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睛望向眼前的這一個名牌的時候,許翼軒的心裡只有一種感受,那就是無可控制的想要接近,想要靠近。
聽從內心裡面最爲真實的聲音,當最終踏入了客棧的大堂之後,許翼軒的心安定了下來,但是臉上也是換上了自己一貫的最爲冷漠的表情。
“許先生,您……回來了?”
沈珠自然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自從她的清虞姐想回來,她便是知道了,這兩人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看起來這一件事情的嚴重性並不會很差。
手扶上了櫃檯,身子也稍稍的從裡面探出來了一些,似乎想要通過這一種方式將眼前的這一個男人看個清清楚楚。
“天色都這麼晚了,您……”
沈珠還是在試探着開口,既然許翼軒已經停下了步子,那麼說明自己還是有機會可以和許翼軒搭話。
這是一種十分正常的現象,而且也是作爲一個人的最爲基本的敏銳。
“清虞在哪裡?”許翼軒只是淡淡的說出了這一句,將所有的原本藏在自己心裡想說出來的沈珠全部都鎖了進去。
這一出口就問自己的清虞姐在哪裡,看樣子,是真的非常愛她吧。
剛好從樓梯口轉角處聽到這些話的張歡心裡也暗自做了考量,她扶着扶手,一步步的順着盤旋而下。
“許先生,您回來了。”
此時的張歡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全然沒有了平日裡面的活潑與開朗,言辭、眉眼之間留存的全部都是沉穩與幹練。
仿若這已經不是那一個天天繞在顧清虞膝下的淘氣機靈鬼張歡了。
樓下的許翼軒和沈珠聽到聲音,視線在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張歡的身上,隨着張歡不斷往下的步子,愈發的朝着張歡那個人上彙集。
“噠”“噠”“噠”
光滑的大理石底地板上,在昏黃的燈光的照耀下,十分清晰的映出了張歡的影子,她一步步的超前走,最終落到了許翼軒的身邊。
“許先生,我們……談一下吧。”
“好啊。”許翼軒的眸色一擡,裡面匯聚的所有陰鬱都在此刻一共積聚了起來,他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整個人都是表示出一種異樣的狀態。
沈珠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兩個人,她張大着嘴巴,望着眼前的這一雙怎麼都無法有交集的人居然就這樣從客棧的門口走出去了。
所以,這是完全把她給忽略了嗎?
沈珠忽然覺得自己有一點悲哀,似乎任何時候,自己都是被忽略了的那一個。
不過,她還是看得很開,右手輕輕的敲了一下鼠標,她也是時候看一下今天的入住率了,以及今天的具體營業額。
這纔是她應該關心的,這纔是她分內的工作。
所以,當顧清虞下到樓下的時候,詢問沈珠張歡去了哪裡,沈珠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只是回答了一個“不知道”。
事實上,要說具體的位置,她的確是不知道。
“想你”咖啡館內。
張歡已經端端正正的
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只是許翼軒還是站在了桌子前,也沒有想要坐位置的意思。
眉眼一挑,張歡一手輕輕的翻閱着菜單,眼神都是沒有落在許翼軒的身上,她就直接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的疑問很多很重,其實告訴你,我也是一樣。”
許翼軒還是站着,就這樣聽着張歡說話,表面上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但是心裡其實是把每一句張歡說的話全部都是收納在了心裡。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所以現在請坐下來吧。”
“啪”的一聲,直接就將菜單給合了起來,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向了許翼軒,裡面掩藏的銳利與探究全然被許翼軒看在了眼裡。
許翼軒也是沒有說什麼廢話,甚至說是到現在爲止,還未發一言。
長腿直接就朝着是往前面邁開了幾步,他稍稍的彎下了自己的身子,手也是直接搭在了椅背上,“咔噠”一聲,屁股便直接落到了椅子上。
這麼一連串的動作,如果是一般人的話,那對於看者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可是對於許翼軒而言,那簡直就是貴族公子一般的做派。
這對於看的人而言,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兩個人都坐了下來,可是兩個人卻是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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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時間飛速的流逝,掛在大堂裡面的石英鐘指針不斷地朝前奔走着,一步步,分秒必爭着,似乎就是在追趕着什麼。
終於還是忍不了了,許翼軒的嘴脣稍稍的翕動了一下,他抖了抖脣,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話。“什麼話,直接說吧。”
直接將手夠住了桌面上的那一個杯子,他直接豎立起來,整個讓杯子立在桌面上,不讓它有絲毫的傾倒的任何傾向。
眼光卻是散發出幽深的光芒,似乎要將張歡心裡的心思全部都給看穿。
張歡也是不驕不躁,不疾不徐,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十分端莊、大氣的姿態。
直接就順手接過了許翼軒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個杯子,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她隨手的掂量了一下,略顯專注的望着眼前那個杯子。
晶瑩剔透,通體流暢。
許翼軒就這樣看着坐在對面的張歡,那個說是有事情要和他談談的張歡,就在自己的眼前,放任自己不顧,自顧自的沉浸在了眼前的這個杯子裡。
許翼軒的內心極度的不平靜,這是將自己忽略了,還是不過就是爲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如果真的只是爲了逗弄自己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他許翼軒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一個精力去奉陪。
更何況,他許翼軒的眼睛裡面從來就不曾裝下誰,除了,顧清虞以外。
眸子裡面的幽深越聚越多,幾乎就是要從許翼軒的眼眶裡面直接噴薄而出,他終於沒有再坐在位置上。
一隻手稍稍的撐在了桌面上,整個人就是在一剎那站了起來,已經做好了想要離開的那一個起始動作。
“真的要離開了嗎?真的想要和我家清虞姐在一起,真的就只能夠拿出這樣的毅力來等待嗎?我還以爲你是真的愛我家清虞姐的,沒有想到,是我錯了。”
許翼軒的步子朝着外面邁了一步、兩步、三步,終於在張歡都將話說完之後,他的步子也終於站定了。
隨即,一個旋轉、轉身,在桌子面前彎下了自己的身子,兩隻手直接就垂在了眼前的桌面上,張歡的臉有瞬間的失神,然而片刻之後便回過了神來。
“張歡,我從始至終都是愛顧清虞這一點,你是不能夠否認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你想要說什麼,我一概接受。”
對於許翼軒而言,遇見顧清虞,愛上顧清虞,都像是命中註定一般,在第一眼看見顧清虞的時候,他就有一種非她不可的衝動。
正是因爲那一種衝動在不斷地促使着他,不斷地催促着他往前,催促着他,一定要和顧清虞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並不是那一種只爭朝夕,而是要一生一世。
許翼軒的眼睛裡面十分純淨透明,那裡面有着簡單而純粹的堅韌,滿滿當當的,塞着的全是對於顧清虞的愛。
張歡信了,她真的信了。
這樣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許翼軒是真的愛顧清虞,而顧清虞也是真的愛許翼軒,這本就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經過了多次的試探之後,最終也是證明了這一點。
她的確是不應該再懷疑的了。
張歡斂了斂自己的眉眼,當下眼瞼合上來的時候,她的一顆心終於在飄飄蕩蕩當中尋找到了落腳點。
有些事情,一輩子只能夠做一次,那麼就讓她徹徹底底的來做這一次,爲了許翼軒,也是爲了顧清虞。
“許翼軒,我知道了,你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許翼軒的動作還是絲毫未變,臉上卻也是張歡看不出來的神色。
她繼續補充了一句。“這一次,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的談一談。”
許翼軒終於動了自己的身子,他直了起來,整個人都是直挺挺的站立在了張歡的面前。
的確是身長玉立,也的確是給了張歡滿滿的壓迫感,這樣的許翼軒真的是給人一種要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壓迫之感。
走動,然後又是重新的坐在了張歡的正對面。“你說吧,我聽着。”
“服務員,兩杯藍山。”
張歡喚了一句,朝着不遠處的人招了招手,很快的,便是有一位服務員過來,迅速的將菜單收好,然後又是迅速的就離開了。
一絲一毫多餘的話都沒有。
“許翼軒,知道爲什麼我還是挑的這間咖啡館嗎?”
驀地,張歡突然出了聲,在看到許翼軒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甚至於根本就不曾對於眼前的事情懷有好奇的時候。
她繼續說道:“我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這一家咖啡館是清虞姐常來的一個地方。”
在張歡提到顧清虞的時候,許翼軒的眸子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微的浮動,極其微小,甚至是可以用微不可聞來形容。
但是,還是被張歡捕捉到了,細心的人,就算是面對着再怎麼一絲不苟的人,那麼還是可以找出一些破綻。
比如說,眼前的許翼軒,顧清虞就是他的軟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