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先是想了想那個黑熊精的模樣,這個比較簡單點。他心中默唸,果然身體產生變化,漸漸跟之前見到的黑熊精差不多。
他突然覺得這樣還挺好玩的,心想要不試試這樣大搖大擺走進去。
忽地他心生感應,一陣淡淡的紅光襲來。
那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一輪妖異的紅月出現在天空上,月光灑然而下。紅月之中,正有位仙子,季寥認得她,正是出雲。
她今日換了一身紅裙,神態冷冽。肌膚一如既往的雪白晶瑩,找不出任何瑕疵。
紅月光芒下,伴隨着清悠的鈴音,那些守在洞府外的妖怪個個抱着頭,滿地打滾。
不多時,便一個個現出原形,口吐白沫。
出雲自虛空下落,紅月緊隨,只是不再震動手裡的鈴鐺。
她看向季寥,奇道:“你怎麼不受照妖鏡影響。”
說罷,從袖子裡揮出一條紅綾。
季寥自然能閃開,但他想看看出雲要搞什麼鬼,所以沒有理會,任由那紅綾上身。季寥口鼻還能感受到紅綾身上的香氣,有點像梔子花,清甜素雅。
出雲又對他道:“你老實點,我收拾了那七個畜牲,再來看看你到底是爲何能不受照妖鏡的影響。”
照妖鏡是一件仙佛級別的天地異寶,對一切妖魔都大有剋制的效果,哪怕是饕餮那樣的人物,都會受其影響。故而季寥所變化的黑熊精一點都不怕照妖鏡,讓出雲很納悶。以至於季寥不受紫金鈴的影響,亦被出雲略過去。
如果在平時,她肯定要好好研究下季寥的身體,但現在顯然收拾那七個畜牲更重要。
自妖魔洞府飄蕩出來的妖氣,都化作水流一般涌向出雲頭頂的紅月,那正是照妖鏡在生效。
不多時更龐大的妖氣蜂擁而出,出雲似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頭上紅月一下子消隱。
季寥分明看到她手裡多了一枚銅鏡。
“出雲仙子,我們兄弟還沒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一共出來七個妖王,個個都氣息強大,他們顯然以現在說話的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的妖王爲首。
“你們不過是得了黑仙教巫法的傳承,就敢來算計我,難道不知我東夷巫法察前知後,遠不是什麼黑仙教巫法可比的麼。我也不等你們找上門來,自然便清楚你們要對付我,現在我就把你們七個禍患收拾掉。”出雲淡然說道。
她擡手準備搖起鈴鐺來。
哪知道那渾身白毛的妖王比她動作還快,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圖,泛着玄門正宗的清光,當空罩下來。
那圖到了出雲近前,登時生出一股吸力,瞬息間就把出雲仙子和季寥收了進去。
“出雲仙子,你現在我這山河圖裡好好呆着,等我們兄弟修成黑天煉仙大法,便會讓你知道是東夷巫法高明,還是黑仙教的巫法厲害。”那渾身白毛的妖王在外面哈哈大笑道。
季寥剛纔亦沒有反應過來,因爲那吸力分明就是一種規則之力,除非早有防備,否則一時不察,便錯過逃開的時機。
他開始打量周圍,這是個小洞天。
有葡萄架,桃樹三棵,李樹兩棵,年份看起來都很久遠,中間還有一處池塘,這些東西加起來,大約佔地五十畝左右,至於四周邊際,看起來混蒙一片。
初時他還能聽到外面妖王的聲音,過一會,天空清光一閃,就什麼都聽不見了,想來是開啓了什麼禁制。
出雲清醒的很快,她立時衝擊天空,不斷打出玄妙的巫法或者仙術,但都無濟於事,那天空巍然不動,不受任何影響。
而且整個過程,出雲居然都沒有用那紅月和手鐲上的紫鈴鐺。
季寥暗自猜測,或許這兩件寶貝,威力都在其獨特之處,而不是像他身上的太古魔龍棍,是硬碰硬的大殺器。
季寥他倒是不急,反正他隨時可以迴歸本體,頂多把太古魔龍棍落下。
但這棍子早已認他爲主,要尋回來十分簡單。
出雲卻不一樣,她是真的被困在這裡,使勁渾身解數,居然都衝不出去。
過了會,她愈發煩躁,看向季寥,病急亂投醫道:“你知道怎麼出去麼,知道就說出來,否則我殺死你。”
說到最後,她露出兇巴巴的模樣。
季寥笑吟吟道:“這裡應該是專門用來封禁人的,只要力量強大,應該就能直接衝出去,或者找到出口。”
出雲道:“你這說了,等於沒說。”
突然間,她又道:“等等,你應該是個小妖怪吧,不然會這麼容易被我綁住?既然如此,我怎麼見你一點都不心慌,還能有條不紊說出剛纔這番話?”
說完,她神色一凜看着季寥。
季寥暗笑這女人到底沒笨到家,乾脆懶得糊弄她了。
他搖身一變,哪裡還是黑熊精的模樣,分明是個清俊的年輕人。
出雲還記得季寥,驚道:“怎麼是你?”
季寥道:“我聽朋友說這裡出現了很多妖魔,又離我們住的地方比較近,所以過來瞧瞧,沒成想居然碰到了你。”
出雲算是解除疑惑,對季寥態度好了許多。
畢竟她和季寥還有一面之交,如今都困在此處,心裡自然會親近一點。
若是她知道季寥口中朋友是想偷看她洗澡的饕餮,而且季寥無意中真看光了她,態度絕不會有現在這樣和緩。
出雲亦明白了季寥爲何不受照妖鏡影響,畢竟季寥不是妖魔。其實她又想錯了,因爲季寥現在什麼都不是,就是個法力凝聚的分身。
出雲道:“我剛纔不知道是你,算是有所得罪,也害你跟我一起進來,但你放心,我會想到辦法出去的。”
她說完話,看到季寥嘴角掛着笑意。
於是出雲又道:“你不信?”
季寥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能出去,剛纔就不會問我了。”
出雲不由面露尷尬,可還是嘴硬道:“我當然有辦法出去,只是沒法將你一起帶出去,你不信就算了。”
季寥猜想她多少有點底牌,只不過用出來肯定要花費很大的代價。
至於出雲說是有他的因素在,季寥是一點都不信,畢竟剛纔她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出雲話說出口後,也意識到自己前後矛盾,乾脆臉鼓起來,不說話。
季寥微笑道:“其實我有個辦法。”
出雲顧不得矜持,忙問道:“什麼辦法?”
季寥指着天空,說道:“我用我的棍子把它捅破就成。”
“大哥哥,小姐姐,能不能帶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