腦袋畢竟是肉長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許翼軒,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說過了,我是不會和你走的,昨天就已經說過了。”顧清虞的語氣尤爲的篤定。
像是無論是許翼軒打算怎麼辦,反正,顧清虞都是死死地咬住,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放鬆。而且,似乎只要是許翼軒在提到了這一件事情的時候,顧清虞整個人的腦袋變得異常的清醒。
對於離開這一件事情,顧清虞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可能。
就算是她的心再痛,她的心在怎麼撕裂,她都要舔着自己的血淋淋的傷口,然後微笑着目送着許翼軒離開。
反正,不管是怎麼樣,最終她和許翼軒之間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兵分兩路,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
許翼軒沉默了,眼角朝着下方低垂着,整個人似乎陷入了一種異樣的情緒當中,沒有任何的一種方式可以抒發得了。
就是在顧清虞都難以揣測許翼軒的心意的時候,許翼軒卻是突然擡起了頭,他的臉上忽然的就露出一種異樣的笑。
徑直的從兩邊臉頰開始,一點一點的朝着嘴角的周圍開始擴散,逐步的滲透,最終整個都被許翼軒給包圍了。
那是一種極其陰冷的笑容,看起來並無二致可是卻是讓顧清虞由心底生出來了一種陌生以及恐懼感。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了的許翼軒,那個時候她才16歲,最好的年華里面遇見了許翼軒那一個驕縱的少爺。
而現在,許翼軒和她已經成長爲一個23歲的大好青年,可是許翼軒骨子裡面的乖張以及暴吝卻是絲毫都沒有發生變化。
他就朝着自己走過來,每一步都是穩穩地踩在了原地,顧清虞覺得眼前的這一個人,就像是從人間地獄裡面走出來的使者。
他持着明晃晃的刀叉,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過來。
可是,就在顧清虞覺得下一秒就會有生命危險的時候,許翼軒的步子卻是停住了,直接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顧清虞望着眼前的人,心臟卻是“怦怦”的跳個不停。
“顧清虞。”淡淡的眼前的人出聲,喚了一句顧清虞的名字。那面上帶着的神色幾乎看不出任何。
“我走了。祝你幸福。”
這最後的話讓顧清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不敢相信這是許翼軒說出來的話,意料之內的各種的情況都沒有發生。
唯一的一種,竟然是如此平靜的跟他告別。
這是顧清虞無
論如何都沒有想象到的,所以也就難免會露出這樣的一種表情。
她眼睜睜的看着許翼軒,轉過了身子,然後又是直接大踏步的朝着自己的正對面那邊走過去,和着自己形成了一條越延越遠的永不相交的直線。
這一次,是真的要從自己的世界裡面徹底的離開嗎?這一次,最後的告別竟然是以這一種方式結束。
顧清虞的眸子暗了下來,她的臉色整個也是灰暗一片。似乎,整個世界也是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與光亮。
“噠”“噠”“噠”
每一下邁在地上的步子都十分的有力,那響亮的聲音通過地板傳了過來,整個都讓顧清虞的心更加的慌亂了。
心臟的跳動也是沒了節奏,整個過程簡直就是可以用隨意至極來形容。
在顧清虞的視野裡面,許翼軒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終於在一輛車的駕駛座車門前停了下來,他的手觸到了車門,然後“咚”的一聲拉了開來。
這一聲,彷彿是顧清虞本已經就破碎了的心,最終終於被碎成了兩半的聲音。那一顆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名叫做許翼軒的心臟,正以着一種不可剋制的衝動,生疼得幾乎要讓顧清虞在下一秒死去。
又是一聲響亮的“咚”的一聲,顧清虞的眼神卻是一下子迷茫了起來,因爲原本就已經準備坐到駕駛座的許翼軒卻是突然轉了一個彎。
徑直的,就是直接朝着自己走過來。
這是在幹什麼?
心裡的疑問不斷地擴大,所以當許翼軒停在了自己的正對面,已經將手扯住了自己的手臂的時候,顧清虞還是一臉的懵逼。
終於在已經蹣跚着跟着許翼軒的後頭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之後,顧清虞的腦子迅速的聚集了神志,然後後腳不斷地用力,最終牢牢的踩在了原地。
她的手搭在了許翼軒拉着她的手臂上,緊緊的,兩隻眼睛也是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
許翼軒因爲重力,前行的步伐受到了阻礙,所以也是不得已的偏過了自己的頭,望向了顧清虞。
“許翼軒,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許翼軒的眼神緊緊的在顧清虞的臉上聚焦,兩隻眼睛就像是裝上了最爲先進的探照燈,顧清虞的心裡一切的想法似乎瞬間就會現出原形。
還是那一種眼神,深邃的幾乎就要讓顧清虞根本無法看清楚許翼軒的內心。
“走!”
堅決的一個字,堅決的一句話,幾乎讓人找不出任何的可以說出來的話,只能夠根據這一個字,默默地跟着許翼軒走。
可是,顧清虞卻是一個極其有着個人主見的人,她知道,如果是跟着許翼軒走,到底是意味着什麼,所以她不可以輕而易舉的就這樣跟隨者許翼軒的步子。
因爲,一步踏向天堂,一步踏向地獄。
這都是取決於顧清虞的一念之間。
“走去哪?”
顧清虞的那一隻手不斷地發力,這樣纔可以源源不斷的生出力氣與許翼軒做對抗。
自從許翼軒說了那一個走字,他的手上的力氣不斷地加重,幾乎就是要生生的將顧清虞整個人都從
地上拔了起來。
“告訴我,許翼軒,我們這是要……走去哪兒?”
顧清虞的眼睛裡面星星點點瀰漫的都是璀璨的光芒,就像是天邊最美的流星,許翼軒的心裡那一個要將顧清虞留在自己身邊的慾望就變得更加的強烈。
“如果我說我是要把你帶走,跟着我一起回江安市呢?”
許翼軒試探性的發問,可是字字卻都是發自肺腑,這樣的玩笑話,反正其實在許翼軒心裡,卻是已經用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
“我都說過了,那是絕對不可能。”
緊緊的,顧清虞的目光和許翼軒的目光就這樣膠在了一起,兩個人的眼神當中有着不斷的激烈碰撞的火花。
“蹭蹭蹭”的,似乎連帶着旁邊的人都要被灼傷。
明眼人其實一下子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內心都是無比的煎熬與掙扎,而且,兩個人都是無比的堅決與野蠻。
首先鬆下來臉的人是許翼軒,他的放鬆連帶着顧清虞也沒有了剛纔針鋒相對時候的那一種必然。
許翼軒咧開嘴,脣角高高的翹起。“我只是開玩笑罷了,我的車座換了一個墊子,想要讓你試試。”
“這是我最後的一個要求,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答應吧?”
可是,那笑容卻是絲毫未達眼底,如果顧清虞足夠留心的話,其實能夠發現,此時的許翼軒眼睛裡面蘊含的滿是往日的狠厲與決絕。
“那……好吧。”
其實顧清虞心裡的那一種不安的感覺也是從着心底升了起來,可是許翼軒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
顧清虞的心裡卻是在告訴着她,最後去一次,因爲這可能就是這一生她和許翼軒最後的一次相見了。
腳步一點點的朝前移動,許翼軒本來是在前面帶着頭,卻是又在朝着前面走了一段路途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
“你先走,我殿後。”
許翼軒說完這一句,還朝着顧清虞的後背推了推,似乎就是可以憑藉着這一種方式讓顧清虞真的就接受自己的提議。
因爲受到了來自後頭的推力,顧清虞朝着前面踉蹌了一下,她的腦袋朝着後面轉了一下,望見的是許翼軒那一張溫柔的臉。
“走吧。”
這一句話,輕聲的迷人,脣線優美的在顧清虞的眼底綻開,如同是盛開了一朵上好的雪蓮花。
儘管其實在顧清虞看來,雪蓮花這一種花朵似乎不適合用在許翼軒的身上,可是她還是想要這樣用,因爲許翼軒在她而言,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嗯。”
輕聲的應了一句,顧清虞的心裡卻是異常的踏實,她放鬆了握着許翼軒的手,開始自顧自的踏步朝前走。
此時的顧清能夠有並不知道,其實世界上就是這樣,越是鮮豔的東西越有毒,越是光鮮的東西,往往背後的骯髒更多。
許翼軒跟在了後面,注視着顧清虞的背影,那一個姿態,也是他一輩子想要保有的美好,如果可以的,他願意用他的一輩子來守護。
不知道,這樣夠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