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一生護偌你(2)
拓跋浩臉上的溫薦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碧潭般的眸子冷冷看向元希。
元希被他的目光凍得一怔,愣愣立在他面前。看他如此神情,她暗自忖度,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你當真是燕國公主?”拓跋浩緩緩站了起來,冷冽的眼神審視着元希,語氣似笑非笑的問。
拓跋浩眼中的寒光令元希感到懼怕,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讓元希猜不到下一步他會做什麼,但她又怎能止步不前,於是顫着聲跪下道:“我是北燕靖國王馮跋之女馮麗。”
“想不到本殿下還是被你們這些燕狗給算計了!”拓跋浩擡起酒壺,打開壺蓋,直接從壺口就吞下了一大口酒。飲過之後,從懷裡掏出錦帕拭嘴,動作柔緩得很是優雅,但那看着元希的眼神卻越來越寒光四射。
“本殿下的精兵指日便可打下燕京,你們還敢來找我求和。”拓跋浩收起錦帕坐下,但眼睛始終放在元希臉上,端望了許久,他才露出了輕蔑的笑:“靖國王有如此才貌雙絕的女兒,但他卻讓你做這種愚蠢之極的事情,本殿下看在你琴藝絕倫的份上,今天就放了你,回去告訴靖國王,想用一個女人來求燕國上下平安,簡直就癡人說夢。”
說完拓跋浩拂袖起身。
“殿下!”元希即刻起身坐到琴前,拓跋浩還沒走到門前,琴聲已經飄到他耳中,她邊撫琴邊道:“我知道,如今我手中拿着的是一幅必敗之棋,無論和與不和,燕國江山都將是殿下的囊中之物,靖國王已備下傳國玉璽,只要殿下答應和談。便可以早兩個月得到勝利,還可以讓無數魏燕戰士免於戰鬥……”
“而你也將是我的。”拓跋浩轉身嗤笑道。
元希也不看他,繼續撫琴,妙妙琴音中,她柔柔道:“小女此行,揹負家國之責,如若不能完成使命,小女也無顏再見故國父老,只能一死以謝父王。”
元希說完,停音拭淚。而拓跋浩已經閃身立於她面前。
“你以爲我會憐憫你嗎?”拓跋浩抓住了元希纖細的手腕,臉逼到她面前道:“本殿下放你回去,是讓你告訴靖國王。本殿下豈是爲一個女人而止戰的人。”
拓跋浩話音剛落,元希就已經被他扯得番過琴身,跌倒在他懷中。
他的力道大得驚人,與他溫文的樣子大相徑庭。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元希心中猝然升起。美眸一收,失措的看着逼到眼前的俊顏:“你要做什麼?”
拓跋浩俊眸微眯。逼向元希道:“馮麗,想要止戰,除非燕皇取下首級送到本殿下手中。”
事到如今,元希才明白,之前她們一路上熟悉瞭解拓跋浩的那些喜好,根本不能算是瞭解天上掉下來個九尾狐最新章節。眼前這個陰睛不定的男子,她根本不能揣測他內心的想法,原來一直以來的綢繆策劃都不過一場愚蠢的鬧劇。靖國王蠢,而她比靖國王更蠢。
拓跋浩擡手就將元希甩出數尺,她重重落在了青石地板上,幾乎可以聽到身體撞擊地板的聲音。
元希痛得柔眉緊鎖,許久才站得起身。
“滾!”拓跋浩說完這個字。轉身就向門走去。
看着姍姍離去的清俊背影,元希的心裡升起的是極度的絕望。她知道再過糾纏也無濟於是,想不到自己處心積慮的想要踏進魏國,最後卻落到這樣的下場,她也明白,如今她只要走出這座院落,等待她的只有一死。
“殿下!”元希慌忙起身,急急的追過去,殷紅的雙眼淚注成束,事到如今,元希如臨絕境,前是冷漠無情的魏國太子,後是步步緊逼的燕國使臣,所以她回不了頭,即使此行再愚蠢,也只能往前在。
元希的呼喊根本沒有用,拓跋浩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元希急跑過去拉了他的手,拓跋浩用力一甩,元希力不支身,當即倒在地上,但她沒有遲疑,立刻又起身拉住拓跋浩的手。
拓跋浩頓了頓,轉身之際,元希已經跪在他身前。
“殿下,我代燕國無數臣民求您,不要再讓戰亂漫延了。”跪在地上的元希擡起頭,淚眼婆娑,懇切至極的看着拓跋浩。
拓跋浩一雙亮眸陡然放出冷冽波光,他蹲下身,擡手掐住了元希的下巴,齜牙狠道:“你知道這院裡有多少本殿下的侍衛嗎?他們個個武藝高強,隨時都可以取了你性命,現在本殿下不怪你設計接近之罪,你還敢一味糾纏,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元希被他掐得面龐生痛,眼卻迎着他的眼,沒有絲毫懼色的回道:“我承認,以美色遊說殿下的想法太過天真,是馮麗高估了自己,但殿下想過沒有,如果能以最少的兵力打下燕國,您的父皇會對您更加賞識的。”
“少在本殿下面前提父皇!”拓跋浩收手之力令元希的面龐被重重扭過。
剛剛被死死掐住,現在又是使勁一甩,元希那纖細修長的脖頸幾乎甩斷,痛得她冷冷抽進一口氣,幾乎都呼不出來。
“本殿下不打女人,請公主還是回去吧。”收起怒氣,拓跋浩起身便要出門。
元希想要再留他,但心裡已經知道再留也是無望,緩緩起身間,渾身抽顫,也不知是因爲絕望還是恐懼。
“大司馬到!”拓跋浩的盤雲履剛剛跨出門檻,院處就傳來一聲喧喚。
拓跋浩立刻止住了腳步, 轉身看了看蹣跚而起的元希,修長俊逸的身影就閃進了門,拉着元希便往裡走。
“你先躲躲。”看到元希疑惑的神情,拓跋浩邊拉着她往後走邊丟了一句。
“殿下這是要往哪去?”一個尖銳的喚聲從門口傳來。
拓跋浩沒想到來人會這麼快就到,忙鬆了元希的手,轉身而立。
“老奴參見殿下。”回過頭,元希看到一個着鮮紅官服的白髮男人跪在了拓跋浩身前。
“師父不鎮守軍營,到這裡來有何貴幹?”拓跋浩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從拂袖而坐的舉止中元希看得出他的奴意。
被堂堂魏國太子稱爲師父,元希知道這人地位不一般,不免細細打量跪在地上的人,無奈那人遲遲跪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