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羅玉素便將計劃和盤托出,聽他說完我才明白,原來他是想暗中截胡,在被擄女人見到李東陽之前我們先暗自將其扣下,然後易容成她的模樣去見李東陽,到時候趁李東陽不備之際再將其斬殺,等擊殺李東陽後再將模樣換回,如此一來便可瞞天過海,決計不會有人知道是何人殺了李東陽。
“羅大哥,既然咱們要易容成那女人模樣,那麼那女人又該如何處置,是不是要將其殺人滅口?”李蒼南看着羅玉素沉聲問道。
“李兄弟,咱們此番前來是爲了救人可不是爲了殺人,這女人好端端的被擄來此處,她又犯了什麼罪過,咱們要是將其滅口豈不是違背了初衷,依我看到時候現幫其易容成勞工的模樣,反正這水下工事勞工衆多,多一兩個也不會有人察覺,咱們到時候先跟她講清楚不會害她,只要在此留宿幾日便可安然返回陸地,我想言明因果她應該會聽咱們的命令。”羅玉素語重心長道。
羅玉素雖說並非是道家弟子,但深諳道家濟世爲懷之心,先前在旗嶺村時他曾下令誅殺全村百姓,包括老弱婦孺,當時我還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如今才知道他是想徹底剷除禍根,畢竟那旗嶺村乃是野人後代,不管是年長者也好,年幼者也罷,身體中都流淌着野人的血液,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便是不殺他們恐怕他們也沒有半點悔改之心,到時候受到傷害的還是百姓,與其如此倒不如當斷則斷,以避其害。
“羅大哥,那你準備安排何人前去引誘李東陽上鉤?”沈煙橋問出關鍵所在,衆人聽罷皆是轉頭看向羅玉素。
羅玉素在我們幾人周身打量一番,一陣思量後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見他目光緊盯着我,心中有些發毛,詫異開口道:“羅大哥,你不會是想讓我易容成女人模樣來引誘李東陽吧?”
羅玉素嘴角微啓,露出一抹邪魅笑容,只見他點點頭,笑道:“沒錯,我就是想安排你前去擊殺李東陽!”
“爲什麼?”我有些難以置信問道,畢竟論本領我不如庾秋白、李蒼南等人,論模樣也比不過沈靈均,讓我前去引誘李東陽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道理很簡單,在我們幾人之中只有沈姑娘是女性,按道理說她是最適合前去擊殺李東陽之人,雖說她是青烏門掌門的女兒,從小學習道法,但說到底還是個女人,而且目前我們還不知道李東陽本領如何,若是派沈姑娘前去太過危險,萬一她要是敵不過李東陽不僅她自己會身陷囹圄,咱們先前所做的諸多努力也化爲泡影,所以她不能去。”羅玉素沉聲道。
“那咱們幾人爲何不能去?”沈煙橋看着羅玉素問道。
羅玉素苦笑一聲,說他自己本身身無道法功夫,去了之後即便能夠接近李東陽也無法將其擊殺,至於沈煙橋三人在江湖上行走十幾年,身上殺氣極重,雖說平日裡相隔較遠李東陽無法感覺到殺氣,但只要一接近必然能夠察覺出來,我們幾人中只有我初涉江湖不久,身上殺氣比較弱,所以即便是我接近李東陽他也察覺不出任何異像,這樣一來我能夠擊殺他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聽羅玉素說完之後我瞬間恍然大悟,雖說想到易容成女人模樣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仔細想來也沒必要讓其他人冒險,於是最終答應下來。
“羅大哥,讓我易容成女人接近李東陽我沒意見,可問題是我容貌雖說是女人,但聲音卻依舊是男人,這可怎麼辦,到時候一開口豈不是就讓李東陽察覺出來了?”我看着羅玉素沉聲道。
羅玉素忖度片刻,繼而說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他雖說在紅手絹學了易容之術,但是卻不會改變人的嗓音,憑藉我現在的聲音去接近李東陽的確會讓他發現我的身份,所以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說或者利用外力將聲音強行改變,到時候就說是哭啞了嗓子便可以矇混過關。
“羅大哥,我覺得若是閉口不言恐怕不行,先前李東陽明確指示監察衛要替她找個美女,不容有半點缺憾,這不說話豈不是成了啞巴,監察衛若是真找個啞巴來恐怕也會受到責罰,所以不說話肯定是不行。”庾秋白開口分析道。
羅玉素聽後自覺有些道理,於是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選第二條路,就是利用外力來強行改變秦兄弟的聲音,致使他聲音變得沙啞,如此一來即便是開口說話李東陽也不會有所覺察。”
“那如何用外力改變聲音?”我看着羅玉素問道。
“不着急,現在還不是時候,等見到那被擄來的女人之後再說,目前監察衛已經離開水下工事,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確定,不過咱們必須在他將女人送到李東陽面前之前截住他,要不然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棘手,所以從現在開始咱們幾人要輪流在建造通天浮屠的石室內鎮守,若是看到那名監察衛帶着女人回來就必須將其攔截住!”羅玉素看着我們幾人叮囑道。
制定好計劃之後我們幾人便在石室中聊天休息,反正那監察衛一來一回最起碼要數個時辰,故而還是先養精蓄銳,養足精神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一下午的時間我們都待在石室中,到了傍晚吃過飯後我們便開始輪流鎮守,一人兩個小時,如此安排下來等所有人輪完大概就到了明日一早八點左右,想必那時候監察衛已經帶着女人回來。
吃飯途中我們曾經過石室,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白若冰,此時她身上滿是淤青,渾身慘白毫無血色,身下還流淌了不少暗紅色的血液,看其模樣應該是已經身死,這如此慘相我們沒敢逗留,雖說他與監察衛私通確實有些不妥,但李東陽用這種極端手段來折磨他的確是泯滅人性,令人髮指。
回到石室之後我們幾人聊了會天便各自回房休息,我依舊是跟沈靈均住在一間房中,先前沈靈均躺下之後很快就能睡着,可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躺在牀上之後一直睜着眼睛看着頭頂石壁,一言不發好似魔怔一般。
“怎麼了師叔,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早些睡吧,我先熄燈了。”說罷我行至桌前準備將煤油燈吹滅。
就在這時原本默不作聲的沈靈均突然開口說道:“別熄燈,我害怕。”
聽到沈靈均的話之後我一愣,詫異問道:“害怕,你害怕什麼?”
沈靈均是青烏門門主沈御天的女兒,從小雖說比較寵溺,但膽子很大,當初見到那麼多血腥場面都不曾害怕,如今當真不知道她在怕些什麼。
問完話之後沈靈均並未直言相告,而是繼續沉默不語。
“師叔,到底怎麼回事,你之前見過這麼多血腥場面都不害怕,今日這是怎麼了?”我繼續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