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麻芝?芝麻!【求月票】

殺生城以北的山野之中,倏忽反射出一道光亮,若是有那神龕或是神座細看去,才能在這遁走的光亮之中看出人來。

嘿,那是無笑道長的禿頭正在反着光!

赤狐山脈上空正在發生着大廝殺,因而他也不敢太冒險,奔走飛行在這雲端之上,只能這麼貼地飛行。

希望快些找到自家公子的蹤跡。

可倏忽間,就當他轉過一個山巒之際,卻忽地有着一鐵鍋砸了過來。

“咚——”

鐵鍋撞上了這反光的禿頭,聲音清脆至極。

無笑道長也是直愣愣的就停了下來,落在地面,腦海之中猶在迴盪着這聲清脆的聲響。

他還在想着,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鐵鍋,才能將他這堂堂神龕,砸成這副模樣。

可腦中的念頭越來越淡,眼中的清澈也是愈發稀少。

他混沌了,迷茫了,雙目之中再沒了神采。

直至這時,一旁的樹梢之中才跳下一個身影來,赫然是那身穿麻衣的鬼神教三掌教——麻芝。

他落地之後,先是看了看手中的那口生鏽的老鐵鍋,有些心疼,拿起來哈了口氣,又輕輕擦拭了一番。

這纔再度吐出一口氣。

只是相比較於先前,這口氣就多了一絲金色的光澤,這氣落在老鐵鍋上。

鐵鍋頓時變成了一口老鐵劍,他將這鐵劍往旁邊的樹上一插,鐵劍就多了一柄由松木樹皮製成的劍鞘。

鐵劍帶着劍鞘被他背在了身後,他這纔看着面前宛如行屍一般的無笑道長。

他伸出右手食指,摁在了無笑道長的眉心,輕聲道:“我是你的至交好友,走陰劍客——芝麻!”

無笑面無表情,聲音也不帶絲毫語氣的重複道:“你是我的至交好友,走陰劍客——芝麻。”

“你與我半路相逢。”

“我與你半路相逢。”

“我要前往國都餘陽城。”

“你要去往國都餘陽城。”

“……”

半晌,麻芝鬆手,無笑眼中的混沌頓時消失,目光再度清澈,他看清眼前這人的模樣後,大喜道:“芝麻,你怎麼也在這!”

麻芝輕撫背後長劍,微笑道:“你我何處不相逢。”

“……”

小草反應過來,剛還站在柳白肩頭的他,一骨碌就是趴到了身後。

柳白則是看着眼前的這來模樣有些相似的神龕,估摸着是兩兄弟。

“起先在整個雲州,我都只是見到了一個神龕。”

“現在只是在這赤狐山脈,我就見到了不下十個神龕,看來果然還是得出來才能見到世面。”

柳白自顧說着,對面兩人相視一眼,身形閃爍各自出現在他左右兩邊。

“事先說明一二,你我無冤無仇,殺你全是因爲家族需要。”

“你可以稱呼我爲白大,對面是我弟,名爲白二。”

柳白左手邊的這走陰人說完,身形倏忽點火。

“還挺講究。”

柳白見之點火,身後則是走出一人,一樣白袍罩身,雙目緊閉,“但是什麼時候……無故殺人也能如此講究了?”

“大哥,多說無益,速速殺了便是。”白二隻是剛一點火,便是伸手朝着柳白一指。

一枚視之不見的氣劍便是穿刺過來。

柳白本體身形瞬間炸開化作黑火,在原地留下一盞的同時,撲向了剛剛出手的白二。

白家兄弟見狀,齊齊眼前一亮。

果真是那熟悉的黑火,果真是那黑木的傳承人!

既然如此,那就當殺無妨了。

白家兄弟齊齊點火,各自雙手鋪前,雖沒將神龕喚出,但是在兩人中間,卻是凝聚出了一道氣機大網。

這一剎那,竟是將柳白化作的野火都困在其間。

小草見狀連忙在柳白腦海之中說道:“公子,這是白家擅長的運炁之術,速速解開,否則會被越困越緊!”

胡家擅長的是趕屍之術。

白家擅長的便是這運炁之術了,還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萬炁歸身”。

先前跟胡說交手時,他又一直在說柳白是鄧家人,因爲柳白會隴州鄧家的“無源火”。

天下九家,各有所長。

柳白見狀,原本站立不動的元神也是再度炸開化作野火。

二者盡皆化作這純黑的野火後,原先束縛在這曠野之上的“炁陣”瞬間被掀翻。

好似那火燒蛛網一般,席捲了所有。

“大哥,不能拖,得速殺!”

白二怒吼一聲,身後地面震顫,一淡黃木質的神龕便是從這地面緩緩升起擡升,獨屬於神龕的威壓散開。

白大落地,也是單手掐訣。

柳白四周的炁再度被牽引,化作一條虛無的巨蟒朝其纏繞過來。

柳白炸開的命火只得先行將這纏繞過來的巨蟒燒開,可也就是耽擱的這麼一會功夫。

一前一後的白大跟白二都喚出了自己的神龕。

二者顏色一般無二,柳白前後張望了眼,也就能感覺出不對勁了。

這兩人的神龕……似是有古怪。

像是搭配上了他們白家的“萬炁歸身”,將這整片曠野之上的炁再度交織聯合到了一塊。

“公子,他們兄弟兩個神龕的神龕木……是同一根!”

關鍵時刻的小草從不讓人失望,“往往這種都是得親兄弟或者親姐妹才能行的,而且一般都有兩人聯手的招式,你得小心哇!”

“知道了。”

柳白本尊與元神所化的命火匯合一處,直朝着離他最近的白二席捲而去,二者就好似兩條黑龍一般,一左一右。

“呵!”

白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屑,身形盤坐的他,雙手各自掐訣放在了膝蓋上邊。

只是這一刻,他的神龕之前便是出現了一龜甲虛影,將其護在其後。

柳白所化野火席捲而來,烏泱泱的一大片直接籠罩了整個神龕。

只是剎那間,“嘭——”地一聲輕響,這龜甲就被野火燒了個通透。

野火燒穿龜甲,已是開始燒着這白二的神龕了。

也就是這一刻,柳白感覺他燒的很慢……以他陰陽合一練就的元神,再度二合一化作的野火。

更別說在領悟野火的第二門【野火不盡】之後,野火的猛烈程度還再度獲得了提升。

按照他的預估,他野火一出,燒着神龕應當都會很快纔對。

可現在這灼燒速度之慢,卻是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呼吸時間過後,竟然都只是將這表面燒焦,在他看來,卻是奇慢無比了。

“公子,你好像不是在燒一座神龕,你是在同時燒他們兄弟兩個的神龕嘞。”

小草看出了什麼。

“嗯?”

野火中的柳白感知而去,果真發現那白大的神龕也在變得焦黑。

“這就是他們兄弟二人的手段?”

柳白疑惑之餘,對面的白大也是沉聲喊道:“老二。”

“好嘞!”

柳白腳下的白二沉沉的應了聲,隨即他便感覺到了不對,有些心驚的感覺在裡邊。

“公子!”

小草急的大聲喊了句。

只是瞬間,神龕之上的大多數野火都化作虛影消失,唯有星星點點的幾盞,還留在這曠野各處。

於是……柳白的身形便是從其中的一盞野火之中走出,擡頭望去。

只見頭頂的神龕之上,竟然通體都在滲出着奇臭無比的黑血。

而且對面白大的神龕之中則是飛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液化作的蝴蝶,也朝着這邊飛了過來。

見着柳白避開,這些血蝶又朝着他撲了過來。

他身形後退,轉瞬也從另一盞野火之中走出,前後不過剎那,沒有絲毫蹤跡可尋。

不僅如此,他又在這六丈之外的另一個地方,留下了數盞野火。

彼此穿梭沒有半刻停頓。

血蝶撲就上來,也只是撞上了柳白的野火,沒有絲毫損傷。

“公子,他們的神龕木有古怪,應該是泡過什麼東西的,你撐住,撐過這會功夫,他們就不行了。”

小草再度提醒道。

“嗯。”柳白也看出了這點,行走於這衆多野火之中,對他來說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爲。

沒有絲毫損耗,可對白大跟白二來說,卻不是這樣了。

就跟小草說的那般,每多撐一刻,對他們來說,都是莫大的損耗。

“二十年壽命,必斬你!”

白大忽而起身,背後的神龕之中,血色大放光芒,對面的白二同樣如此。

“可!”

柳白見狀就知曉他們要動狠招了,可就當他準備身化野火,也給他們來個狠招之際。

剎那間。

一道璀璨劍光忽地從遠邊的山巒之上橫斬而來,這劍光破開曠野,更是一劍將這白大白二的神龕盡皆攔腰斬斷。

可等柳白反應過來時,纔看清,這劍光斬斷的可不只是神龕。

還有這白大白二的腰身。

肉體連帶着他們的元神,齊齊被斬斷。

縱使劍光消失逝去,柳白都能感覺到這四周凌厲的劍氣,這動手之人,絕對是走陰人當中的獨脈,想來是有專門手段修這劍道之人。

如若不然,斷沒有如此實力。

可這是誰?

爲何助我?

難不成是孃親的好友?

柳白心思漸起之際,劍光傳來的山巒之上,終於是掠來了兩道長虹,落至柳白身前。

其中一人頭頂反光,自是那無笑道長了。

另一人陌生,身負長劍,想來動手的就是他了。

“以多欺少,還欺負一個小孩兒,那可不是什麼好本領。”麻芝雙手環抱胸前冷笑道。

本就被斬的奄奄一息的白大聽到這聲音,錯愕的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眼前這動手之人。

麻芝也不心驚,只是輕輕跺腳,殘留在這白大跟白二身軀體內的劍氣瞬間炸開,將他倆以及身後的神龕都是炸了個稀碎。

道一句魂飛魄散也不爲過了。

無笑道長這才急忙轉身,看着完好無損的柳白,深深一揖,歉疚道:

“公子,貧道救駕來遲,還請責罰。”

“責罰什麼。”柳白笑着將他扶起,也是收起了這四周漂浮着的野火,目光也是落到了麻芝身上,“這是哪位前輩,你不得介紹介紹?”

無笑道長還沒說話,小草倒是已經爬了出來,看着眼前轉過身來的麻芝,疑惑道:“天下四大劍脈,西出崑崙,北出兵家劍冢,南出十萬裡浪蕩山,東出海外蓬萊,你學的是哪一脈?”

麻芝眼神錯愕,似有些難以置信。

“咦,你這小小役鬼倒是有見識,竟知這些天下隱秘。”

小草蹦跳出來,雙手環抱胸前,模樣傲氣,冷哼一聲,“這算什麼,你草哥我知道的多着呢!”

“失敬失敬。”

麻芝朝其拱了拱手,然後這纔回道:“先師曾經出自浪蕩山,所以我應當也算是浪蕩山一脈。”

“只可惜跟在師父身邊的時日短淺,學了些皮毛,也不敢說自己出自浪蕩山。”麻芝嘆了嘆氣。

一旁的無笑則是起身笑着說道:“公子別聽他胡說。”

“他乃芝麻劍客,是貧道的至交好友,一身劍道無雙,可都是在西境長城歷練出來的,走陰斬殺邪祟無數。”

“哦?你去過西境長城?”

柳白頓時來了興趣。

小草則是嘀咕着“芝麻劍客”,唸叨了幾句,它也是擡起頭欣喜道:“你這名字一聽就有些講究哩,好好玩,能說說嗎?”

“這有什麼不能的。”

芝麻摸着下巴說道:“聽無笑說你們要去朝州,剛好我有事得去一趟餘陽城,這不同路,路上可以慢慢說。”

“這倒是。”柳白點點頭,只覺有這一劍客同行,安全什麼自是沒什麼問題了。

主要還是這芝麻是無笑的至交好友,這就很讓人放心了。

小草也是連忙點頭,“那可好嘞,能一塊走好久的路。”

芝麻則是打量了眼四周,一擡手,兩個須彌便是從曠野飛起,落在了手心。

“初次見面也沒帶什麼禮物,只得這般借花獻佛,將此物贈與柳公子了。”

柳白擡頭看着他,又打量了眼無笑。

最終只是笑着伸手取過了一個手繩的須彌,“人是芝麻前輩你殺的,一人一個正好。”

芝麻大笑着收起,也沒彼此客氣,倒是很符合柳白心中對劍客的想象。

“喊什麼前輩,喊芝麻或者阿芝都行。”

“那我就喊你阿芝了。”小草也從來不知客氣爲何物。

“好說好說。”

“此地剛動手跡象太大,還是先走爲好,尋個安靜些的地方再細聊。”芝麻提議。

隨即幾人身化長虹,便是去往了東北。

直至次日晌午,一路奔襲許遠的三人才落至了一處小湖邊。

也不知是何地,總之芝麻是一道劍氣串起了一條魚妖,柳白也不知他有沒有用這【食肉者】的手段,總之是魚死了,但卻沒化作陰珠。

他熟稔的開膛破肚,將其清洗乾淨後,無笑也升起了炭火。

三人便在這湖邊,就着烤魚,談笑風生。

芝麻先是回答了小草唸叨了一路的問題,“芝麻就是芝麻,爹孃取得姓名,姓芝名麻,所以叫做芝麻。”

小草連忙擺手,“咋可能嘞咋可能嘞,怎麼有人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做芝麻的。”

“這多不好,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你休要哄我!”

一旁的無笑則是夾着魚肉,小心翼翼的喂着身邊的小咕咚。

自從柳白跟他介紹了小咕咚後,他也對這個小女鬼歡喜得很。

柳白此刻觀之,也就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種帶孫女感覺,可能到底還是年紀大了。

縱使是走陰,也改變不了這種心態。

芝麻見小草模樣,這才笑着吃了塊烤的酥脆的魚皮,緊接着說道:“好了,不逗你了。”

“當初我劍成出山之時,便是給自己取了個名號,就叫芝麻。”

“至於原由嘛,則是因爲劍道浩瀚,我這點微末伎倆,在真正的劍道面前,就如同一粒……芝麻。”

芝麻伸出左手,用大拇指在食指上邊掐出一點點的皮肉,示意自己就這麼點。

“竟然是這樣啊。”

小草瞪大了雙眼,顯得很是驚訝。

芝麻收手笑問道:“那你以爲是什麼?”

一旁吃着魚肉的小咕咚立馬說道:“草哥以爲你是愛吃芝麻,所以取名叫芝麻呢。”

小草大叫一聲急忙跳了過去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說出什麼悄悄話來。

柳白看着她倆玩鬧,這纔跟芝麻問道:“芝麻你去過西境長城?”

說起這地方,芝麻也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而多了幾分嚴肅,“在那邊混過幾年,僥倖討回了一條狗命。”

“那邊,真有這麼恐怖?”無笑道長顯然也沒去過,因而此刻聽着芝麻說起,也是來了興趣。

先前雖說也聽別人談起過,但到底不如自己這至交好友說起來讓人信服。

芝麻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離開的時候,一位在西境長城結識的好友寫了首詩,你們可以聽聽。”

柳白打起了精神,無笑道長也是豎耳傾聽。

芝麻似是醞釀了下情緒,這才緩緩說道:

“長城萬里立蒼茫,邪祟潛藏暗夜長。

驚悚鬼韻籠天地,走陰十去九人亡。

陰風慘慘雲遮月,魅影幢幢霧鎖疆。

此境誰言堪踏足,膽寒心顫意惶惶。”

“那裡幾乎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有一次邪祟衝城,雖是小規模的,但是抵不住頻繁,每個在那的走陰人都被折騰的沒有休息緩和的機會。”

“而且每次衝城,祟物都會是主力,所以在那邊要想混出個名堂,好好除祟,起碼也得是鑄就神龕了。”

“也只有鑄就神龕了,才能離開城頭,其餘的走陰人,只能依託着長城阻攔,才能殺些邪祟。”

“城牆也不是萬能的,禁忌當中的邪祟千奇百怪,有些甚至能穿過城牆,直接襲擊西境長城裡邊的人。”

“擁有這樣能力的邪祟,還不在少數,所以只要去了西境長城,你就如同身處邪祟中央,睡都睡不安穩。”

芝麻一口氣說了極多,說完後也就繼續夾着魚肉吃。

無笑道長則是已經拿出了一壺美酒,先是給芝麻倒了一杯,緊接着才倒給自己。

柳白則是有一口每一口的夾着魚骨上的肉吃,顯然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禁忌當中的邪祟是殺不完的,所以纔有了不久將來這次的禁忌東征了。”

“公子,你還去西境長城嗎?”

無笑道長轉頭看向自家公子。

柳白一口咬定,“去!”

“更應該去了!”

他說完之後則是在腦海之中詢問道:“小草,我娘去過西境長城嗎?”

“去過啊。”

小草回答的很快,“娘娘還是走陰人的時候,守過西境長城,等她成了邪祟之後,有去過禁忌,還帶着禁忌邪祟打過西境長城哩。”

“那一次可是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孃的經歷可真豐富,守城攻城都試過……柳白剔出嘴裡的魚刺,“去,明年咱喊上小算道長,走一趟西境長城。”

“好。”

無笑道長深呼吸一口,“貧道也是心慕這西境長城許久了。”

芝麻大笑道:“好,明年看看我的事忙完了沒,要是忙完了,就跟你們再去一趟西境長城好了。”

“好,那可就說好了。”

無笑道長說着跟芝麻碰了個杯,“到時你這廝可別又找不見人。”

小咕咚則是拉着小草問道:

“草哥,西境長城裡邊有什麼好吃的嗎?”

“……”

萬里之遙的黃粱鎮,百姓們也都注意到,先前離開鎮子有幾年的柳娘子又回來了。

那關閉許久的紅燭鋪子又開了張,生意依舊興隆。

大傢伙也都喜歡這個人美心善的柳娘子,畢竟不管是誰,只要找上門去,她多少都會幫點。

若是這個時候再誇獎幾句那個外出遊歷去了柳公子,嘿,那可就不是幫點了。

哪怕是裝了祟,柳娘子都能將那馬老爺喊來幫忙。

是日,剛送走一個借錢的百姓後,門口傳來了幾聲談話聲,緊接着張蒼的身影便是走了進來。

還沒來得及從櫃檯裡邊出來的柳娘子擡頭看了眼,臉上露出一絲嗤笑。

“大忙人還有空來我這小店?”

“我這可供不起你這大佛。”

“柳神哪裡話這是……”張蒼進屋後立馬就彎着腰身,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行了,不必這般小女兒的作態。”

“禁忌這趟,我去不了。”

張蒼還沒說,柳娘子就已經知曉他此次來這的意圖了。

“不不不,不敢請動柳神出山,只是……只是……”

“放。”

柳娘子一邊說話一邊拿起了旁邊放着的算盤,百無聊賴的開始盤算這幾日的收益。

“就是想請柳神給個,給個信物,萬一那老廟祝率領這些王座爲圍殺我們,遭不住啊。”張蒼雙手一攤,面露爲難道。

“他不會動手。”

柳娘子隨口說道。

“當真?!”張蒼目露欣喜。

“再說了,那牛鼻子老道都將請動那柄斧頭了,還擔心這些?”

柳娘子對着賬本算完收益,心情愈發不好,便是擡頭冷漠的看了眼這張蒼,言語嗤笑。

守了一天的鋪子,竟然還虧了本,誰的心情都會不好。

張蒼尷尬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神通廣大的柳神。”

“對了,黑木沒死,活過來了,剛一出來就斬殺了白家的一個神座。”

“哦?”

柳娘子聽着這話下意識擡頭朝東邊看去,她在意的自不是黑木是死是活。

她在意的是柳白這會才從黑木之墳裡邊出來。

家中滿院的桃都已經熟了,但是他這會纔出來,冬至之前又得趕去朝州……怕是沒時間回來了。

一時間,柳娘子生出一種衝動。

這會去將他接回來,等着他在家住幾天之後,再將他送出去也行。

只是念頭剛起就被柳娘子壓下去了。

他不願意回來,自己還得求他不成?

呵,做什麼美夢!

只是這會……他應當是已經在去白家的路上了吧。

白家……柳娘子又想起了一些往事,只能看白家自己懂不懂事了,或者說是想找死。

她懶得在意這些。

“你已經到禁忌了?”柳娘子忽而問道。

“沒,我已經到西境長城了,老天師正在趕來的路上,到時黑木也會來,估摸着還有小十天才能出發。”張蒼連忙回話道。

“等你見到了老廟祝,幫我給他帶句話。”

“好嘞,柳神您說。”

張蒼側耳傾聽,又有些擔憂,萬一柳神要自己帶些什麼狠話,老廟祝髮怒的話,吃虧的豈不是自己。

柳娘子也沒多想,就這麼隨口說道:“你就跟他說,趴窩夠久了,可以動動了。”

張蒼心中鬆了口氣,表面上也是連聲應答稱是。

“……”

黑木之墳在易州,易州過琉州到渡州,渡州往東便是餘陽城,往北再過楚河便是柳白此行的目的地朝州了。

此時,他們接連奔襲三日後,終於抵達了這易州與琉州的交界處。

“尋個鎮子歇息一宿吧。”

風餐露宿幾日後,柳白也想找個地兒好好換洗乾淨歇息一晚,順帶嚐嚐這邊的美食。

這一路以來柳白也都做了大概的“出門攻略”,知曉琉州這邊的菜餚都偏辣。

這可就合乎他的口味了。

現如今雖然還沒真正抵達琉州,但是這位置偏近,口味應當也是差不多了。

“好嘞,貧道這就去尋尋看。”

無笑道長應聲而起,只餘着柳白跟芝麻走在一塊。

“對了柳公子,以你這天賦實力,出身怕是不低吧,可雲州那地兒……我可沒聽說什麼隱世家族啊。”芝麻像是隨口問道。

“小門小戶罷了,哪算什麼隱世家族。”

柳白實話實說,芝麻還想多說幾句,但是無笑道長的身形卻已落了下來。

“前邊約莫二十里地便有個鎮子,只是那鎮子……似乎有些古怪,公子,咱們是避開還是?”

“古怪?這是要除祟是吧。”芝麻不知何時已是將身後的長劍取下環抱胸前,“走陰除祟,哪有避開的道理,你們不去我去!”

看着如此熱衷於除祟救人的芝麻,也是愈發符合柳白心中對劍客的想象。

“走,自是同去。”柳白微笑道。

言罷三人身形掠起,化作一道長虹從這半空飛過,不過片刻功夫便已到了無笑道長口中的小鎮前頭。

還沒落地,芝麻便是不知施展什麼手段,看完了整個鎮子。

“沒邪祟。”

“但也沒人,的確是有些古怪了。”

兩名神龕,外加柳白這個半步後期巔峰大圓滿的陽神,就算是碰見兩頭【祟】在這,也都有着一戰之力了,所以自沒有什麼畏懼,而是大大方方的落在了這鎮子中央。

柳白站在這街道上邊沒動,芝麻卻已進了旁邊的一布坊裡邊,進去只是逛了圈就走了出來。

“來晚了點,一個時辰前這鎮子裡邊都還有人的。”

無笑道長聞言也沒點火,則是翻手取出來一張符籙,右手食指中指夾住輕輕一甩。

符籙無火自燃,他左手拘禁起了這些灰燼,雙手一搓,再在眉心一抹。

好似開了天眼一般,他的眉心便是多了一道豎眼。

“能觀人氣的神通目眼符?好東西倒是不少。”芝麻看了眼,感嘆道。

無笑道長目光掃視前後左右,“這邊。”

他轉身朝着右邊的一條巷子走去,一邊解釋道:“剛那兩條街道的人,都是從這離開的。”

柳白跟芝麻自是跟了上去,其間路過了一間燒烤鋪子。

柳白還看到了上邊烤的燒焦發黑的雞鳳尾……也不知小算道長怎麼樣了?

還在雲州城,還是去了其他地方。

穿過巷道又是到了另一條大街,無笑道長往前,直直穿過。

“人的確是走這邊過了。”芝麻抽了抽鼻子,像是嗅了嗅空氣當中的人味一般。

街道是東西向的,柳白三人自西向東穿過這街道,越走地界越偏,耳邊也是傳來了陣陣水聲。

“有河!”小草探出頭來。

“的確。”

芝麻身形一步竄出,就已經消失在了柳白身旁。

半晌,無笑道長也是散去了符籙效果,柳白也是站在這渡口木板上邊,看着前邊這橫跨小十丈的河水。

“他們走入了這河水裡邊?”芝麻問道。

“應當是。”

無笑道長頷首,“人氣到了這就戛然而止。”

他說完上下看了看,“但應當不是入了河水,真要如此的話,短短不過一個時辰,就算是進了河水,河面上也會有人氣殘留的。”

“此地有無河童?招出來問問便是了。”

劍客芝麻像是個急性子,甚至都已經摸着身後的長劍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的架勢。

“不用,動靜來了。”

看着河水下游的柳白倏忽出聲。

無笑兩人跟着擡頭看去,只見這河面上,竟是飄來了三副黑木棺材。

逆流而上,徑直來了這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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