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回孃家,二人攜手走進將軍府,年少夫妻,白衣伉儷。
王怡蘭也在,看到許久未見的尚王,連忙起身行禮。陸安安因爲有病,沒能下牀行禮。
宇文盛希拉着母親的手。
陸安安沒想到女兒第二天就又來看她了,尚王和顏悅色的,看來是沒發現女兒偷跑出來的事。她對宇文盛希道:“母親的病沒有大礙,你們不必太過掛心。”
宇文盛希看她大下午還沒能下牀,昨夜來得匆忙,今天看她臉上病容清楚了許多,知道她病得不輕。
陸安安看女兒心事重重,勸她道:“其實王爺一直都在請太醫爲我診治,母親很快會好的。”
宇文盛希看了看拓跋燾,拉着她母親的手問:“母親究竟患了什麼病?”
拓跋燾在她身後道:“請了幾位太醫,都說是頭風。”
宇文盛希嘆了口氣道:“只怪我這個做女兒的不能時時陪在母親身邊。”
陸安安爲女兒理了理額前發,對她說:“母親終是要走的人。你要好好照顧王爺纔是,如今在這世上,王爺纔是你最親的人。”,
聽到母親的話,宇文盛希眼淚又凝在了眼框裡。的確,對於一個女子,最親最愛的人,應當是陪她一生一世的丈夫。但宇文盛希卻無從知道,在這糾纏繁複的姻緣裡,自己能撐多久。
拓跋燾在她身後道:“母親您別想太多,好好養病纔是。”
王怡蘭也上來湊話道:“要是你父親知道你嫁給王爺這麼好的人,一定也會高興的。不僅爲你照顧母親,就連你父親的名號都要了回來。”
陸安安聽了,也對拓跋燾道:“老朽還沒替盛希父親謝謝王爺呢!”
拓跋燾笑了笑道:“這份功小王不敢當,爲宇文將軍雪冤的是太子。”
提到他,宇文盛希面色更沉了。
陸安安驚問:“太子?”那個被尊爲拓跋鮮卑榮光的天之驕子,竟會爲宇文庸雪恥!
宇文盛希岔開話題道:“母親您好好養病,盛希以後會常常來看您的。”陸安安又怎麼會想到,那個看來遙不可及的太子殿下,昨夜就在她家門外等她的女兒。
陸安安忍不住又囑咐宇文盛希:“母親看到你和王爺恩恩愛愛的,心裡就踏實了,你一個妾妃,還是不要常常出府。”,
宇文盛希拉着母親的手,心中思緒千翻萬涌,陸安安的心願讓她覺得千斤重。這樣的恩愛,陸安安又能瞭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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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朝殿上下來,拓跋語看到拓跋燾笑容滿面。知道宇文盛希必是取悅了他。
那天晚上他就知道拓跋燾是顧意在試探宇文盛希,他讓宇文盛希不要直接去求他,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以情動人,她領悟了,他就更傷心了,他彷彿都能看到她在拓跋燾面前強顏歡笑的樣子。
宇文盛希越是逼着她自己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拓跋語就感到自己越憐憫她,若她真想與自己斷了,拓跋語還可略略釋懷,但偏偏宇文盛希這頭倔驢那麼忠情於他。
回到南廂書院,從不上朝的拓跋容早在那裡等他。
拓跋容見他臉色陰沉,問道:“又是哪個老學究在朝上惹了太子爺?”
拓跋語看他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也不理他,一個人走到大書架上去找書看。
“今天不去練兵,有功夫在這裡,看來殿下閒得很啊!”拓跋容知道他心中必有不高興的事,顧意調侃他:“怎麼不讓舞姬給你獻上兩曲?”
拓跋語放下書道:“有話快說!”
拓跋容展開手中扇子,看後我收藏b記得下章再來看,邊扇邊道:“明日我在府中設宴,特地來請殿下賞光。”
太子起身搶過他的扇子,自顧自地扇着道:“爲什麼設宴?”
“哎!”拓跋容嘆了一口氣道:“殿下貴人多忘事,我這個弟弟過生辰了都不記得。”
拓跋語瞥了瞥他,又問:“都請了哪些人?”
“只是家宴,圖個熱鬧,請了幾個要好的宗族,還有我們哥兒幾個。”
拓跋語停住了扇子問:“你請拓跋燾沒有?”
“畢竟是一家兄弟,怎麼能不請他。”拓跋容看他興致不高,於是對他道:“我府上新來了個歌姬,殿下宮中也許久沒有新人了,殿下若是喜歡,就把她帶進宮裡來吧。”
拓跋容最是個沒正經的人,拓跋語顧意將他一軍:“爲什麼不請賀蘭汶慧?”
“哎”拓跋容避重就輕地答道:“殿下是不是急着想娶側妃過門了?”
拓跋語提這件事不完全是爲了調侃,坐到拓跋容面前道:“你二人的事,我有個想法。”本文來源: 。轉載請註明出處: 。
拓跋容悻悻地看了看他,卻不言語。
“我會找一切藉口把娶側妃的事往後拖。”
拓跋容終於卸下了以住玩世不恭的樣子,認真地問太子:“那要拖到什麼時候?”
拓跋語知道他二人情真意切,但還是笑道:“拖到有機會的時候。你是不是擔心把賀蘭汶慧拖老了,就不漂亮了?”
拓跋容想了想,不屑地說:“即使她臉皺頂禿,我也不在意。”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不像你。
拓跋語撇了撇嘴,又道:“但這個想法先不要讓賀蘭汶慧知道。”
拓跋容道:“她的心性我知道,賀蘭家的顏面她看得比命還重要,我是不會告訴她的。”
拓跋語解開了逸王這個心結,他可不想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放在身邊。但他的心結,又有誰解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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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的生辰宴,拓跋燾帶着宇文盛希赴宴。
“小椎。”逸王用這稱呼來迎接宇文盛希。
宇文盛希愣了愣,問他:“誰是小椎?”
“你啊,椎名啊!”
宇文盛希一聽,不禁笑了。。
整個氣氛變得很輕鬆。
尚王也跟着呼她:“椎名,快向壽星行禮。”
宇文盛希行過禮,拓跋燾命隨從呈上一個錦盒,打開錦盒,裡面放了一把不及巴掌長的青銅鎏金小古琴。
逸王取出精緻的小琴,輕拔了幾下琴上的銀弦,竟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音,真是令他愛不釋手。
就在這時,太子也到了。
宇文盛希聽到恭迎聲,轉身就看到了他,先是一愣,然後低下了頭。他若知道自己最近的所做所爲,不知會怎樣看待她。
拓跋容放了琴,上去迎他,太子今天隻身而來,拓跋容發現,凡是有宇文盛希的地方,太子都不會帶女倦,真不知道這二人之間是不是真有那麼回事。
所有人都向太子行禮。
拓跋語也帶了禮物,一隻精美非凡的雕花黃水晶酒壺,逸王接過酒壺,發現裡面竟還有酒,打開一嗅,不禁鼻子一皺,對拓跋語道:“殿下宮中倒底藏了多少腹蛇酒,每次都要帶着。”
拓跋燾見逸王和太子聊開了,便想牽着宇文盛希的手找個位子坐下。。
宇文盛希輕輕擋了擋他的手,用表情告訴拓跋燾人多,不宜太過親密。
拓跋語遠遠瞥見她這個動作,最怕的就是這些細枝末節,明明不愛一個人,非要裝得情意綿綿,結果又裝得漏洞百出。
於是拓跋語大聲的答逸王道:“本殿下的腹蛇酒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喝的。”
宇文盛希聽到了,跟在尚王后面的腳步,不禁停了停。
客人都落座了,逸王和太子進來,逸王請太子坐到上座。
拓跋語道:“今天皇弟你是壽星,本殿下命你坐上座。”
都用“命”了,逸王哪還敢不坐。而太子,剛好坐在了宇文盛希身旁的空位上。
一邊是拓跋燾,一邊是拓跋語,夾在中間的宇文盛希羞愧得臉如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