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指望小逗比同時展開幾條線去調查收集線索,是不太可能了。
就眼下看視頻,調查拜訪者,還有律師所這三件事,就夠他嗆得了。
沒有幾個月,估計都整理不完這其中的人脈關係。劉芒暗自慶幸,找了個小弟,不然就他自身一人,還不得把自己給累死。
“那你儘快想辦法吧!”
劉芒深抽了口煙,心想真是壓力大,時間太緊迫了,石詩妮給他的時間並不多,“石詩妮那邊給的時間很多,我可能最多也只能爭取兩個月的時間,所以我們必須在兩個月內,把所有事情弄清楚,不然……就晾涼了,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
別人開價兩百萬,是有要求的。
儘可能在最短時間內破案。
拖的時間太長,對方就不會出那麼高的價格了。
“兩個月?”
之前開車的時候,劉芒在車內給石詩妮打過電話,他當時聽到破案時間的事情,可小逗比怎麼也想不到,劉芒最多隻能爭取到那麼少的時間:“大哥,我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兩個月怕是破不了案,最多也只是能查出一些線索而已。”
真有兇手的話,肯定隱藏的很深,尋常的手段根本查不出來。
更何況,小逗比手上的事情太多,兩個月內,他根本沒辦法完成劉芒交代的事情。
就算日夜兼趕,也完成不了。
如果兩個月破不了,劉芒好不容易塑起來的民間小偵探名氣跟形象,有可能就會這樣被砸掉。
“盡人事聽天命,如果兩個月內破不了,石詩妮這邊又不給時間了,那就只能這樣了。”劉芒低沉道。
他心中對丁老這個案子,有了一個大概時間的預測。
“好吧!”
這種事本就不是小逗比應該操心的事情。
竟然劉芒都這樣說了,小逗比當然不會再說什麼。
休息一會後,小逗比繼續去看他的視頻監控。
他必須在一個禮拜內,把這些視頻儘快看完,從中找出線索。
不然,時間拖的太久,其他事情就完成展開不了。
他們現在,就是在爭分奪秒的破案。
吃完飯後,小逗比看視頻,劉芒繼續整理資料,同時在網上搜索關於丁氏集團的過往。
他要詳細瞭解丁老這個人,還有丁氏集團。
有四件事,他必須弄清楚:
丁老的過往與人際關係;
丁氏集團現如今情況與競爭對手;
丁老捐款跟失眠症;
丁老去世對石氏集團有什麼影響,爲何石詩妮要親自出面,而丁老家屬不出面。
一旦他把這些事弄清楚,幾乎可以說,這個案子就能先捋清楚,從而有思路去分析。
欲破其案,先解其人。
如果連丁老跟他的人際關係都不瞭解,就像破懸案,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外賣送來後,劉芒跟小逗比邊吃邊聊,然後又忙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劉芒才讓小逗比趕緊回家睡覺,明天一大早滾過來繼續辦案。
睡前,劉芒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詢問家裡的情況,無恙後才入睡。
第三天,也就是初三!
劉芒返回城裡的第二天。
石詩妮一早就給劉芒打電話,在沉睡中的劉芒被電話鈴聲吵醒,他睜眼看着手機,按下接通後低沉道:“有事?”
“我剛接到電話,今天丁老的追悼會現場剛搭建好,明天舉辦追悼會後,就火化下葬,骨灰送回家鄉。”石詩妮沉聲道。
她之所以給劉芒打電話,是因爲劉芒之前要求,一旦丁老下葬有訊息,就及時給他說一聲。
初四!
大年初一被發現死亡。
初二也就是昨天。
夏天的時候,家裡有人去世,往往都選擇在第三天下葬,因爲天氣炙熱,鄉下的地方沒有太平間,所以屍體都沒地方保存,很容易發臭。
所以往往在第三天的時候,就下葬了。
而在第二天的時候,所有直系親戚,都會守靈堂送終。
在出殯當天早晨,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會出席送終,把靈棺扛到山上下葬。
這是鄉下土葬的出殯下葬方式。
城裡人沒有那麼多講究,不過都會在七天之內選擇安葬。
很多都會選擇在第三第四的天的時候,城裡有殯儀館,所以一些來頭稍微大一點的人物,死後還會舉辦一個靈堂,做追悼所用。
丁老去世的很突兀,碰巧又是在過年,家屬不想太過張揚,甚至想葬而不宣,所以能出席的人,都是一些跟丁老與丁氏集團關係非常密切的人。
劉芒從小在村裡長大,爺爺又是老法師,對於死人下葬的一些習俗,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現如今很多住在城裡的人,死了之後都會葬在城裡,這樣也方便子孫後代祭拜,不用擔心墳墓上長滿了野草而無人打理。
而選擇火化後送回家鄉下葬的人,很少。
除非是買不起城裡的墓地,不然就是放不下家鄉之情,想死後落葉歸根,安葬在自己的家鄉中。
如果劉芒猜測不假,丁老應該是想落葉歸根,不想死後孤零零一個人安葬在城裡的墓地上。
畢竟,他的父母,可都安葬在家鄉。
“我若是出面祭拜追悼,會不會不好?”劉芒小聲道。
其實到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怕被丁老的家人轟出來,那可就尷尬了。
到時候,不是他丟臉,而是怕石詩妮臉上不好看。
畢竟他是石詩妮找來的,石詩妮是僱主。
“不用擔心,我跟丁老的女兒說過了,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還可以當面問問她,她對於自己父親突然之間去世,心裡也感到很駭然,根本不信丁老會意外死亡。”石詩妮鄭重道。
她之所以找劉芒來調查丁老的死亡。
除了她自身有這個想法,怕丁老的死會影響到石氏集團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丁老的女兒也有所懷疑。
可是,她們畢竟不是偵探,也不是警察,懷疑沒有用,必須要找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把丁老去世的事情調查清楚才行。
“哦!看來這個追悼會,我是必須要到場了。”劉芒眯起眼,他昨晚閒暇的時候,還在愁着怎麼跟丁老的家屬人認識呢!
如今看來,根本不需要他去煩惱這件事,丁老的女兒就會主動找他了。
這樣也省了他很多事。
“丁老的女兒跟我說,這個追悼會沒有通知很多人,所以時間會很短,大概在不到兩個小時左右,就會結束,如果你想幹什麼,必須提前到場。”石詩妮沉聲道。
“那好,我明天去找你,一起提前去,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聊聊。”劉芒說道。
石詩妮這邊,肯定還忙着劉芒很多事情,劉芒心想,如果自己不主動詢問,石詩妮恐怕是不會主動告訴他的。
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好的,我明天下午兩點左右,追悼會在三點開始,五點前結束,五點半火化下葬。”石詩妮語氣沉重道。
自從石氏敬老院回來後,這幾天,她其實一直睡不着覺。
可以說是寢食難安。
倒不是怕丁老的死,會把石氏敬老院的生意徹底給攪黃了。
甚至帶來父母影響。
她不是怕這些,而是怕有些人別有用心,想借此機會,破壞了石氏集團下一步市場發展的部署。
那樣的話,石氏集團就會處於被動的處境。
“好!你給我個地址,我們明天準時碰面。”劉芒打了個哈欠,低沉道:“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可就掛電話了。”
“等等!”
石詩妮聽到劉芒要掛電話,不知爲何,下意識就喊等等,以爲自己還有什麼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卻想不起來了。
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還有事嗎?”劉芒追問,他倒是很想聽聽,石詩妮找他還有其他事情嗎!
如果有,那當然最好不過,這樣可以深入瞭解石詩妮的爲人。
“沒了,忘了!”石詩妮愕了一下,才把電話掛掉。
走到窗戶邊,石詩妮看着樓下的恆溫游泳池,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父母跟爺爺奶奶身上。
心想明天丁老的追悼會,到底要不要跟爸媽說一聲。
爺爺奶奶是認識丁老的,只不過交情一般,當時丁氏集團還歸丁老掌管,而石氏集團已經是她父母,而不是爺爺奶奶。
故此丁老跟爺爺奶奶沒啥交情。
倒是跟父母有交情,而且還很深。
“爸,丁老明天追悼會,你要去嗎?”
想了想,這件事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告訴父母一聲,去不去是父母的事情,她可管不着。
“不用了。”
石詩妮的父親搖搖頭道:“你去就好了,我去說什麼呢?看到丁老的女婿,我心裡就不舒服。”
他們二老,對於丁老其實是非常敬重的。
可對於丁老的女婿,卻有些不想與之打交道。
“哦!”
一想到丁老的女婿,石詩妮就哦了一聲,不再說什麼了:“那我明天就代表石氏集團去追悼丁老的葬禮了。”
“嗯,去吧!以後少跟丁氏集團打交道了,能斷掉的生意,都斷了吧!丁老的女婿可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你一個女孩子,還那麼年輕,跟他打交道很容易掉坑裡的。”父親沉聲道。
丁氏集團,自從丁老卸任,把整個集團交給他女婿掌管後,當時還沒退休的石詩妮的父親,因爲丁老卸任,於是跟丁氏集團的合作,就一直在慢慢的下降,最後開始逐步斷開,從此不再合作。
這件事,丁老其實也是知道的。
他當時可明確跟丁老談過,所以石氏集團只認丁老,如果丁老卸任,他們是不會在跟丁氏集團合作的。
因爲丁氏集團跟石氏集團的合作,涉及到經營項目的金錢數目,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千萬而已,而是五六個億。
如果不是一個信得過的人,他們是不會合作的。
怕被坑。
所以丁老以卸任,石氏集團跟丁氏集團的合作,就一直在減少,到如今,已經快要徹底沒有了。
“爸,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些難道都不懂嗎!”
石詩妮有些不耐煩道:“我真搞不明白你們跟丁老的女婿到底有何恩怨。”
恩怨?
二老搖了搖頭。
石父淡淡道:“我跟丁老的女婿,其實並沒有恩怨,只是這個人我不太認可罷了。”
“好吧!不說了。”
石詩妮也不想知道老一輩的恩怨情仇。
反正石氏集團現在歸她掌管,只要父母干涉不是很多,不影響公司的運營情況下,爲了父母高興與放心,不跟丁氏集團合作,就不跟吧!
反正他們石氏集團,也不是離開了丁氏集團就活不下去一樣。
“丁老去世這件事,肯定是捂不住的,就算再怎麼葬而不宣,現如今這個社會網絡那麼發達,肯定會泄漏出來,到時候定然有很多吃瓜羣衆,亂說話。”
“所以你必須下一個命令,但凡石氏集團內的員工,不允許談論關於石氏集團任何事情,特別是生意也好,合作也罷。如有談論,給予罰款,嚴重者直接開除。”
石父想了下,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提前下命令比較好。
“爸,有個這必要嗎?”父親如此謹慎,讓石詩妮心裡沒由來得一陣心慌。
莫不是,真的會出事不成?
“人言可畏,你懂嗎!更何況,憑你的智商跟文化水平,一旦遇到丁老的女婿,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而是渣渣,能提前預防當然是件好事。”石父淡淡道。
被自己的父母這般貶低,石詩妮心裡是高興不起來的。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現如今丁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也就是丁老的女婿,真的是一個厲害之極的角色,
不好忽悠也不好對付。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先回房間了。”
石詩妮很無語的轉身走開。
劉芒掛掉電話後,就立身坐了起來,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這個追悼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去的。
就算石詩妮帶着他進去,人進去了,可處境卻依然改變不了尷尬。
畢竟,他除石詩妮,其他人都不認識。同樣,別人估計也不認識他。
十幾分鍾後,小逗比來了。
“哥,你好像有心事,怎麼啦?”
小逗比一進門,就看到了劉芒板着一張臉,很難看的那種。
自從小逗比認識劉芒以來,他可從沒有見過劉芒愁眉苦臉的,一臉的陰沉與鐵青。
“沒事!”
劉芒晃了晃頭:“明天我要去參加丁老的追悼會,陪同石詩妮一起去,我在想,明天若是遇到有人來問我,我該如何解釋。畢竟這個追悼會並沒有對外宣傳,也就是說,目前知道丁老去世的人並不多,能去的人,估計跟丁老或者丁氏集團,都是有真很深厚關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