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季寥無奈的樣子,少女心情好轉,說道:“好了,不說你了。”
接下來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爲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季寥道:“我有同伴在城外等我,既然晚上要行動,我就通知他們一聲,免得他們爲我擔心。”
少女道:“好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通知他們。”
她一副我反正沒有事,就賴着你的表情。
季寥心裡一笑,又道:“不必,我自有通知他們的辦法。”
只見季寥掏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一段話,又將其疊成紙鶴,隨後對着紙鶴灑了一些混着硃砂的符水,緊接着念起一段咒語,那紙鶴就活了過來,往天空飛去。
少女道:“大叔,你這‘飛鶴傳書’倒是有點意思,你教教我嘛。”
季寥笑了笑,說道:“你出身名門,難不成還不會類似的法術?”
少女道:“你以爲我不想學麼,師父姐姐說我沒練成‘羽化經’第五層之前,便不許我分心去學旁的術法。”
季寥笑道:“既然你師父這樣囑咐你,我就更不能教你了。修行一事,重在專心致志,她說的倒是沒錯。”
少女撇嘴道:“大叔,你們年紀大的人都喜歡說教麼。”
季寥啞然失笑道:“那我不說了,法術我不能教你,但有一樣東西可以送給你。”
少女好奇道:“你要送什麼給我。”
季寥微微一笑,他走到牆邊,往地上扔了一顆花種,再以草木精氣灌注,片刻間那花種就生根發芽,很快開出一朵色彩豔麗的鮮花。季寥彎腰將花摘掉,心裡默唸一聲:“花兄,爲了讓我女兒開心一下,就委屈你了。”
他拈花到少女面前,微笑道:“鮮花雖說是尋常之物,但方圓三百里,我想是找不出比它更豔麗更新鮮的花來,正好和你相配。”
少女見了,滿面古怪道:“大叔,我對花粉過敏。”
季寥手放在空中停住,神色頗有些尷尬,他和顧葳蕤生的女兒,居然會對花粉過敏!
他這手伸過去也不合適,放回來更不合適。
少女噗嗤一笑,將花從他手裡摘走,深深聞了一口,說道:“好香。”
季寥眉頭一皺,說道:“你不是花粉過敏麼,把它扔掉吧。”
少女對他吐了吐舌頭,說道:“我騙你的啦,大叔,你好笨,我們修士百毒不侵,怎麼可能對花粉過敏。”
季寥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少女修爲雖然不及他,但也要比頂尖的江湖高手強上許多,就算本身體質對花粉過敏,但功力運轉下,那點不適,自然而然就會消除。他是關心則亂,適才纔會被騙到。
不過也不知道女兒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要是季山,可養不出這麼調皮古怪的性子來。
但他還是有些欣慰,至少女兒很活潑可愛,沒有因爲從小沒有父母,就變得冷僻。
季寥道:“我是故意配合你的,難道你看不出來。”
少女道:“大叔,騙小姑娘,小心嘴裡生瘡,腳底發膿哦。”
季寥咳嗽一聲,不想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強行轉折道:“對了,爲什麼我們要等晚上行動。”
少女瞧他尷尬模樣,抿脣一笑,道:“鏡魔很會藏匿自己的氣息,不到晚上,我們根本找不到它。”
季寥道:“那它到底有什麼特殊能力,我昨晚發現許多人都變成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人在晚上被我打死了,但白天卻好生生的,一點事都沒有。”
少女道:“你應該是進了鏡魔的鏡像裡,話說,大叔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季寥道:“我昨晚進了城主府,發現裡面到處掛着人頭,等到天亮,我便聞到一股香氣,然後就發現自己在昨晚睡的房間裡醒來。”
少女道:“你聞到的應該是天魔香,那就奇怪了,你中了天魔香更不應該能從他的鏡像脫身。”
季寥問道:“天魔香是什麼?”
少女道:“那是高等魔物才能分泌出的香料,便是丹成的修士,都可能被迷倒,那鏡魔雖然只是一點殘體,可分泌的天魔香,效果應該不會減弱多少,難不成大叔你練得功法很特殊,或者身上有什麼寶物能剋制天魔香?”
她小臉充滿好奇,不住打量季寥。
季寥道:“我練的是道門正宗功法,身上也沒特別的寶物,說起來我也是一頭霧水。”他趁機查探了藏在眉心祖竅的天魔氣,好似比之前凝實了一點。這天魔氣出自慕青,慕青又是魔道祖師級的人物,若是因天魔氣而抵消了那天魔香的效果,倒是能說過去。但天魔氣的事,卻不適合說出來,故而季寥便沒提。
由於想到慕青,季寥倒是頗有些心情複雜,希望今生別碰到對方了。
即使他現在比當初強了數十倍,也感覺還遠不是慕青的對手。慕青又是喜怒無常的性格,因此最好是遠離對方。
少女道:“不清楚也沒事,反正無論怎麼說,晚上要是遇到鏡魔的殘體,我就不用太擔心你啦。”
季寥笑道:“你修爲還不及我吧,怎麼如此信心十足。”
少女道:“你還記得那天我殺大和尚用的劍咒嘛,那是復刻了我師父姐姐的法寶碧清神劍三成威力的寶符發出的。而且我身上還有其他的護身寶物,所以大叔你別在我身上打鬼主意哦,不然到時候斷手斷腳,可別怪我。”
她一臉笑嘻嘻的樣子,眼波只在季寥身上打轉,好似很期待季寥對她打鬼主意。
季寥道:“我可沒什麼壞心思,你不要多心。”
少女將那朵嬌嫩的鮮花在季寥眼前晃了晃,悠然道:“我可不是小孩子,聽說凡間的男子要是喜歡女子,就會去摘鮮花送給他心儀的女子。”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大叔,花我收下了,但我真的不喜歡老人家呢,而且你長得也很一般。要不,我把我師姐介紹給你?”
季寥眼睛翻白,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心道:“乖女兒,你就不怕你師姐聽到這番話,然後把你打死?”
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卻道:“我暫時沒有尋道侶的打算,你放一百個心好了。”
少女頗是遺憾道:“你肯定以爲我這樣編排你,還說要把師姐介紹給你,是不是很對不起我師姐,但你不知道我師姐這個人,平日裡冷得像似一座冰山,哪裡會有修士敢喜歡她。”
季寥無語,這女兒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