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初現三

“我還能多邀請幾個人嗎?”喬嫣想到這是介紹喬然和呂斌認識的最佳場合,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卻又不希望呂斌和喬然有什麼交集,那種喧鬧的場合,浮光掠影般的相識最好。就是不知道呂斌會不會有空。

“當然可以。”海昊逸答應得很爽快,“總共有幾個人,到時讓語晴提前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們送請柬。”

喬嫣看了莫語晴一眼,想笑又忍着,萬星已經輕笑出聲。

“笑什麼!”莫語晴和萬星是挨着的,她用只有萬星聽得到的聲音唧咕。

萬星也壓着嗓子:“那一聲‘語晴’,叫得好親熱啊。”

海昊逸察覺到萬星發笑與他有關,耳根子微微發熱。“我先走了。”他柔和的眼光從莫語晴臉上悄然掠過,“希望到時你們都能賞光。”

幾人都表示一定會爭取過去。

“你們去參加雞尾酒會嗎?”海昊逸走後,莫語晴問。

“我們如果去了,會妨礙你們嗎?”曾錦苓反問,“說實話,不用拿我們當外人。”

“當然不會妨礙,我要是自己一個人去反倒尷尬。”莫語晴語氣誠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大家一起去玩玩嘛。”

“萬星去嗎?”曾錦苓又問,她知道萬星不喜歡參加集體活動,今天願意過來吃飯,已屬難得。

萬星略微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去湊湊熱鬧也好,要不跨年夜一個人挺無聊的。”

喬嫣擡眼看着萬星,她改變了許多,開始融入這個集體,對特別偵查組產生歸屬感了。

下午尉遲弘和呂斌一起去了瑞鑫製藥有限公司。莊軼羣死亡當天中午12點左右上班,在會議室跟瑞鑫製藥的人一起開會,時間大概從12點出頭開始到1點結束。

“那天中午12點出頭到1點這段時間,莊教授是否進食過?”呂斌詢問。

主要負責接待和應對詢問的,是瑞鑫製藥有限公司研究開發部的成員鄧嘯龍,那天就是他負責帶人到學校和莊教授一起開會。此人三十多歲光景,戴一副黑框眼鏡,蓄着小鬍子,神情散漫。“進食的話,好像只有我們公司的營養劑。是最新產品,送給莊教授試飲。”

尉遲弘盯着朱嘯龍的眼神立即變得銳利起來。

“但是,成份是氨基酸和維他命這一類的物質,沒有什麼特別的。”鄧嘯龍又補充說。

“大概是什麼時候服用的?”呂斌又問。

朱嘯龍想了想說,就是在會議即將結束,差不多1點的時候。

“能拿瓶相同的營養劑過來給我們看看嗎?”呂斌提出要求。

朱嘯龍說可以,讓旁邊的其他工作人員去拿了。

營養劑是罐裝的,工作人員很快拿來幾罐,給在場的每人各分一罐。鄧嘯龍自己打開一罐,仰頭就喝,其他人也都喝了。尉遲弘和呂斌沒有喝,把那兩罐營養劑帶回公安局。

曹崇山檢驗後,確認成份是氨基酸和維他命這一類的物質,沒有任何問題。

“假設只有莊教授喝的那罐營養劑是有問題的,但他是在死前90分鐘喝的。烏頭鹼的毒性起效很快,進入人體最多30分鐘就能置人於死地。這也說不通。”在刑事科學技術實驗室內,尉遲弘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負責給你檢驗結果,其他就幫不了你了。”曹崇山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姿態。

“我這邊有一些發現。”也在實驗室內的萬星彙報。中午和喬嫣她們聚餐後,萬星就回到公安局,繼續調查被修改過的監控錄像。“那個修改監控錄像的人在入侵安保公司網絡的時候,經過了國內外數以千計的服務器,雖說有可能是偶然,但是這當中有幾個服務器是同一個公司的系統,這個公司就是瑞鑫公司。”

瑞鑫公司是世界500強企業,總部位於美國,名列全美50家最大的企業之一,同時也被列入全世界陣容最爲強大的藥品製造商之一。公司在全球55個國家和地區,設有170多家分公司和230個辦事機構,在世界54個國家設有200家子公司,全球共有員工11萬2000多名,產品暢銷全球175個國家。海都瑞鑫製藥有限公司是其在華子公司。”

“尉遲,莊教授的血液化驗結果出來了。”李淑樺匆匆而來,“血液中發現了河豚毒素。”

“以毒攻毒啊,太高明瞭。”曹崇山居然誇讚起來。

“原來是毒的拮抗作用。”尉遲弘恍然大悟,“河豚劇毒,能抑制烏頭鹼的毒效。同時服用兩種毒,毒與毒之間相互抗衡,可以暫時抑制毒性。河豚的毒在血液中的濃度達到一半,所需要的時間比烏頭鹼要短,所以在毒性發作前可以產生時間間隔。”

“如果以拮抗作用爲提前,罪犯行兇的時間會發生什麼改變?”呂斌虛心求教。

李淑樺推算說,應該是90分鐘。

“這就推翻了先前的不在場證明,莊軼羣死前30分鐘內沒有進食過,但是死前90分鐘,他喝下了瑞鑫製藥有限公司的營養劑試飲品,那罐營養劑一定有問題!可惜的是,那些空罐子肯定早就被處理掉,無法作爲證據。”尉遲弘眸光冷凜,“那天和莊軼羣一起開會的人,要全部詳細調查,特別是那個鄧嘯龍。”

晚上喬嫣回喬氏府吃晚飯,她很意外地聽說,貝貝還在家裡。阿秀姨告訴她,早上鍾愷來接貝貝,但貝貝死活不肯走,一定要和喬然姐姐一起做巧克力,鍾愷還要上班,只好把貝貝寄在這裡,說晚上下班再來接。喬然陪貝貝玩了一天,傍晚纔出門,她要和教會青年唱詩班的朋友一起吃晚飯,然後排練。

阿秀姨還彙報說,尉遲弘請人來安裝了110區域防盜聯網報警系統,據說當遭遇非法入侵時,用戶可通過已安裝的110區域防盜聯網報警系統設備,及時將報警信號傳送至110指揮中心。中心在接到訊息後,會立刻安排相應轄區派出所的巡防力量趕赴現場。相當於家中多了一個“電子警察”,它不僅日夜站崗放哨,發現“敵情”後還會立即向110指揮中心報警。

喬嫣心中感動的柔情被激起,尉遲弘真是對她言出必行、關心備至。想到晚上的約會,她便心跳加速起來。

阿秀姨沒空陪貝貝,她獨自一人待在喬然的房間裡。喬嫣走進房間,看到貝貝蜷縮在牀角,雙手抱着一隻hellokitty公仔。她孤獨的、瑟縮的、瘦小的坐在那兒,弓着小小的膝頭,下巴擱在公仔的頭上,一對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睜着,頭髮零亂的披散在臉上,面頰上有着縱橫的淚痕。

“貝貝,你怎麼哭了?”喬嫣帶着憐惜和關懷問。心裡有些擔憂,可別又覺得受了什麼委屈,到爸爸那裡去告狀。

貝貝擡起頭來看着她,嘴脣癟了癟,想哭。“沒有人陪我玩。”她細聲細氣地說,現在的她,只是個孤獨無助的小女孩。

喬嫣在心裡感嘆,縱然是小魔女、小暴君,其實也只是個小小的孩子啊。“喬然姐姐有事出去了,阿秀姨要忙做晚飯。現在我回來了,我陪你玩吧。”她伸手去撫摩貝貝的肩膀,一撫摩之下,才發現她只穿着一件喬然的睡衣,沒有蓋被子,被子凌亂地堆在一旁。“你下午一直和喬然姐姐在牀上玩嗎?”

貝貝說是,睡醒了就一直在牀上。

喬然畢竟年紀輕,哪裡懂得照顧孩子,走時也忘了給貝貝換上保暖的衣服。

這時隱約聽到門鈴響,喬嫣以爲是尉遲弘來了,一陣欣喜,趕緊給貝貝換好衣服,帶她下樓去。到客廳後,卻發現來人不是尉遲弘,而是鍾愷。

“我想請你出去吃晚飯,可以嗎?”鍾愷一見面就發出邀請。

“對不起……”喬嫣就要拒絕,貝貝忽然連打了兩個噴嚏,接着,她就用小手悄悄地抓住了喬嫣的衣襬,輕輕地拉了拉,低低的、柔柔地叫了聲“姐姐”。喬嫣的心臟怦然一跳,這聲“姐姐”那麼甜蜜,那麼溫柔,像一根細線從她心上抽過去,喚醒了她所有女性溫柔的本能。

她長嘆一聲,彎下腰,伸手摸了摸貝貝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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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吃頓飯而已。”鍾愷趁機說,“你這麼照顧貝貝,我就是想向你表達一下謝意。”

鍾愷說得十分誠懇,喬嫣倒不好意思拒絕了,或許是她多心了,他昨晚說要爭取,只是一時衝動而已。猶豫間,她一瞥頭,竟見到尉遲弘站在客廳門口,靜靜地望着她。

喬嫣立刻撇下貝貝和鍾愷奔向尉遲弘。“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挽住他的手臂,她故意要讓鍾愷看到他們的親密之態。沒想到的是,尉遲弘輕輕抽開了他的手臂。

喬嫣沒想到尉遲弘會這樣,表情有些尷尬,也有些難堪。

“你和他們一起去吃飯吧。”尉遲弘壓抑着自己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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