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道:“你之前說的持劍者是什麼意思?”
如果歸新子的計劃能奏效,那麼持劍者將是他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雖然他已經殺了一個持劍者衝靈子,但對其他持劍者還是要有些瞭解爲好,如此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歸新子道:“我們清微派成立在三千年前,當初我們清微派的祖師清微子在南疆十萬大山的叢林中發現一個山洞,在裡面尋到一口石劍。祖師本來是太玄宗出身的修士,他道行高深,竟從石劍裡悟出絕世劍術——劍光分化。那劍光分化乃是化劍分光之數,練到極致,出手一劍便是萬劍,更可以隨意佈下劍陣,因爲劍光皆由一念操縱,故而佈下的劍陣威力極大,就算敵人衆多,亦可以以一己之力同他們抗衡。
練成如此劍術後,祖師便脫離太玄宗,立下我們清微派。那石劍現如今就以祖師的道號爲名,叫做清微劍。自祖師羽化後,爲了防止同門之間因爭奪清微劍而生出嫌隙,所以當時的師長們定下規矩,清微劍由不滿百歲且最具劍道天賦的弟子持有。這個規矩演化到如今,便成了:我們清微派各脈在上一代持清微劍的劍主逝去後,選出數名到十數名弟子不等,封爲持劍者,最後從所有持劍者中,選出最出色的一位成爲清微劍的劍主。
一旦成爲清微劍的劍主,便能得到清微劍裡歷代劍主的修行體悟,而且清微劍本身也是世間罕見的神兵,若是天資和機緣足夠,還能從裡面悟出劍光分化,屆時除卻道門五派的宗主和那爛陀寺的法主之外,恐怕就很難找到對手了。”
季寥笑了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道門五派和那爛陀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歸新子道:“道門五派傳承久遠,反正已經是不可考證。不過五派祖師都得過一卷帝經,從而開宗立派。他們五派在修行界高高在上,凡是天下的道家練氣士,或多或少都跟道門五派有淵源。就如我們清微派的祖師,就出身道門五派之一的太玄宗。
剩下的四派分別是靈飛派、易象宗、天師教、太清道。
其中靈飛派裡面全是女子,太清道最是神秘,至於易象宗和太玄宗卻是因爲理念不合,水火不容,而天師教在五派之中最爲入世,現今世俗裡很多道家的教派都跟天師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至於那爛陀寺,乃是世間所有佛子心中的聖地,對於西邊許多信奉佛法的國家擁有極大的影響力,而且那爛陀寺本身也因爲無字經而演化出諸多功法和神通,實力甚至在道門五派任何一家之上。
至於那爛陀寺的法主,據說每一代都能繼承前生的部分記憶,可以於生生世世中積累智慧。”
聽到最後,季寥不免心中一動,他現在算是第三世,第一世爲草和第二世爲人的記憶他都記得,不過照歸新子的說法,他的能力好似比那法主還厲害,畢竟那法主也不過繼承前生部分記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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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難道能記起前生的記憶是很了不起的事?”
歸新子道:“當然,正是由於那爛陀寺的法主能記憶部分前生的事,才讓我們這些修士相信世間確實有輪迴之說,只不過像他那樣的人世間也只有一個,而且這些歷代法主,準確的說只能憶起一些支離破碎的前生記憶,轉生之後,還不能算是前世的自己,嚴格說來,已經是另一個人。”
季寥又道:“那爲什麼就沒有修士能成爲真正長生不老的神仙?”
歸新子道:“這是世間所有修士的疑問,但自古以來沒有人可以解答。修士的境界,其實很雜亂,我們道門倒是有個模糊的標準,那就是以‘食氣者神明而壽’作爲修道的起始點,也就是當能打通玄關一竅,開始吸收天地間的元氣後,便稱之爲‘道人’。
事實上這個能耐也叫做煉氣,而煉氣是貫穿修士整個生涯的事,因此在很久以前,我們道門的修士也稱呼自己爲煉氣士。當煉氣到一定程度,便會將修煉的重心轉移到精神方面,修煉精神的過程,我們道家也將之稱爲‘求真’,處於這個階段的人便叫做‘真人’。當修煉精神到某個程度後,便會止步不前,這時候只有將自己的精氣神圓滿才能突破,突破之後,在我道家便喚作‘丹成’,至於丹成之後的人物,我們一般稱爲神君,意思是到了這一步,便是主宰自我精神的君主。
至於你現在顯然是處於煉化天地元氣的階段,可以稱之爲道人。但是你居然能使出劍氣雷音,足見你有某種奇異的天賦,我推測這種天賦應該是精神方面的。所以你到底算是道人還是真人,其實並不好說。”
季寥暗道:這歸新子雖然貪生怕死,但見識倒是不凡,他竟也看出我的不同尋常之處。看他的樣子在修行界也不算什麼厲害人物,既然他能猜出,別的厲害修士,未必不能看出我身上的秘密。
對於季寥而言,這一次跟歸新子訂下心魔契算是走對了,不然對於修士的事他要是一知半解,恐怕將來還會遇到更大的麻煩。
季寥道:“可能是因爲我從小就瞎了,所以我的感覺很敏銳,也許這就是我能練成劍氣雷音的原因之一。”
歸新子不置可否,若是眼瞎就能練成劍氣雷音,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願意當一個瞎子。而且他對於季寥失明的事,也不似常人那般震驚,畢竟能成爲修士的人,大都是天賦異稟之輩。何況修煉到高深處,就算看不見,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他道:“不過世間也不只有修士這一類特殊而強大的存在,還有妖魔,以及擁有妖魔血脈的人類,甚至在異度空間還存在其他強大的種族。這些存在裡面也有無比強大的存在,甚至其中有一小撮人出生就比神君還強大,不經過任何修煉就能站在世間的頂端,而且他們更多是以血脈爲紐帶,關係比修士們更親密,因此跟這一類人結仇,將是極爲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