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晴明白唐寂的意思,她現在驚訝的不是唐寂會吃醋,而是唐寂的那句話。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總去猜測,沒有什麼答案,最後還是自傷。
想要讀懂一個人,實在是太難。
我們常常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又何談去窺探別人的心思,猜來猜去,輾轉反側,那人如果是玲瓏通透之人還好,可以告知一二,如果不是,那麼結果只能是自傷。
唐寂這樣說,就像是爲她打開了一道大門。
那樣清冷高傲的男人,那個高高在上,遊戲於世人眼前,卻又把所有人都關在大門之外的男人,如今,終於毫無保留的爲她開了一扇大門。
這一刻,初雨晴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心裡的那陣強烈的悸動。
初遇這個男人的時候,他還是個寡言寡語的倨傲少年,她糾纏他,追隨着他,他卻一直視她如同透明。
他失蹤的這七年,他如同是她心底的硃砂痣,時時刻刻那樣的灼熱難癢,卻求而不得。
而現在,這個男人幾乎是如同夢魔一般,是她最狂熱的執念。
她絕望,失落,放不下,求不得。
可是就在前一秒,這個男人邀她走入他的世界,那樣的感覺,用滿足,感動,欣喜,這樣的詞來形容都是不恰當的。
過了許久,平復了那強烈的悸動,初雨晴便想到了什麼,有些小心的開口問道:
“唐寂,爲什麼是七年,你當初離開,是不是和我爸爸有關係。”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多多少少能感覺到些什麼,如今唐寂這樣待她,她更相信七年前唐寂對她不會是全然無感。
可是這憑空消失的七年又作何解釋?
唐寂有些懶散的坐在車座上,背輕輕靠在椅背上,聽到初雨晴的問話,他的頭低垂,狹長妖異的眸子帶着清晰可見的笑意,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看着她,然後語氣輕鬆散漫的開口:“這七年,的確應該給你一個解釋。”
嗯?初雨晴意外的看着唐寂,沒想到他這樣說,靜靜的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唐寂卻微微斂起神色,有些莫測的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的,現在和你說這些還是有些早,以後會告訴你。”
“以後會告訴我?爲什麼不是現在?”初雨晴緊接着問出口,每次和唐寂說起這些事情,她總是隱隱的擔憂着,可是她自己到底爲什麼會慌張,爲什麼會這麼急切的想知道這些,自己也不知道。
“現在告訴你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唐寂頓了頓,看着初雨晴,手指輕輕敲打着他與初雨晴之間相隔的坐墊。
“只是什麼?”初雨晴有些急切的看着唐寂,此時此刻,天知道她有多想知道。
手指頓住,唐寂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子,她漂亮的柳眉緊蹙,大大的眼睛有着希冀和不安。她到底不是無知無覺的。
其實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也沒有什麼,只是到那個時候,他現在還是無法預測她的反應,無法預測,就沒有準備好如何應對。
終究對她是心有不捨。
可如今她問起,又這麼迫切的想知道,這樣敏感的她,即使自己不去說,她也不會安心,時時揣測。
“我養父和你父親曾經是故交,後來發生了些糾葛。”唐寂淡淡的說着,卻也只說到這裡,不再言語。
“故交?糾葛?”初雨晴努力的回想着父親的那些朋友,可是姓唐的……卻真的是想不到。
“寂少,少夫人,到家了。”司機停住車子,恭敬的說道。
車門打開,唐寂看了眼還在沉思的初雨晴,下車離開。
“唉,唐寂,你說清楚啊,什麼糾葛?”初雨晴回過神下車的時候,唐寂已經散漫的踱着步子穿過長廊,向別墅門口走去。
“唐寂!”
叫了兩聲,沒有迴應,初雨晴快步追了上去,像是小孩子一樣賴皮的站在門口,攔住唐寂:“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讓你進去。”
初雨晴威脅道,雖然這個威脅沒有什麼影響力,她說的也十分的理直氣壯,可是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大,她自然是不敢太放肆的去說什麼我放火燒房子,而且話說回來,這樣沒品的事情,她能做嗎?
好啊,才幾天,就學會得寸進尺了,唐寂嘴角輕彎,滑出一抹戲謔的笑容,兩隻手自然的環於胸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初雨晴。
初雨晴仰着頭看着唐寂的面容,有些膽怯,身邊出來相迎的管家僕人,還有那些平日裡跟在唐寂身邊的黑色西裝男人們都戳在那裡,睜大了眼睛看着初雨晴。
原諒他們,唐寂那樣的人,除了邱澤,在他面前平日裡有誰敢如此肆無忌憚,而且還攔住人家的門口不讓人進去,即便是邱助理,也是做不來的。
初雨晴也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自己做了多離譜的事情,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後悔也晚了,便收起來阻攔的雙手,後退兩步站了兩個臺階與唐寂平視,十分的氣餒的說:“你就告訴我吧,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看了眼強作淡定的站在一邊的傭人們,便知道這丫頭是害羞了,唐寂輕笑出聲,墨色的眸子裡盛滿了流光溢彩的光澤,十分不給面子的說道:“我要是不說呢?你真不讓我進去?”
“你!”初雨晴一時之間怔愣在那裡,要是唐寂自己站在這裡還好,可是裡裡外外站了這麼多人,她即使是要裝的理直氣壯下去,也沒有了那個勇氣,但是剛剛自己大言不慚……這麼快變卦妥協也太沒面子了吧?
看着漲的小臉通紅的小女子,唐寂再次輕笑出聲,那細碎的笑聲像是落入地板的琉璃珠子,清脆悅耳,可是聽在初雨晴的耳朵裡,頭便壓的更低了。
晃神的片刻,身子突然離地。
“哎,你。”還在惱怒的人身子被人橫着抱起,眨眼之間,自己已經被眼前的男人抱起,擡眼便是那張看向自己的俊秀異常的臉,手不自覺的環住男人的腰肢,擡眼偷偷看了看一遍強行忍笑的傭人們。
初雨晴把頭深深的埋入男人的懷中,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唐寂的衣領,悶悶的說道:“唐寂,丟死人了,你也不讓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