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從來沒嘗過自身鮮血的味道，這一刻，他嚐到了。
有點腥鹹！
臉頰巨疼，感覺牙齒被撞斷了，肌肉蠕動中有硬物摩擦感，鮮血不斷從疼痛處涌出來，一張嘴就從嘴角流淌而出，粘落在下巴跟胸口上。
很疼！
疼的他腦袋嗡嗡響，像是被撞懵了一樣。
此刻劉芒想到了一句話：打碎牙齒和血吞。他不敢張嘴，不然鮮血就會滾滾流出來。
“劉芒，劉芒……你沒事吧！”周詩雨此刻已經從震撼無措中驚醒過來，扶起倒在地上滿口流血的劉芒，臉上寫滿了慌張驚恐。
剛纔要不是劉芒幫她擋住於博世憤怒的一撞，她此刻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對於女孩子而言，臉蛋很重要，一旦破損就會影響顏值。
“啊！疼死我了。”
起來後，劉芒意識也清醒了，他急忙用手捂着嘴巴，話不敢多說，轉身就朝着大門走去，他要去醫院緊急救治。
因爲他感覺很疼，疼的快要死了，摘膽剜心一樣，鮮血還不斷涌出來，他怕去治療晚了小命都沒了。
新聞曾報道過，說有人私自亂拔牙，導致出血止不住，傷到牙神經，巨疼加出血，直接休克死亡了。
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很低，可劉芒不敢冒這個險，他此刻疼的想直罵娘，還是儘快去醫院打一針麻藥，不然會疼死他的。
阿琳跟周詩雨急忙忙送劉芒去醫院治療，於博世重新被制住，爲了避免出現剛纔那種危險的情況，兩個警察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無法掙脫傷人。
“你很危險，仇恨報復心很強。”林雨面色鐵青看着於博世，剛纔若不是劉芒反應及時，傷到周詩雨的話就很危險了。
周詩雨一個柔弱嬌滴滴的女孩子，身體不如劉芒強壯，於博世一撞都能把劉芒撞成重傷，血流不止，若是撞在周詩雨身上，不死也得住院，必然會比劉芒傷到更重。
劉芒是他好兄弟，好兄弟被撞傷，他心裡憤怒無比，可礙於警察的身份，他不能出手教訓於博世，否則肯定要替劉芒出一口惡氣。
“哈哈哈！”
頭還有些巨疼的於博世，根本不在意林雨憤怒凌厲的眼神，他瘋狂癲笑：“有本事判我死刑，否則等我出來後，我一定會讓你們這些人好看的。”
“你放心吧！你會死刑的。”林雨冷冷道，這傢伙蓄意有預謀的殺了兩個人，手段殘忍，影響惡劣，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只有死刑這個下場。
這輩子，都不會有希望從監獄裡面出來的可能了。
“什麼！”
剛纔還囂張瘋狂到無法無天的於博世，聽到林雨說他會判死刑，當場被嚇到了。
他雖然活着跟死了一樣，生活沒有任何激情，可至少還活着，若是死了……
天天跟屍體打交道，於博世心裡本以爲已無懼生死了，可一想到自己要被判死刑，心裡還是有一絲莫名的恐懼滋生。
在死亡面前，沒有人不害怕。如果能活着，不受折磨的活着，是沒人願意赴死的。
啊琳開着車，直奔最近的公立醫院，來到醫院已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劉芒胸襟上染紅了鮮血，臉色一度蒼白，走路都有些浮晃。
顯然，失血過多，加上臉頰巨疼，劉芒的意識已有些渙散，無法集中。
到了醫院，立即被醫生推入手術室內，打了局麻後，劉芒才感覺不疼，精神也好了很多。可失血過多，依然有種頭重腳輕，精神萎靡的感覺。
“你算是運氣好了。”
把劉芒嘴巴內的鮮血抽出來後，醫生看到了劉芒的傷口，兩顆智齒被撞斷，插入肉內，所以才血流不止，巨疼無比。
他猜測劉芒的智齒牙根的地方，往下壓迫到了牙神經，才讓他頭疼欲裂，有種摘膽剜心的痛楚。
“如果力氣再大一點，從壓迫變成傷到牙神經，你可能就麻煩了，以後不是流口水，就是面癱，又或者嘴歪……”
“把他推去牙科，做CT檢查。”給劉芒做了簡單檢查後，發現只是傷到智齒，並沒有撞傷腦袋，就轉到牙科去做治療了。
來的時候，劉芒嘴巴胸口全是鮮血，還以爲很嚴重，把他們都差點給嚇壞了。
拍了牙齒CT片後，一個牙科主治醫生就把劉芒的兩顆智齒拔掉，然後縫針癒合。從診室內出來後，醫生讓劉芒咬着棉球止血，觀察兩個小時，如果血止住了纔可以走。
“你的四顆智齒都長出來了，今天是拔掉了兩顆，另外兩顆也長歪了，建議你有空的話，把另外兩顆也拔掉。”
牙科主治醫生摘下口罩，長舒了口氣，剛纔給劉芒拔智齒縫針，前前後後忙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也累的夠嗆。
“謝謝……謝謝……”劉芒支支吾吾，言語不清的說道：“我知道了……等我好了再說了……”
牙科門外的排椅上，劉芒坐在上面休息，一直緊張不安的阿琳跟周詩雨，看到劉芒終於從牙科診室內出來了，兩人都同時長舒了口氣。
不過劉芒衣襟上還是染紅了粘稠的血跡，周詩雨跟阿琳一看到這一幕，臉色就很難看，似乎很懼怕見到血。
劉芒雖然受傷了，不過意識早已經恢復冷靜，他看到啊琳跟周詩雨臉上的異樣，就知道兩人怕血。
嘴裡還咬着止血棉球，劉芒不敢亂說話，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給她們兩人看。
“我沒事了，你們若是有事，或者身體不舒服，可以先回去。”
啊琳看到這句話，緊張蒼白的面龐上，露出一絲尷尬：“不行，我們等你一起回去。”
“對，要回去一起回去。”周詩雨蒼白害怕的面龐，露出一絲堅毅：“對不起，我沒見過那麼多血，所以有些害怕。”
聽到周詩雨跟阿琳這樣說，劉芒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兩個小時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傷口不再流血後，劉芒拿着治療費用的賬單離開了醫院。
“晚餐還沒吃，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上車後，阿琳轉頭看向後座的劉芒：“你想吃點什麼？”
於博世被抓了，妹妹的死終於水落石出，劉芒如今已無大礙，只是傷到了智齒，阿琳心裡自然高興。
不過劉芒受傷，她心裡還是有些愧疚。
“喝粥，吃流質食物。”劉芒苦笑道，臨走前醫生跟他說，拔智齒縫合後，不能吃硬物，不能吃辛辣食物，不然會影響傷口癒合。
最好吃流質食物，一個禮拜後就可以拆線了。
“好的，我知道有個餐廳，有皮蛋瘦肉粥。”周詩雨說道。
“走吧，我打個電話給林雨。”劉芒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給林雨，想知道於博世怎麼樣了。
他摸了摸嘴巴疼痛的地方，臉色很是陰沉。
麻藥的效果消失後，牙疼的感覺再次出現在腦海裡，讓他很不舒服。
而這不舒服，就是於博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