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出租直奔JOY酒吧。推開門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吧檯上醉眼朦朧的王哲。
看到我,他的脣邊漾起一個勾魂的微笑。“林莫藍,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坐下來,要了一杯紅酒。
“被拒絕了?”我沒有看他,接過酒一口喝了。
他呵呵地笑了兩聲。“什麼都瞞不了你。給我酒。”
我淡淡地說道:“喝醉了沒有人送你回家。我可擡不動你。”
他忽然把臉湊到我的面前。“林莫藍,我這麼英俊的男人送上門你都不要啊?”
我看看他的醉態,跳下吧凳就往外走。
“喂,開個玩笑嘛!不要走,林莫藍!”他的聲音着急起來。
我停住腳步,轉身在最近的沙發裡坐下來。
他緩緩地走過來,身體輕微搖晃。
“對不起,我喝多了點。你就當我是胡言亂語。”
我拿走他手裡的酒杯,徑自喝了。
他坐下來。“我徹底失戀了。那天我進了她的辦公室後,她說,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她只愛一個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她還說,如果我再糾纏她,她就要報警。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我真的不敢相信,六年的感情在她的眼裡,竟然一文不值。”
“我出來後,發現你不在,以爲你先走了。今天我去公司,才知道你請假了,你有什麼事嗎?”
我平靜下來,總算他還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我。
“家裡有點事情。不過,我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要了一瓶紅酒過來。把那天在咖啡廳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啊!那個男人竟然打你!”王哲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
“是啊。”我自嘲地笑笑。“我也沒有想到,一個這麼有風度的男人竟然出手打一個女人。不過他這一打,倒讓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和他的未婚妻感情有問題。”
“莫藍,對不起,都是因爲我,你才受到這樣的委屈。”
我把酒倒進嘴裡,有點苦,有點澀。“知道就好。”
“莫藍,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不明白了。韓納她無情的拒絕我,看來好像真的對譚夕銘動了感情,可是譚夕銘的表現,讓人很費解,我也一直注意到,他對韓納很冷淡,這不象是一個爲了財產的人做的事。”
“原來她叫韓納。”我看着他在那苦苦思索,忍不住敲他的頭。“怎麼,死灰復燃了?”
他一愣,隨即浮上黯然的表情。“我聽說,他們的婚期定在下個月一號。只有二十天了。”
“看來我們在這裡分析什麼都沒有用了。人家婚期都定了,一切已成定局。”我和他碰杯:“保重身體。想開些,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的眼中竟然有淚。“是,儘管天涯到處是芳草,我卻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了。”
我岔開話題。“公司今天的銷售如何?”
他忽然一震。“差點忘記了大事。你的方法奏效了,今天連接了三個大訂單,小單就不說了,明天還有兩家需要你去洽談,如果順利的話,交易會結束我們就能封盤。”
我微笑。“這麼厲害?”
他也笑了。“是。這一仗,定叫譚夕銘大跌眼鏡。”
“爲了勝利,乾杯!”
譚夕銘,讓你傲慢,我林莫藍可不是好欺負的!
手機的起牀鈴聲不停地在響。
我睜開眼睛,看見身上蓋着的淡藍色牀罩嚇了一跳。
我不在自己的牀上?
我使勁揉揉眼睛,發現不是在做夢。
我掀開被子。哇!我竟然穿着男式睡衣。
頭痛起來。我回憶着昨天發生的事。酒吧,王哲!
我驚跳起來,打開房門。
空氣中飄着一股雞蛋的香味。
王哲在哼歌!我循聲跑到廚房,看見他正在開心地煎着雞蛋。
“王哲!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厲聲問道。
他轉過臉來,微笑道:“我能做什麼?你昨天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只有把你帶回來了。你的衣服在陽臺上,應該可以穿了。”
我紅着臉問道:“你,你脫了我的衣服……”
他正色道:“我這個人有潔癖,你的衣服已經髒了,我總不能讓你睡在地板上吧。不過你放心,我是在黑暗裡脫的,什麼都沒看見。如果你想讓我負責,我義不容辭。”
“想得美。”我被他逗笑了,不好意思地去換衣服。
當我們兩個一起出現在公司,引得不少注視的目光。其中,就有孫麗的。
自從我上任以來,她一直表現得很好,很賣力,但是很少和我說話。即使說,也只是因爲公事。
我知道孫麗一直暗戀王哲。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就象王哲鍾情韓納一樣。唉,這世間總是有這麼多的癡男怨女。
我很快象個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進入了工作狀態。
洽談很順利,一個小時後客戶就簽訂了協議。
公司上下一片歡騰。
“看來我得給你發獎金了。”王哲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說。
“獎金我到是來者不拒。對了,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我已經把他當作好朋友了。
“你儘管說,只要不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能辦到。”他開始喜歡和我咬文嚼字。
“房交會的閉幕式,組委會要舉辦一個慶祝酒會。我還沒有一件象樣的衣服,你見得多,想請你陪我去服裝店幫我挑選一件,怎麼樣?”我訕訕地說。
“當然,沒問題。願意效勞。”他饒有興致地看着我臉上的紅暈。“女強人原來也有求人的時候。我真是榮幸之至。”
我瞥他一眼,一天跟我練嘴皮子,真是象個小孩子,哪象個副總?
房交會的最後一天,我們早早地撤了展位。
“莫藍,忽然覺得已經跟你認識了很久似的。”我們一起進了時裝廣場,他在我身邊輕輕地說。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不象在開玩笑。
“跟我套交情,八成又是想求我什麼事。”我說。
他哈哈一笑。“看來你真的是我王哲的剋星,想什麼一猜就中。”
“說吧。”我隨手看了看一些模特身上的衣服吊牌,暗自伸了伸舌頭。
他帶着我進了一家經營晚禮服的專賣店。“等你選好衣服再說。”
他從一堆衣服裡選出了三件遞給我。“去試吧。”
當我穿着那件天藍色吊帶小禮服裙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亮。
“就這件了。”他對營業員說道。
“對不起,這件衣服已經有人訂了。”在一邊招呼客人的店長忽然過來插話。“剛纔我忙着沒有來得及說明,真是對不起。”
王哲皺了皺眉,不悅地道:“既然有人訂了,爲何又要掛着?”
“這個,因爲客人還沒有付款,她說今天關門之前會過來試穿,如果她決定不要,我給兩位打電話吧,可以嗎?”那店長和氣地解釋到。
“沒有付款?也就是說誰先付款就是誰的了?你們既然掛着出售,我就可以買。”王哲說着,取出信用卡遞過去。
“這位先生,請您重新挑選一件吧。因爲訂衣服的這位女士,是這間商場董事長的女兒,我們實在很爲難。”
看着店長十分爲難的樣子,我捅捅王哲。“算了吧,我重新選一件,這種事情不要爲難她吧。”
王哲不理我,又開口說道:“那位小姐是不是姓韓?”
店長驚訝道:“先生認識她嗎?”
“當然認識。她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吧,我會和她解釋的。我留下名片,等她來了你將名片交給她,這樣你也好交待。”王哲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那店長。
店長將信將疑地接了,看了以後無奈說道:“好吧。”
我翻起禮服的吊牌看了一眼。26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