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辦啊?”
花吟扯了扯安離的衣角,這個人來頭不小,他那衣服是上好的西域冰絲,以前先帝就曾賞過這麼一段料子給相爺,最後給四小姐做了件漂亮的衣服,她是見過的,這個人,怕是宮裡的,三爺,那不是……
安離拍了拍花吟的手,安慰道:“莫怕,不會有事的。”
“我當是誰啊,原來也不過是租船賞花的主兒,我看也金貴不到哪兒去,您說是吧,爺?”那蘭香姑娘一見安離的臉,也是一愣,妒忌一閃而過。
月下的君心璃,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特別是她安慰花吟時寬慰的一笑,如百花齊放,生生的要了人的魂兒去。万俟明暉看着失了神,饒是他見多了後宮佳麗三千,這女子也是個中最美的一個,他盯着安離的臉,一時竟忘了蘭香在與他說話。
“侍女無禮,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海涵。”安離淡淡的看着大船上的男女,聲音婉轉動人,卻也拒人千里。明明是賠禮的謙遜之言,從她口中說出來,倒讓對方自慚形穢。蘭香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求助的瞅着万俟明暉。
“侍女說的沒錯,小姐無須自責,小姐冰清玉潔,確實不能與風塵女子同比,我看姑娘也是去湖心亭,在下正好與姑娘同路,若是不嫌棄,可否上船,讓在下載小姐過去?”万俟明暉在見到君心璃的那一刻,突然覺得風月並非景多,此女一人足矣。說話間,已不着痕跡的推開了蘭香。
聽了万俟明暉的話,安離諷刺一笑,爾等紈絝子弟,當真不是良人之選。
“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只是小女子寒鄙之人,更偏愛扁舟弄月,公子錯愛了。”轉過身,但見花吟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覺揚起嘴角,拍了她一下,道:“走啦。”
“船家,撐船!”花吟回過神來,衝同樣呆若木雞的小夥子囔囔到。
“好好!”船家點頭應道,竹篙一入水,泛起圈圈漣漪,船兒像靈活的烏魚,很快滑出去,融入一片破碎的月光裡。
万俟明暉站在船頭,久久佇立。
她的眸子過於清澈,那一閃而過的諷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底。
十年前的他,勤學好問,天資聰穎,文韜武略不輸任何一個兄弟,可是靈兒的死,讓他一蹶不振,荒廢學業,年僅十四五歲便流連煙花之地,風流成性,但他始終是清醒的,卻是也愚鈍的,今日,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鮮活了。
“三爺……”蘭香見万俟明暉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隻烏篷船,心裡更加妒忌,一雙玉手攀上萬俟明暉的胸膛,看着就要靠過去。万俟明暉有些厭惡的揮了揮手,蘭香卻不甘心的繼續靠過去。
“滾!”吼聲很大,蘭香被嚇得一顫,怯怯的蹲在地上。
暗衛從船頂下來,將癱軟的女人帶走了。
万俟明暉整了整衣襟,對手下吩咐道:“跟上前面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