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想來點蘿蔔白菜吧!
傍晚,斐小伍在廚房略展身手。
“傾城,是你嗎?”
一聲驚喜傳來,正聚精會神炒飯的她回頭一看,遲睿站在門口,眼神還殘存着一絲來不及收梢的驚喜,臉上卻分明覆上了淺淺的失望。
“你回來了,飯馬上好。”裴小伍向來木木的,也沒在意。
女孩戴着花格子圍裙,一招一式似模似樣,微低着頭,側臉精緻極了,她的頸子很白很細膩,燈光下連細細的絨毛都清晰可現。
他突然有種想抱她的衝動,腳步輕擡,卻轉身向外走去。
“好吃嗎?”
飯做好了,端上桌子,裴小伍緊張極了,他可是向來挑剔,十二分難侍候的主。
遲睿斯斯文文地吃着,不過是一碟炒飯,也擺足了優雅的譜:“唔,很特別。”
什麼叫很特別,這到底是誇還是貶,她有些拿不定,從他手裡搶過小銀勺,挑了一口喂進口裡,嗯,香噴噴,味美美的。
忽然發現遲睿看着她,有些驚愕。
噢,買嘎!
遲睿的潔癖可是出了名的,衣服被不乾淨的人蹭了一下都要惱火半天,何況是吃進去的食物。
“我忘了,馬上重新做去。”她小心翼翼地睃了他一眼,一臉訕笑。
他從她手裡接過小銀勺,淡淡然地說了聲:“算了。”
裴小伍捂着胸口,長吁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今天肯定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見識。
不過,看着他吃着她做的飯,用着沾過她口水的小銀勺,莫名的竟然有些感慨!
……
自從有了遲睿這個靠山,加上從銀行借來的第一筆資金到了位,公司很快啓動,並有了起色。
除了秦董,另外又有幾家銀行找上門來願意拆借,裴小伍也知道,都是看在遲睿的面子上,現在的她,儼然成了他的新晉情人,兩人出雙入對,那些人自是對她另眼相看。
這天,遲睿約了東勝財團的總裁赫少俊吃飯。
天堃最近與東勝合作,兩家的掌門人又都是本城上流社會知名的青年才俊,素來來往密切。
遲睿照例帶了她去,赫少俊的女伴,她也認識,竟會是他的前女友楊如如。
外面風傳,遲睿是爲了她這個前小姨子甩了人家的,這會見了面,裴小伍只覺得尷尬,偷眼覷過去,那三人談笑如常,倒都是神情自若。
“林氏大跌,可以出手了吧?”赫少俊長得十分的清秀,一擡手一投足都帶着名門貴公子的優渥與薄傲。
遲睿面冷心更冷:“繼續狙擊,做空。”
“你的意思是,玩死他。”赫少俊脣角勾出一抹淺笑,語意深長。
微微挑眉,遲睿不答反問:“你說呢?”
他們說得雲淡風輕的,裴小伍卻聽得心驚膽顫。
那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然話將話題轉開了。
赫少俊忽然望向裴小伍,眼底驀然勾起一絲興趣:“遲少,如如最近功夫見長,想不想試試?”
遲睿略怔,隨即興口作答:“君子不奪人所愛,還是留着赫少自己品味吧。”
“討厭。”
楊如如嘟着粉脣,佯作生氣地睨了身畔男人一眼。
裴小伍聽不懂,而且出席各種酒會飯局的機會不少了,她還是沒有適應這種場合,便將一杯裝了明黃色果汁的水晶酒杯送至脣邊,小啜了一口,藉以打發無措感。
“如果我想檢驗一下遲少調.教女人的功底呢?”男人膚色極白,蘊了一層酒色,一雙桃花眼斜也着她,壞壞地笑。
裴小伍再笨,也明白過來,臉一下子氣得通紅,卻又不敢發泄。
遲睿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換.女友的遊戲在這個圈裡很流行,不過他向無此好,遲家是世家,家教可是放在那的。
“這個,你恐怕要問裴小姐的意願。”他淡淡開口。
裴小伍有些不敢置信,她以爲他會嚴詞拒絕。
“如如,如今遲少的牀可不是那麼好爬的,還不快去。”赫少俊將楊如如拉起來,順手在她的翹.臀上狠命地捏了一把。
楊如如嬌呼一聲,扭着小蠻腰過來了,撲在遲睿的肩膀上魅眼斜睇:“不知道遲總對人家有沒有興趣?”
“興趣,是培養起來的,不是嗎?”遲睿本能地想要推開,忽然看到小女人的眸底透着惶急與失意,眸色一沉,改變了心意。
他從容起身,牽着舊歡離開。
“睿。”
裴小伍慌了神,叫了一聲,赫地站起來,太過急迫,人歪了下去,腰肢被一條有力的胳臂托住了,未至跌落下去。
“放開我。”
只覺噁心透頂,她扭身,怒斥。
“看起來文文靜靜,還蠻辣!”赫少俊的手非但不鬆分毫,反倒用力一握,將她帶向他的胸口,脣邊掛着邪肆的笑容:“我保證到了牀上,你會求着我要你。”
“流氓!”
裴小伍奮力推開他,轉身便跑。
跑了半天,見男人並沒有追過來,這才放慢了腳步.
情緒一放鬆,心猛然疼了一下,遲睿,他竟然可以丟下她不管。
她從來不敢奢望他會愛上自己。
可是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幫她渡過難關,他教她做生意,帶着她結交達官貴人,令她不切實際地生出了一絲幻想。
動物相處久了都會生出感情的,何況是人呢!
“裴小伍,你真傻!”她就不應該對他抱一絲絲希望纔對,是自己太沒有自知之明。
裴小伍悽然一笑,一陣風吹過來,好冷,便攏了攏裙,招停一輛出租車,隨口報了地址。
“喲,我家裴總回來了?”
馮麗娜一見到她,滿面春風地打趣。
也是,一直以爲是陪錢貨的女兒居然出息成這樣,無異於天上掉下個大餡餅,難怪做媽的樂得合不攏嘴。
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沒好氣地嚷了一句:“什麼裴總,陪總纔是。”
“唉喲,心情不好?來來來,說給娜姐聽聽。”
偏偏媽媽是典型的事兒媽,哪裡是非多往哪裡鑽的主,而且明知道她牴觸做媽的舞女身份,還一口一個娜姐的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