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帝國聖倫城。
帝國爲了這次慶典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皇城區的主幹道經過一次徹底的重修,路面拓寬,兩邊的樓宇都拉上了霓虹燈。路燈上懸掛帝國國旗,路邊開闢花園。皇宮前的廣場也進行了一次大翻修,中間是一座大型噴泉,水中有放養的天鵝。
帝國各大報紙是不遺餘力的爲慶典做宣傳,每天都要刊登不同的北境戰爭故事。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此次慶典是推克里斯蒂娜皇后登基,但宣傳是慶祝北境戰爭的勝利。從北境調來的雪地軍團已經爲閱兵式進行了多次演練,皇家騎士、宮廷侍衛、城市戍衛軍團、帝國第一魔導軍團、帝國第二魔導軍團也會派精幹力量參加此次閱兵。
在閱兵典禮上帝國會展示多種新型武器,這個信息也隨着邀請函發往世界各國,邀請各國派人前來觀禮。
這個時候發生在翡翠森林的戰爭已經傳遍了整個世界。
金盾帝國對翡翠森林的支援速度和力度,被世界各國看在眼中。最被廣泛關注的是金盾帝國在翡翠森林展示的三種武器:基洛夫級超重型蒸汽飛艇、魔導泰坦、蒸汽泰坦。
這代表金盾帝國不僅率先成立新魔導學,更是率先把魔導學應用在了武器裝備上。
曾經參觀過基洛夫號蒸汽飛艇的三葉王,稱這是一種改變未來空戰模式的武器。蒸汽飛艇以後不僅僅只承擔對地面的支援任務,而是具備了單獨執行制空作戰的能力。
基洛夫級超重型蒸汽飛艇出現的意義,超過了無畏級戰艦出現的意義。如果金盾帝國將他們掌握的魔導技術運用到戰艦上,各國可能還沒有能力研發無畏級的時候,它就已經是過時的武器了。
還有蒸汽泰坦在翡翠王庭防守戰中表示的卓越戰鬥力,被森林精靈不吝嗇讚美詞的大加稱讚。翡翠森林已經決定從金盾帝國採購一批蒸汽泰坦,用於對殘餘獵頭族的清繳作戰中。
還有隕星首輔親自駕駛的魔導泰坦,在翡翠王庭防禦戰中一舉封印了獵殺天使王,展現出了這件魔導武器具備了與古代文明戰力對抗的能力。
可以說通過翡翠森林戰爭,金盾帝國從經濟、政治、軍事全方面好好的向全世界秀了一把自己的肌肉。讓各國感覺自己雖然與金盾帝國同爲人類文明,但有着難以言表的差距。
本來因爲攝於世界銀行的威脅,很多國家都不準備來參加金盾帝國舉辦的慶典,但當他們得知翡翠森林發生的事後,都快速組建觀禮團。不管觀禮團的規模和級別怎麼樣,態度要表明,閱兵式上也要仔細的看。
因此到臨近慶典開始的前幾天,各國觀禮團彷彿是商量好一般扎堆趕到怒濤城,在得到入境許可後蜂擁前往聖倫城。
來的人多了,帝國密情局的工作量也是翻倍的提升,長公主阿加莎每天忙的連去怒濤侯爵府找盧克的時間也沒有。盧克也同樣是忙的焦頭爛額,對於各國派來的觀禮團,做爲帝國首輔肯定要親自接待,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
有人忙就有人閒。
晴空博物館就在這段時間直接閉館,拒絕任何前來拜訪的人進入。學院的學生們也嚴禁離開博物館,都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上課學習。
晴空在教完自己的課時,就把精力放在讀書和實驗上。
雪萊從翡翠森林返回,立即就被安排進行最後的超凡改造手術。
手術檯上,雪萊平躺在上面。
強力麻醉劑生效,穿着手術服的晴空摘掉雪萊的左眼罩。在用手扒開她的眼簾剎那,石化技能被動釋放,晴空開啓冰晶之眼在一聲脆響後擋住了技能的入侵。
“‘石化’技能不受控制,你們不要與雪萊的左眼對視。”晴空對圍在手術檯周圍的學生們說道:“這是一次很典型的超凡改造與秘術結合的手術。在手術過程中,我會爲你們做詳細的講解,你們要做好筆記,下次考試是要考的。
馬魯斯,伱對精神技能的抗性強,接替班教授到我對面去。”
“是,晴空小姐。”天使馬魯斯接替布魯斯·班的位置,作爲晴空的第一助手。
晴空用兩個開瞼器撐開雪萊的眼睛,拿起特質藥水分別往瞳孔上滴了一滴。
雪萊的瞳孔受刺激收縮,左眼顯現出蛇眼的豎瞳,青灰色的光從豎瞳的縫隙中向外射出。
“馬魯斯,記錄魔能衰減。在衰減到四刻度的時候,再分別滴一滴發散藥水。”
“好的,晴空小姐。”天使馬魯斯認真觀察雪萊的瞳孔放射。
晴空則在身邊的黑板上,爲學生們講解美杜莎石化之眼的技能底層源模型,雪萊在進行超凡改造後成長的過程中,有哪些變量造成最終的缺陷。
“……
我們這次手術,是將真正的美杜莎之瞳種植在雪萊的眼睛中。手術的第一步就是將雪萊左眼裡面的能量全部施放乾淨,第二步是將她的右眼做縱切瞳孔改變手術,取左眼中取魔晶絲做右眼蛇眼。
誰願意做第二步手術中的助手?”
學生們全部都舉起手。
晴空點名道:“小胖,你來!”
“好,好的,晴空小姐!”
小胖在同學們的羨慕聲中,做手術前的準備。
晴空繼續授課。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天使馬魯斯告知雪萊的左眼完成了能量釋放。
手術繼續。
一個小時後,右眼改造術完成。
晴空用鑷子從培養皿中取出兩片角膜小心的覆蓋在雪萊兩個瞳孔上,又取出兩顆淚痕石放在內眼角,接着繼續從培養皿中取出準備好的神秘道具依次放在眼睛內。
最後拿出一個盒子,從裡面掏出美杜莎髮梢蛇頭。
經過第三號實驗體的鍛鍊,蛇頭上的兩顆蛇眼全部石化,這就是此次要施放秘術的主語。
晴空將蛇眼取出,乍眼看就如同兩個很普通的小石球。她把兩個蛇眼放在雪萊的眼睛上,從瞳孔中射出兩道微光把蛇眼托起,兩個石頭就那樣懸浮着,逐漸也從裡面透出微光。
“誰願意念出秘語?”
所有學生全部舉起手。
晴空點名:“海迪西科!”
“太好了!”海迪西科高興的跳起來:“我就知道晴空小姐這次肯定選我!”
海迪西科快步跑到手術檯邊,被天使馬魯斯一把拉住:“雖然美杜莎之瞳裡面的能量已經散盡,但直視它依然有危險。遵守手術檯的規矩,任何微小的失誤都可能造成無可挽救的後果。”
海迪西科立即道歉:“對不起!我有點太興奮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晴空已經在黑板上寫下秘術之語:“可以開始。”
對秘術的敬畏心,讓海迪西科收起玩鬧的神情,很鄭重的唸誦:“復明的卡姿蘭大眼睛。”
秘術隨着秘語啓動。
所有輔語一同散做星光,瞳孔上的角膜亮起光燦的漩渦。兩個石球蛇眼對着光燦漩渦射了進去,如同掉入水池中濺起一片光華。
晴空摘下手術手套扔到一邊:“秘術結束需要大約十五分鐘,剩下的手術就交給你們。我有一位客人來訪,班教授把他們看好,雪萊可是隕星首輔非常看重的將軍。”
布魯斯·班回答:“是,晴空小姐。”
晴空走出門,剛剛還聽話的學生們一起涌到手術檯旁。
此時詹弗妮站在手術室的門外,見到晴空出來就說道:“先傳聖典特蕾西婭小姐來訪。我已經告訴她,您不接待訪客,可是她執意留下等您。”
“這就是天使所特有的固執。”晴空沒有責怪詹弗妮:“帶我去見特蕾西婭,看看她從天空城爲我帶來了什麼消息。”
“她在二樓接待室等您。”
晴空跟着詹弗妮到達二樓接待室,特蕾西婭正優雅的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街道,喝着冒着熱氣的茶。
晴空擺擺手讓詹弗妮離開,然後走到特蕾西婭旁邊的椅子處坐下。
“我聽聖堂外面的聖堂騎士說,你迴天空城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特蕾西婭看向晴空,帶着另樣的情緒說道:“我也聽說你前一段時間在翡翠魔幻學院裡出現過,去的時候怎麼沒有對我說一聲?”
“我知道你爲什麼事情來找我。”晴空拿出一封信:“帝國的黛兒公主在翡翠魔幻學院匿名留學,是她第一個發現的獵頭族。我是出於爲黛兒公主的安全考慮,才暗中去了翡翠魔幻學院。幫助森林精靈對付獵頭族是公主的要求,也是我身爲草原精靈應該做的事情。
聖裁天使西福斯是我抓的,也是我放的。留着他對我沒用,還會讓翡翠魔幻學院得罪天空城。只是我沒有想到,西福斯會刺殺埃爾澤列大天使,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特蕾西婭接過信看着,隨便的說:“你怎麼知道我來找你,是爲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的事?”
晴空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因爲你的態度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我能感受到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你問我去翡翠森林的行程,想必是懷疑我與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有關。
現在你還覺得我與這件事有關係嗎?”
特蕾西婭一直盯着晴空看,想找到她撒謊的特徵,但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我不能確定!這次事件對天空城的打擊太大了。死的是一位很反感聖裁所的大天使,刺客卻恰恰是一位聖裁天使。那場刺殺中倖存天使的證言,對聖裁所和誓言之劍很不利。
聖裁天使西福斯沒有受刑,也沒有遭到精神控制。刺殺是在埃爾澤列威脅聖裁所之後發生,簡直就是一位狂熱的聖裁天使在犯下大錯後求死,順便帶走了一位意圖對聖裁所不利的大天使。
有可信的證言,有可信的動機,一場沒有主使的自殺式刺殺,讓天空城一直存在的矛盾放在了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
晴空對於特蕾西婭的試探故作不知,她端起茶慢慢的品着,同時說道:“任何一個集體,不管從外面看起來有多團結,內部必然是有矛盾存在的。有時候矛盾顯現出來不一定是壞事,若矛盾積壓到不可調和的時候再爆發,就不是能簡單解決的麻煩了。”
特蕾西婭問道:“晴空小姐,您似乎對天空城生起的爭端有您自己的看法。”
“沒有!”晴空否認道:“若不是你說,我可不知道天空城現在是什麼狀態。我只是隨口安慰你,你不用把我說的話當真。
或許你們天空城遇到的這次事件,就是矛盾積壓不可調和的大爆發。”
特蕾西婭不僅沒有套出晴空的話,反而被她的解釋弄的胸口如同堵了一口悶氣,還發不出來。
特蕾西婭大口喘了幾口氣以平復胸口的淤堵。
“晴空小姐,看來您真的與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無關,我爲無端對您懷疑表示道歉。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希望能徵求您的意見,請您看在我們一場朋友的份上,不吝嗇您的指點。”
“什麼事?”
特蕾西婭說道:“埃爾澤列大天使遇刺,天空城大天使會議就空出了一個位置。誓言之劍想讓我去競爭這個位置,但我沒有立即答覆他。
我想如果我這個時候競爭大天使,可能會讓天空城內部的矛盾更加激化。一向溫和的大天使長這次發了很大的火,戈爾德大天使在此次大天使會議上提出裁撤聖裁所,對所有聖裁天使進行心理疏導。
如果我不競爭大天使,聖裁所可能真的會被裁撤掉。
您對我有什麼建議嗎?”
晴空聽完很認真的考慮着,過了一會兒回答道:“特蕾西婭!我記得我曾經說過,聖倫城的生活讓你有了很大的變化。還有馬魯斯,從一位很極端的聖裁天使,變成了一位虔誠的求學者。
對比你們,聖裁天使西福斯是一個典型的反例。他對誓言之劍的崇拜,讓我難以與他交流,而我僅僅只是想知道獵殺女皇巢穴的位置而已。對誓言之劍的個體崇拜可能就是他作出難以置信刺殺的誘因。你不能不承認,聖裁所內部是有大問題的。
如果你不競爭大天使,一旦大天使會議決定撤銷聖裁所,一定會激起聖裁天使的反彈,處理不好就是一場內戰。
而你競爭大天使,就有能力從聖裁所內部解決聖裁天使存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