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安離儘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司寇千傲的確是個吸血鬼,他咬破了安離的喉嚨,像所有血族該有的模樣,享受般舔舐着她藕色的頸脖處嫣紅的血液,無止盡的,黑暗和恐懼,將安離緊緊地包圍,她喪失了本能,連呼吸也忘記了。
正如他所說,她吃了雪霽並蒂蓮,他便吃了她……
安離感受着血液離開自己的身體,忽然的笑了,有些心痛,她只不過,提到了她的名字,原來她是一顆棋子,僅此而已。
末了,司寇千傲饜足的舔了舔嘴脣,吻上安離蒼白的脣,安離閉着眼,看不到司寇千傲略帶憐惜和懊惱的眼神,只覺得,她身邊有一隻茹毛飲血的魔鬼,她被他吸了血,很痛很痛呢。
“放過我吧,求你。”安離突然睜開眼,懇求般的看着他,道,“或許我也可以去大漠,你像万俟賢昳那樣,讓我遠離京城,永遠也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我會很聽話,永遠也不再出現,你可以和你的月兒長相廝守……”
“休想!”司寇千傲被她一句“永不再出現”說得心慌,伸手就是重重的一掌,“你沒有資格逃離我,沒有!”
月光慘白慘白的,就像安離的臉色。
她不記得她還說了什麼,只記得他離開時決絕的背影,向着月亮的方向,離開了。
爲什麼,既然不重要,何不讓她離開?
安離覺得冷,很冷。
他離開時,沒有像万俟聖昕那樣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她不能動彈的四肢被凍得僵硬,冰冷刺骨的風從他離開時沒有關緊的窗口灌進來,刮在安離臉上生生的疼,安離也不那麼在意,脖子上的血跡還很新鮮,靈動的向下蜿蜒的前進着,在潔白的衣襟上染出一朵妖豔的花兒。
安離感覺快要睡着了,可是很冷,絕美的臉,褪盡了所有生命氣息,妖豔欲滴的脣也烏黑乾裂,她像一個被棄置的傀儡娃娃,沒有哭泣,更不想呼救,她想,與其醒來後還是一個傀儡,還不如就這麼睡下去,她再也不必爲幫派鬥爭和別人逗得你死我活,也不用被他人利用成爲殺人工具,她真的好累好累,心口,有個傷口正汩汩的流着鮮血,很痛。
夜,越發的深沉,安離突然感到一絲溫暖,手足也漸漸恢復了知覺,她像一隻可憐的小獸,一點點像熱源處靠近,熟悉的氣息是讓人安心的,源源不斷的熱氣在掌心散開,安離滿足的勾了勾脣,她睡着了,很香甜,甚至夢見了天使,有一雙溫潤的眼睛,卻齜牙咧嘴的衝她笑,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獠牙,他咬破了她的喉嚨,讓她嚐到了血液的味道,腥甜的,不好喝,也不難喝。
算不得好眠,好在也沒有失眠。
安離的睡顏一如既往的風華絕代,男人的鳳眸裡,有着前所未有的寵溺和溫柔,用內力幫她驅寒,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甚至連被她咬破的手指,也顯得可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