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這兩棵樹一定是戀人了,所以就算不能生在同一個地方,彼此的心也要連在一起!影兒要叫三哥哥也來看這樹,要他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要記得心裡有我。”
就算不能生在同一個地方,彼此的心也要連在一起!花弄影一句話,讓兩顆本就不太平靜的心再次翻騰起來,司寇千傲和安離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說話。
月華如水,卻獨獨照不進人心,故沒有人,發現對方的異樣,倒是花弄影紅豔豔的臉頰,被月光映得嬌俏。
“影兒,別鬧了,前面帶路。”安離低聲訓斥道,她不喜歡心跳被左右的感覺,偷偷地瞄了眼司寇千傲,他很平靜,這個認知讓安離又是一陣心酸,她怎麼也沒想到,高傲的黑道千金,有一天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活得這般卑微。
“哦。”花弄影情緒低落了,暗歎小姐和樓主不解風情,這兩棵樹多像他們兩人啊,她有心撮合,誰曾想他們會無動於衷,一面嘆着氣,一面不緊不慢的往飛雪宮走去。
一路上太安靜了,幾盞冷白色的宮燈明明滅滅,越發的冷清了,安離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太壓抑了。
“司寇千傲,你還沒告訴我,要怎樣才能拿到玉璽。”她其實還想問,要怎樣才能拿到秘色瓷。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愛上我。”司寇千傲認真的回答道,魅惑人心的鳳眸緊緊地盯着安離的眼睛,卻叫她避開了,有些失落,胸口的位置,悶悶的。
安離假意看着宮苑裡的奇花異草,對司寇千傲煽情的話無動於衷。可是,心裡卻不如表面上來得平靜,有一個聲音拼了命的叫囂着:她愛着他啊,一直都愛着他啊!
花弄影在前面吃吃的笑了,想不到樓主說起這麼曖昧的話題來,倒是一點不含糊,當着她一個下屬,也這樣肆無忌憚的抒發着情啊愛啊的豪言壯語,也不怕被人笑話了去。
“如果真是這樣,或許,你永遠也拿不到玉璽了。”
安離說,女人,有時候喜歡口是心非,就像現在的安離。
“是嗎?”司寇千傲淺笑,他記得她承認過,她愛他。雖然他不明白,万俟聖昕說的愛,到底是何含義,不過他已經很滿足了,至少,他讓那個心高氣傲的女子親口說出了愛。
“纔不是咧,連影兒都能看得出來,小姐心裡明明就裝着主子嘛,我……”
“影兒,休得胡說。”安離冷冷的喝止花弄影的話,一擡頭,飛雪宮三個大字便映入眼簾,輕啓朱脣,安離道:“飛雪宮,到了。”
除了一個還有些像樣的匾額,這個飛雪宮也不比冷宮強多少,那是一扇不大的硃紅木門,華麗的漆斑駁的脫落了好幾塊,全失了原先的霸氣和奢華,青青的藤曼也不知從何處爬出來,幾乎掩住了半面朱門,大大小小的翠綠色圓葉片層層疊疊的擁擠着,好不熱鬧。有一些矮小的苔蘚地衣挨挨擠擠的堆在角落裡,在陰暗潮溼的地方裝點了幾許輕輕淺淺的綠色,生機盎然的,倒也靈氣。只是,這樣的地方,真的住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
安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宮之中,竟有這樣一處比冷宮還要清冷寂寥的地方?
“影兒,你確定雪妖和李青青在裡面?”
“當然了,這宅子是過去那個皇帝万俟賢昳賞的,他死後也沒個人打理,兩位娘娘一個傲過一個,誰都不願出門,每日裡除了送飯的老嬤嬤進出,便沒人來這裡了,冷清一點也是情理之中。”花弄影理所當然的解釋道,這些個話她也是聽那個送飯的老嬤嬤說的,是真是假她也懶得去辨認了,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當然,安離會問,也在她請預料之中,畢竟這麼一個盤絲洞一般的地方,確實叫人生疑。
“就算冷清,這藤蔓……”
“小姐有所不知,李青青對這青藤情有獨鍾,特意留着呢。哎,也不知這人是不是受了刺激,這好端端的人哪裡會喜歡住在雜草叢生的地方呢?真是怪了。”
花弄影一邊抱怨,一邊百無聊賴的扯着藤上精緻的葉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好了影兒,別扯着葉子了,待會兒李小姐出來,該置氣了,快去敲門,我們還有事要辦。”安離吩咐道,也不知她們和君無璟是否真的相識。心下暗自揣度,安離認爲李家青青嫌疑更大,畢竟那雪妖是個胡女。
那邊,花弄影的手還未觸碰到鏽跡斑斑的門栓,門便自己開了,花弄影吃了一驚,“啊呀”一聲退了好幾步,忙抱着頭往安離這邊靠,晃着腦袋拼了命的搖,口中也是念念有詞:“救命啊,有,有、有鬼!”
“傻丫頭,哪來的什麼鬼啊,你擡頭看看,是個人。”安離安慰着花弄影,小丫頭膽小得很,愣是不敢把頭擡起來,雙肩抖動得厲害,看來真是嚇得不輕。安離一笑,戲謔地說:“千傲殿下,你手中的殺手當真都是武林中聞風喪膽的人物?”
司寇千傲聳聳肩,“或許是吧。”
花弄影一聽,知道小姐這是在取笑她了,忙擡起頭,挺了挺胸脯,昂着頭驕傲地說:“卿月樓是個了不起的組織,每一個弟兄都是歷經磨難的殺手,是一等一的高手!”
“是是是,都是高手。”安離心情大好,笑得顛倒衆生,司寇千傲看着,愣住了。
這時,硃紅色的大門已經開了一條縫兒,一個扎着黑乎乎雙環髻的丫鬟探出頭來,年紀尚輕,不過豆蔻年華,也看不出個美醜來,只覺得五官還沒長開,有些可愛罷了,小丫頭來回打量了三人一邊,才怯生生開口,問道:“你們之中,可是有君家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