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想想,這並不難理解,而腦袋裡對雙魚玉佩的認識又深刻了一分,聽他說這和我有很大的關係,我得多留意才行。
“但是,我只是多了一顆陰陽雌魄而已,不是什麼分離。”
“你現在還不懂罷了。”他對我說。
我跟着羑離正往前沒走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難道是什麼動物?我看羑離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依然往前面走。
剛剛的動靜我根本沒辦法忽視,我想提醒羑離,卻爲時已晚,就在這時,一條形狀詭異的東西忽然從一旁的草叢中竄了出來。
只是那長長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靠近羑離,就被震飛了出去,重新跌落在草叢中。我對這忽如其來的狀況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看樣子,好像是一條大蟒蛇。”我疑惑的向羑離說道。
羑離沒有理會,只是對我說:“應該是從下面跑上來的。”
“跑上來的?那會不會,這村裡的人搬走是因爲多出來的大蟒蛇?這裡還有很多嗎?”我問到。
“也許吧。”羑離只是說了這幾個字,帶着我繼續往村子更深處的地方走去。奇怪的是, 自從剛剛出現了那條蛇,我就感覺危機四伏,原本的平靜也瞬息間被打破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我竟然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從草叢中傳來。
我停下了腳步, 仔細的聽着,但羑離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前面走去,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忽然,而那嬰兒的哭聲也越來越大聲。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難道是被拋棄在這裡的小孩?還是被驚怪帶到這裡來的?
“是驚怪吸引你的聲音。”我聽到羑離隔了我好遠飄忽過來的聲音,我心中詫異,看了草叢一圈,一陣風吹過,斜陽下的綠草從足足有我的膝蓋那麼高,甚至更高,裡面藏着未知的危險。我忽然想起了《山海經》中描寫到的傳說,很久遠的時候,像是九尾狐,就很喜歡發出嬰兒一樣的哭聲,吸引過來的人,嬰兒的哭聲能降低人內心的防備。
我的腦袋裡浮現出那草叢裡忽然竄出來的一個怪物頭,一口咬斷我的脖子。所以我沒再多想,趕緊向羑離的地方跑去。但就在我剛離開沒幾步,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呲呲呲呲的聲音。
像極了動物園裡看到的蛇吐信子的聲音,我是害怕蛇的,想也沒想就加快了速度向羑離跑去。
幾根雜草霎時間映入我的眼簾,臨近我的時候忽然飄忽了一起,從我的頭頂上掠過。我驚奇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個蛇頭被那幾根雜草切斷了脖子,只是那襲向我的腦袋斷了,仍然向我飛了過來。
我忙向旁邊一閃,同時被羑離攬住了肩膀,向一旁移開,才堪堪避免被那蛇咬到。
還真的是這蛇的哭聲,也太會僞裝了吧。
我整理了下激動的情緒,就間羑離目光柔和的看着我,似乎還帶着笑意:“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如今會怕蛇?”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竟然調侃起我來了。
“冰冰冷冷的,肚子還那麼大,這麼大一條,肯定能活吞了我,哎,別說了……快走吧……”我緊張的張望了一下四周,心裡更沒底。
“那你要做好準備。”他微微對我說着這句話,我心裡一下沒底了。我點點頭,尷尬的說:“那你別把我弄丟了,不要有來無回就好……”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和酒酒一起舊地重遊罷了。”他聲音低低的說着,好像在和我談即將去的旅行地方。
這裡的蛇也許變聰明瞭,竟然沒有再襲擊我們。沒一會兒,羑離就帶着我走到一處像是祠堂一樣的地方。只見牌匾上寫着“安氏祠堂”四個大字。
安氏祠堂?安酒酒?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安氏祠堂?我疑惑的問到:“這裡是不是華殷國安氏後人居住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歷史還真是悠遠。
羑離搖頭,臉色一片清冷:“不是,都是僑居在這裡的安氏族人,和你無關。”
他推開了那扇風塵僕僕的門,走了進去,斜陽越來越暗,亮光也越來越微弱,他的背影瞬息間就隱藏在了光與影之中,卻如同是神踏入了黑暗。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才聽到羑離正在叫我。
“酒酒,進來吧。”
我這纔回過神,跨過門檻,跳進了祠堂。
這時,羑離觸動了一個機關,那機關安置在祠堂左上方,而我看到他的手中忽的一下冒出一串火苗,那是鬼火。但卻也能點着這個燈盞,那用獸性鑄造的燈盞一下就被點亮了,雖然不是很亮,但是隨着這一火苗的點燃,我看到一連串符文從燈盞上飄起,如同封印被解除一般。
而就在符文在那燈盞上迸現出來完的時候,我感覺整個祠堂都在晃動。我的腦袋也一陣眩暈,我只感覺整個祠堂都在旋轉,對,地面在旋轉?
我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腳下那層石頭鑿成的地面砰的一聲從中間開始往兩邊打開。眼前被一道亮光一驚,我的腦袋還沒從眩暈中調整過來,眼前就浮現出一副巨大的神奇的畫卷。
這是,地下王陵?
石頭做的那層地面從中間分開,呈現在我面前的是被一層透明的東西遮擋起來的地下王陵。原來如此,我所在的祠堂,完全只是一個門……我震驚的看着眼前腳下的一切,偌大的王陵,氣派的兵馬俑將整個王陵圍了起來,如同守護這座王陵的戰士,成山成堆的寶藏,鱗次櫛比的店鋪。不,與其說是王陵,倒不如說把王城最繁華的街道宮殿都放了進來。
鱗次櫛比的店鋪,唯妙唯俏的平常百姓,上朝的官員,騎馬走過的異國商人……每一家商店裡都有玲琅滿目的商品,奇珍異寶,應有盡有,每一個人物角色都是那麼的逼真細緻,仿若是生生將整個活人放在那裡。整個畫面那麼逼真,那麼真實,讓我移不開眼睛。如果是畫面,那這畫面也太生動了。如果是雕刻,那我似乎都能感覺到這雕塑的呼吸。我好想聽到了街上那些人的談話聲,小販的吆喝聲,馬兒的嘶鳴聲。
“我們要下去嗎?羑離?怎麼打開這道透明的門?”我摸着地面透明卻堅硬無比的東西,擡頭問道。
羑離走到祠堂的東方,然後指着那裡的一汪乾枯的水潭對我說,“只有你的血液才能打開這道門,除此之外,就是唐欽禹。”羑離眼裡飄過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緒,但我相信他。我走過去,將自己的手指咬開一個口氣,一滴血劃破黑暗,落入這個乾枯已久的好像已經與地面相連的水潭中。
就在此時,我聽到水潭下面好像有無數個機關,在一層層被打開,隨後,我聽到我的血液滴進了一灘水澤中,“滴答——”
隨着水滴落的聲音,腳下這層透明的東西“咔嚓”一聲,我整個身體隨着往旁邊移動,就要在我撞到牆壁時,我被羑離攬住了腰身,輕飄飄的落在半空中。
我這才能一眼望到整個王陵,從東到西,從北向南。我這一低頭俯瞰,整個王陵的佈局和構造都盡收眼底。城門口有一長串從城外歸來的戰士,他們進了城門,拿着屬於王國的旗幟,旗幟招展,卻是敗的字樣,而後面的將領,無一不傷痕累累,城裡從那頭開始一路陷入恐慌……
我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是誰的陵墓?”我喃喃的問道。
“這不是陵墓,這是王城。”羑離對我說道。
“對,王城,爲什麼……我感覺就像是時間忽然在這王城裡靜止了……”我低聲呢喃着,帶着對這一切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但是羑離卻沒有再告訴我更多。
我搖搖頭,下一刻就從他手中脫落,落在的街道上,如同這街上塑造的其中一個人。
“還記得嗎?你曾經住過的地方。”羑離笑着指着不遠處的恢宏建築,雖然不似皇宮那般宏偉壯觀大氣,但也算的上這整座城池中的大家,只見那硃紅色的大門大大打開,門外還站着一排排守門的將士,畫面很熟悉,與此相匹配的笑聲和說話聲傳入我的耳中,但回過神來,眼前又是那死氣沉沉的樣子,莊嚴而肅穆。所有的一切都被靜止了,又像是瞬時間被抽去了生命,也想是被什麼凝固了,在一瞬間被凝固了。
我輕輕的踩在這片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一步步向庭院裡面走去。我路過庭院的走廊,如同歸家的人行走在自己家的庭院裡,又像是踏進了唐家的庭院,我看到神情壓抑的僕人和婢女,小心的行走在道路旁,卻都是靜止不動的模樣。還有路過的一隊士兵,個個神情慌張,仍然是靜止不動如同雕塑,這比秦始皇的兵馬俑更加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