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解蠱所需的藥物已經配好了。
懷着激動的心情,我又一次來到了紅山寨的祠堂中。
這一次,除了神婆龍阿朵之外,還有族長龍大山和寨子中的其他一些老人。
在這一個月中,我已經和寨子中的許多人混熟了,也知道了大多數人的名字。
只見祠堂供桌前面的空地上,放了一個大水缸,裡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見到我來了,龍阿朵向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
只見她走到大水缸之前,雙目微閉,口中唸唸有詞,然後把大水缸打開,只見水缸中是一隻黑色的蠍子,這蠍子有巴掌般大小,身上漆黑髮亮,還有着紛繁複雜的花紋,這隻蠍子就是紅山部落的那隻天蠍!
看到了場中的衆人,蠍子並沒有任何反應,想來是龍阿朵和它溝通過了。
反而是族長龍大山和族中的那些備份高的人看到蠍子之後,臉上露出虔誠之色,顯然他們已經把這隻蠍子當成了族中的守護者。
這隻蠍子現在是龍阿朵的本命蠱,龍阿朵憑藉着這隻天蠍打敗了許多不懷好意的挑戰,維持着紅山部落的生存。
就在這時,只見從外面走來兩個人一人手捧着一個木匣子。
龍阿朵接過其中一個木匣子,輕輕地打開,只見裡面是各種毒蟲,有蜈蚣、蛇、蟾蜍,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的毒蟲。
這些毒蟲在匣子中都是懶洋洋的,一動不動,這些匣子都是用雄黃水浸泡過的。
龍阿朵把匣子裡的毒蟲一股腦兒的都倒進了大缸之中,只見那些毒蟲離開木匣之後,立刻變得活躍起來,它們互相撕咬着,有的還噴出各種各樣的毒液,而就在這時,龍阿朵也把另一個匣子裡的毒蟲倒進了大水缸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龍阿朵把大水缸的蓋子蓋上了,並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只聽水缸裡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地聲音愈來愈大,又漸漸地歸於平靜。
就這樣過了兩個時辰,龍阿朵睜開了眼睛,然後打開了大水缸。
只見此時的水缸之中一片寂靜,那些倒進去的毒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那隻天蠍!
“就是現在,快!”龍阿朵向我叫道。
我一咬牙,走上前去,把我的右手伸進了水缸之中。
只見那隻原本靜靜地一動不動的天蠍忽然跳了起來,在我的右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我感到一陣鑽心似的疼痛,接着一種銷魂蝕骨的感覺的涌上心頭,我慢慢地癱倒在了地上,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得到我的生命力正在慢慢地流失,死亡從來沒有離我這麼近過。
只見我那手背之上的蠍子圖案,彷彿也動了一動。
就在這個時候,龍阿朵迅速地向我的嘴裡塞了一顆綠色的藥丸。
藥丸入喉,化作一股熱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流去,我覺得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整個人也彷彿活了過來。
大山族長把我攙扶到了一旁的臥榻之上
我在臥榻上躺好之後,祠堂內的人就撤了下去,剩下我一個人。
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之中,身上熱的厲害,意識也模糊不清起來……
就這樣,在紅山寨祠堂裡一直躺着,每天龍阿朵會安排人在我的身上塗上一些特殊的藥水。
到了第七天,我的身上忽然燙的厲害,嘴上也可以說起胡話來。
一直守在我身邊的蘇美柔急忙把龍阿朵叫了過來。
龍阿朵神情凝重地看了看我的狀況,又餵了一顆青色的藥物給我,然後對蘇美柔道:“能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關鍵就在今晚,如何他能夠熬的過今晚,那就會安然無恙,如果熬不過今晚,那就是蠱神在召喚他。”說完輕嘆一聲,轉身離去了。
蘇美柔看着昏迷不醒的我,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半睡半醒之中,我只感覺熱的厲害,身上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爬行一般,我的臉上露出難受之色,我能夠感受得到我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我試圖去接近它。
一次,兩次,三次……都失敗了,我感受到了它對我深深的敵視,那是從他骨子裡帶來的,那就是蠱的力量。
求生的本能驅使着我繼續去接近它,我向它發出善意,我苦苦地哀求它,它都對我不理不睬。
於是,我憤怒了,我怨毒地咒罵着它,我調動我全身的細胞去攻擊它,但是我卻找不到它在哪裡,但是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着它的存在。它一直潛伏在我身體的某處,等待着慢慢長大,然後按照它的本能,在我身上破土而出,最後把我殺死。
我感受到了恐慌,我的內心深處產生了深深的懼意,我想把它找出來把它殺死。
彷彿感受到了我的心意,原本靜靜地躺在我丹田之內的本命燈魂,此時開始慢慢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來。
只見原本微弱如螢燭般的火焰此時突然變得如太陽般耀眼,它散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我的五臟六腑,照亮了我身上的每一根血管,照亮了我的每一個毛孔。
我感到它開始慌了,它彷彿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一般,開始變得驚慌起來。
於是,它開始向我求饒起來,它匍匐在我的本命魂燈之前,向我哀求。
只見我的本命魂燈分出一縷火苗,沒入它的身體之中。
它的身體先是一顫,然後直挺挺地倒下了,片刻之後,悠悠轉醒,對我發出親熱的信號,然後緊緊依偎在了我的本命魂燈之上。
我感受到了它對我濃濃的依賴之情,它的意識已經被我的本命魂燈抹去,此刻的它已經不是先前的它,從今以後,它將成爲視我爲父,視我爲母,我徹底地收服了它。
我體內的溫度開始慢慢地下降,情緒也平復下來,呼吸聲也平穩了。
蘇美柔喜極而泣!
第二天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照上我的牀榻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看着久違的陽光,我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
我看到了蘇美柔在牀邊睡的正熟,看樣子,昨天晚上一直在守着我,我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陣柔情。
此時只見蘇美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我的時候,她先是一怔,眼中露出狂喜之色,然後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裡,再也不肯鬆開,我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只覺得這一瞬間便成爲了永恆。
“葉晨,你醒過來了,太好了!”龍阿朵此時也來到了祠堂之上,對於我的情況,她也是關心的緊。若我能夠成功地融合天蠍的血,那說明她的法子是正確的,她可以把這種法子用到她的那些族人身上,從而培養出更多強大的蠱師。
但我估計她要失望了,我之所以能夠活過來,和她給我服用的那些藥物雖說有些關係,但是關鍵還在於我丹田之中的本命魂燈!
我憑藉着本命魂燈可以安然度過最緊要的關頭,但其他的人就不行了。
我站起身來,只感覺一陣虛弱感襲來,險些又跌回牀上。
龍阿朵笑道:“你現在的狀態不亞於大病初癒,還是要多休息的好!你現在感覺身體情況怎麼樣?”
我伸出了右手,只見那個蠍子的圖案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在我的丹田內有一個小東西,應該就是那枚天蠍的卵。
看着我的右手,龍阿朵點了點頭,道:“看樣子,我們的設想是正確的,你把你中毒之後的感受都給我說一下!”
我苦笑一聲,道:“婆婆,你如果想要複製我的經驗,估計要失望了!”
龍阿朵吃了一驚,急忙問我怎麼回事。
於是我把情況給她說了一下,當然我並未把我體內的本命魂燈告訴她。只是給她說我自小修煉的功法比較特殊,剛好能夠剋制住這天蠍卵,若是其他的人我就不敢保證了,而且我也是經過九死一生才成功的。
聽完我的訴說,龍阿朵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口中道:“難道是天要亡我紅山寨嗎?”
我察覺她神色有異樣,急忙問她是怎麼回事,她猶豫了一會兒,告訴我了一件事情。
原來紅山寨有一個仇家,叫做大苗寨,大苗寨和紅山寨都是生苗,並且是世仇。以前紅山寨強盛的時候,大苗寨對紅山寨只能是暗中隱忍。現在紅山寨沒落了,族中老一輩的用蠱高手已經七零八落,新一代的還沒有培養出來。
那大苗寨此時卻趁機找上門來,要和紅山寨鬥蠱,而且還有彩頭,如果大苗寨勝了,紅山寨需要搬離此地,把這個地方讓給大苗寨。如果大苗寨敗了,那就十年之內不來找紅山寨的麻煩。
紅山寨旁邊的那座山叫做紅山,那裡面氣候獨特,能夠盛產許多的草藥和各種各樣的毒蟲,非常適合制蠱。紅山一直是紅山寨子的領地,紅山對於紅山寨來說,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紅山寨之所以那麼強大可以說和紅山是分不開的。
可以說,紅山就是紅山寨的立身之本,是紅山寨的祖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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