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陰風可是貨真價實的陰風,尋常人若是被刮上,少不得生上一場大病。
但我身爲七星門的傳人,豈是尋常人能比。我鼓起腮幫子,“呼”的吹出一口氣來。
我單身了二十年,吹出的這口氣自然飽含着陽剛之氣,只見兩股氣息撞到一起,一起消散的無影無蹤。
高瘦男子見我這麼容易就破了他的這一招,臉色難看至極,冷哼一聲,舉起手中的百鬼幡向我凌空一指。
只見三個綠瑩瑩的鬼頭憑空出現,然後疾速向我飛來。這鬼頭極爲猙獰,在這黑夜裡甚是駭人。
但我可是連續睡了兩天太平間的人,也算見慣了大場面,豈會被這小小的三顆骷髏頭嚇到?
我一揮手中的安定筆,一團墨水向着三顆骷髏頭迎面飛去。
只見那三顆骷髏頭盤旋着撞上了那團墨水,然後發出了無聲的慘叫,隨即如冰雪遇上了熱水一般,迅速的消融了。
“竟然是鬼墨,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高瘦男子臉上露出一絲驚駭之色。
我哈哈一笑,並不答話。
“此事就此打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我張三郎承閣下一個人情!”高瘦男子張三郎道,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心中嗤笑,真當小爺我是三歲小孩子,法師都是性情怪異之人,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記仇,特別是這些邪修,況且,我既然已經決定要管這件事情,豈有半途而廢之理。
我心中心念電閃,正準備拒絕張三郎,忽然發現他嘴角似乎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
我警覺大起,忽然覺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然後後心口一陣劇痛,彷彿有什麼東西鑽進我的肉裡一般。
只聽“噗通”一聲,我跪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安定筆撐着我的身體不讓我全身倒下。
“哈哈,小子,滋味不錯吧,我這手陰靈鑽威力如何?”張三郎得意地道。
我心中大呼大意,沒有想到這張三郎竟然如此卑鄙,一邊向我示弱,一邊卻暗中偷襲於我,看來我的實戰經驗還是有待提升啊。
此時,我感覺好像有一條蛇在我的全身穿梭,渾身上下冷冷的,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冷。
我四肢發抖,想說話也說不出來,算是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張三郎看着我這副悽慘的模樣,心中大是暢快,他伸出右腳把我手中的安定筆踢了出去。正準備說些什麼,忽然彷彿想起什麼來了,然後在地上好像是在搜尋着什麼,對了,他肯定是在尋找那塊拘鬼牌,那是他今天晚上的主要目標。
片刻之後,張三郎又回到了遠處,他的手中多了一物,正是那塊役鬼牌。
“哈哈哈……”張三郎發出了暢快的笑聲,然後看向我,臉上露出一絲陰狠之色。
“既是如此,我也該兌現我的承諾了,小子,遇上我張三郎,只能怪你命苦了,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利用你的靈魂的!”張三郎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黑色的匕首,他緊緊握住匕首,向我胸口刺來。
匕首帶着銳風,呼吸之間已經到了我胸口,眼看我就要喪命在張三郎的手下。
而就在這時,原本動彈不得的我忽然擡起了頭,右手如閃電般的握住了張三郎拿着匕首的手腕。
“不可能,你不是中了我的陰靈鑽了嗎,最少要半個時辰動彈不得的!”張三郎驚道。
我緩緩站起身來,在我的身後,赫然亮着一盞七星燈。
這盞七星燈和其他的七星燈大不相同,形制更加古樸,體積也更大,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我就是靠着這盞七星燈的驅散了體內的寒意!
“這是什麼東西!”張三郎驚叫道。
就在這時,地上的那盞七星燈忽然光芒大作,原本一寸來長的燈焰忽然“呼”的一聲膨脹了三倍有餘。
張三郎只覺的漫天都是紅色的火光,他想閉上眼睛,卻發現全身絲毫動彈不得。
他忽然感覺小腹一聲劇痛,這纔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只見小腹之上插着一把黑色的匕首,而這匕首,正是握在我的手中。
張三郎感覺生命力在不斷的流失,他想說什麼話,卻發現說不出來,嘴裡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我咬着牙,強忍着心裡的不適,把手中的匕首緩緩地從張三郎的身上拔了出來。
這樣可以避免他身上的鮮血飛濺到我身上,要知道我這次出來沒有帶換洗的衣物。
張三郎帶着不甘走了,我把他的屍體放在了一張空牀上,也算使他免了暴屍荒野之苦。
做完這一切,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氣跑出了太平間,狂吐不止。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真不怎麼樣。
吐了好大一陣子,直到快把膽汁都吐出來,我才停止了嘔吐,緩緩站起身來。
我看了看時間,此時是凌晨三點。四周一片寂靜,人們正是睡的正熟的時候。
我嘆了口氣,整理了凌亂的衣服,然後回到了太平間。
花了半個小時,我把戰場收拾了一下,然後又重新回到了角落裡守着師父和周穎兒的屍體。
藉着皎潔的月光,我仔細端詳着那把匕首和拘鬼牌。至於那把百鬼幡,被我一把火燒掉了,這種邪惡的東西,毀了便是積德。
黑色的匕首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鋒利極了,而且還有一個用黑色皮革製成的套子,極爲考究,我斷定這把匕首不是凡品。
正好我現在缺一把防身的武器,就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紅色的拘鬼牌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雖然我殺了張三郎,爲那少女報了仇,但是我沒能救了那少女。
這少女此刻已然被收進了這拘鬼牌之中,打上了這拘鬼牌的烙印,無法進入輪迴之中了。
至於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曾想到毀掉這拘鬼牌,但我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先不說這個拘鬼牌異常的堅固,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毀壞極爲困難。如果毀掉拘鬼牌就能夠解救這少女的靈魂的話,我估計這拘鬼牌也不會如此的出名了。
據我推測,如果強行銷燬這拘鬼牌的話,不僅僅救不了這少女,反而會讓她魂飛魄散。
至於用七星燈幫這少女還魂,這肯定是不行的。一方面是因爲這少女的魂魄已經進入這拘魂牌中,不能脫離這拘魂牌,不具備還魂的條件。另一方面是因爲這少女已經在大庭廣衆之下死亡了,如果死而復生,那樂子就大了,我很快就會成爲衆矢之的,有關部門說不定會把我抓進去當小白鼠研究。
我們一般給人還魂除了四不畫的鐵律之外,還是講究緣分的,一般的生老病死我們是不干涉的,也不敢幹涉,因爲這相當於和閻王爺搶生意。
所以,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下,我不敢貿然進行嘗試。
我想不出來法子,不代表沒有人知道。我那便宜師父肯定知道,我暗暗打定主意,等我師父還魂之後,一定要向他請教一下這個問題。
拘鬼牌是有主人的,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無法使用它,除非原先的主人死了。
現在張三郎已經死了,所以這塊拘鬼牌現在是無主之物。
我咬破食指,往這拘鬼牌中滴了三滴鮮血。只見殷紅的鮮血如同盛開的花朵般絢麗,滴入拘鬼牌之後很快就不見了。
而我和這拘鬼牌之間好像建立了某種玄妙的聯繫,真是奇妙。
我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個少女的存在。隨着我心念的轉動,那個少女的靈魂從拘鬼牌中飄了出來。
少女看着我,眼中露出濃濃的感激之色,她雖然早就被拘進了拘鬼牌之中,但是外面發生的一切她也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她知道,是我冒着生命危險爲她報的仇。
“謝謝你,主人!”我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句話,我心中一驚,這拘鬼牌竟然有如此妙用,竟然可以讓我們進行意念上的交流。
隨後,我便和這少女聊起天來。
從這少女口中得知,這少女叫做張蘭,臨州市人,是一名高一的學生,在上學的途中不幸遭遇了車禍。張蘭家中還有一個弟弟,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就這麼被毀了,我心中唏噓不已。
張蘭的心思很純淨,經過我的開導,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我也答應張蘭,等我師父醒了,一定向師父請教,想出一個法子讓她進入輪迴。
在這期間,張蘭可以作爲我的臂助,小丫頭是天生的玄陰之體,是萬中無一的體質,也是強大的陰靈,實力也很快就會壯大起來,絕對是一個好幫手。
如此一來,我的實力又壯大了一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我一夜沒有睡好覺,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半,我決定先休息一下。
兩個小時之後,我睜開了眼睛,我知道我該離去了,我看了看身邊的兩具屍體,然後悄悄地走出了太平間。
今天我和周大明約好了,要再一次查探張羣生的別墅。
我們約的時間是七點鐘,距離匯合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時間還很寬裕。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我早就腹內空空了,就近找了個早餐店,要了五個熱騰騰的肉包子和一碗豆漿,正在我要大快朵頤的時候,我手機鬧鐘開始響起,這是我之前定的鬧鐘,我一直是每天這個時候起牀,我是個勤勞的好少年。
我連忙拿出手機,只見先是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我在太平間的時候把手機一直是靜音狀態,所以沒有接到電話。
這些個電話都是蘇美柔打的,時間都是凌晨五點半左右,那時我正在路上。
我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難道蘇美柔出了什麼事情?”
而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上又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顯示是蘇美柔發的。
我連忙點開了短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話“蘇美柔在我們手裡,不想她有事的話,上午九點道城北汽修廠!”
“蘇美柔果然出事了!”我心中一沉,“究竟是誰把她抓走了呢?對,肯定是張羣生和萬利這兩個人,也就是說蘇美柔暴露了!”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呢!”此時,我心亂如麻,昨天我們笑鬧的一幕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現在我才知道,蘇美柔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如此的重要。我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蘇美柔有事的話,一定要讓張羣生和萬利這兩個混蛋生不如死,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慌亂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此時此刻,我顧不上也沒有心思吃早餐了,我衝出早餐店,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給周大明打了個電話,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城北汽修廠趕去。
城北汽修廠以前是一個大的汽車修理工廠,但是由於這一片現在已經納入了市裡的棚戶區改造工程,所以居民和設施什麼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片荒廢的廠房,平時也少有人去,如果進行戰鬥的話倒是一個很好的所在,張羣生和萬利倒是會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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