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道:“抱你下去倒不難,但你得說說,你到底什麼來頭?”
小姑娘嘟着嘴道:“我是羅什部的公主,你是我召喚出來的僕人。”
季寥道:“羅什部,離這遠不?我送你回去算了。”
雖然覺得小姑娘頗是古怪,不過看她年紀那麼小,季寥倒是不介意做個好事。反正他應該是因爲小姑娘,纔來到這裡的,看樣子現在他是回到了山界,因爲季寥又感應到了世界本源意志,此前在歸墟時,他是感受不到的。
小姑娘嚶嚶哭泣道:“羅什部的人全死了。”
季寥暗道:“莫非她還身負血海深仇。”
只是季寥怎麼瞧,都覺得不太像。
他問道:“都是怎麼死的?被人害了?你怎麼逃出來的?”
小姑娘弱弱道:“他們都是自己死的,真的不關我的事。”
她忽地道:“快帶我下去,這樹枝要掉了。”
季寥連忙將小姑娘抱住,隨即咔嚓一響,他們腳下的樹枝居然斷開。季寥有些奇怪,他上來時這樹枝明明是完好的,怎麼突然就斷了。
小姑娘抱住季寥道:“我們不要呆在這種地方好不好,真的不管我的事。”
季寥心裡一奇道:“這跟你有關?你說羅什部的人都是自己死的,什麼意思?”
眨眼功夫,他將小姑娘帶往高空,凝聚了一團罡雲,將其放在上面。
小姑娘似真的很怕高,完全不復之前兇巴巴的模樣,拽着季寥衣角道:“我會保護你的。”
季寥哭笑不得,心道:“你這樣子,怎麼保護我。”
他只好柔聲道:“我信,那你解釋下剛纔你說的話。”
小姑娘道:“本公主叫音音,我唱歌很好聽的,父王、母后都很喜歡聽我唱歌。只是……”
季寥見她猶猶豫豫,忙問道:“只是什麼?”
小姑娘道:“很多人都說我是倒黴蛋,是災星,其實我不會害人,但別人在我身邊,便會很倒黴,比如走路會絆倒,或者被什麼東西砸到,或者就像剛纔那樣,但這都不關我的事啊。”
季寥道:“你的意思是羅什部的人,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倒黴事死的?”
小姑娘輕輕點了頭,又可憐巴巴道:“我不會害人的,你是我的人,我會保護好你的。”
季寥暗地裡對小姑娘佔了卦,神色古怪起來,他算出小姑娘是那種至尊至貴的命格,就算人間的皇帝,命都未必比她好。
他連續算了幾次,皆是一樣的結果。
以他如今的修爲卜算這種事,根本不會出錯。
要知道人間有個說話,叫從龍之功,可以說跟着小姑娘混,絕對比跟隨皇帝更有前途,可是事實確實是這樣,剛纔他們在完好的樹上,那粗壯的樹枝居然就毫無預兆的斷了,而且季寥根本沒發現有誰在搗鬼。
他道:“我信你不會害人,只是你怎麼做到召喚我出來的?”
小姑娘道:“我從羅什部出來後,便流浪了好多地方,然後就被抓到這裡來,他們好凶,要把本公主燒了。我害怕,就召喚你了啊。”
季寥道:“那你之前說你萬法不沾又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道:“我自然知道的,我還知道你會很多法術,你用法術打我,我真的不會怕的。”
季寥道:“我試試。”
他此前用定風波時,小姑娘都絲毫不受影響,因此心下多少有些相信,這時他指尖法力一送,生出一絲火焰,靠近小姑娘,結果那火焰輕易的穿過小姑娘身體,而她渾然無事。
季寥捏了捏她的小手,確實是血肉凡軀。
“看吧,我沒說錯的。以後我會保護你的。”小姑娘認真道。
季寥不由扶額,然後道:“我不用你保護。”
小姑娘道:“可我身邊只有你,我不保護你,你要是死掉,我就一個人了。”
季寥道:“你之前不是害怕才召喚我麼。”
“我確實怕啊。”小姑娘委屈巴巴道。
季寥道:“對了,你自己難道不會法術?”
“不會,但我懂很多法術,只是很多都沒法教你,因爲你太弱了,學不了。”小姑娘道。
季寥臉一黑,心道我要說我是此界鳳毛麟角的存在,你還不得被嚇到?我連金鵬神王都敢打,你居然說我弱。
他道:“你教我一門法術,看我能不能學。”
小姑娘便說了一段話。
季寥靜心領會,這居然是一門糅合佛道精妙的無上神通。他試了試,果然修煉不了,不是他沒法領會其中精妙,而是因爲法力不足。
小姑娘眨眼道:“看吧,你學不了的。”
季寥輕咳道:“你這們神通叫什麼?”
“三光神水。”小姑娘道。
季寥記住這個名字,準備以後有機會打聽下,這三光神水到底有什麼來頭,只是修煉,都要耗費如此海量的法力。
小姑娘道:“其實三光神水可以簡化一下,你就能修煉了,但是修煉出來,對你來說也沒啥效果。”
季寥道:“你彷彿對我的本事很熟悉。”
“我想了解你,就瞭解了。”小姑娘道。
季寥心中一動,說道:“是不是你召喚出我,我就跟你有什麼牽扯?”
小姑娘道:“不是這個原因,不說行麼。”
季寥道:“你不說我就丟下你。”
小姑娘淚花要掉出來,說道:“你幹嘛欺負我。”
季寥道:“那你說實話。”
小姑娘將手遞過來,抓住季寥的手,道:“你聽吧。”
季寥差點從天上栽落下去,他耳朵內同時響起億萬生靈的聲音,紛雜至極,海量的信息涌入,差點讓他迷失自我。
要不是他魂魄特殊,此時都已經成了瘋子。
饒是如此,他都感覺到自己很不舒服。
忙鬆開手。
他問道:“那些聲音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道:“就是這世上所有的聲音我都能聽到,也能分別每一種聲音,所以你身上有什麼,我都聽得到。”
季寥道:“那你不是什麼事都能知道?”
小姑娘道:“也不是,我想聽才能知道,而且每次聽那些聲音久了,都很累。”
她說完後,就打起呼嚕來,顯然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