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那麼得意,不過我這一看,還真的是很驚歎,看來不僅是陽界有科技,陰間的科技還更勝一籌。
我原本以爲陰森森的冥界沒什麼好的,現在看來估計我以前看到的也只是表面吧。
這麼想着,我就看到他用鼠標點進去一個人物的頭像,我指着那排各色各樣看起來很神的人物頭像問道:“這些是人還是鬼?難道是鬼差?”
“這裡,就羅列出了官方認可的引路通靈人。只要一查就查出來了,以防被騙。現在這個通靈市場也是亂象叢生。”他一副憂國憂民的小模樣,我看着覺得還挺逗的。
隨後他指着其中一個對我說:“這個資歷最高,本事也很大,是爲數不多能幫你進地獄的神婆,我推薦她。”
我湊近了一看,就看到偌大的電腦屏幕裡出現那神婆的模樣,杵着一根柺杖,坐在像是村口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跳來跳去的小女鬼,大概三四的樣子。
真是活靈活現,我的確是被驚到了。
“可是,像是這種知名度很高的通靈師,收費應該很貴吧。”我擔心的說着。
但是小老闆卻搖頭了,一搖頭我就覺得還有希望。
“你沒錢我知道,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幫你。”
“什麼辦法?”他餿主意還是挺多的。
“你那鏡子,反正也放不出來唐欽禹,我可以告訴你打開它的辦法,你交換給她,應該可以。”
想想看,這也不是騙。
可是,讓我把唐欽禹交出來,我心裡千萬個不願意。
“你放心,這只是暫時的,她會送你下去,你是和她一路的,她自然會帶上鏡子。你實際上也沒和他分離。”他像是循循善誘對我開解着。
事情有輕重緩急,有舍纔有得,我這麼想着,不甘心的將鏡子拿在面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鏡面出現了欽禹的冷漠的面龐,只是他出現的快,消失得也快,似乎只是爲了給我一個不屑的眼神。
看來我的嘆氣吵到他了吧。
那門剛纔我們說的話,他應該是聽到了,他沒有反對,那就不會怨我。
我答應了小老闆的建議,他又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只是我還不知道那神婆住在哪裡。
“她住在哪裡?”我問道、
“像是我現在爲你提供這麼多消息,足足可以值一個億了。”他拍了拍桌子然後從位置上站起來對我說:“像是這種大神級別的神婆,一般都是飄忽在各地,誰知道她在哪裡?”
“那我怎麼找到她?”他怎麼每次說話都這樣,包括唐欽禹那件事,告訴了一半,正當我確信無疑的時候,又說最關鍵的那部分不知道。
“這次你就放心,雖然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我有辦法讓你找到她。”幸好這一次他說他有辦法。
我放心下來,就看到他轉身又進了屋子,難道是去拿什麼其他寶貝?
過了一會兒,他從裡屋出來,手中拿着一個簿子,他從那泛着枯黃的紙中找到什麼,隨後翻到一頁,我湊上去看了一眼,那上面記載着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這是……”我疑惑的問着小老闆。
“這是我老爸向司命官那裡借來的生死簿。”他說完,就拿出六個銅錢,還有六根蠟燭,分別放在地上各個角落,呈一個圓形圍起來。
我坐在太師椅上看着他的手指合攏,不知道捏了什麼印,那地上的燭火就開始跳躍起來,隨即那銅錢開始在地上旋轉。
“咣——”只聽一聲銅錢鳴叫的聲音,他口中唸叨一個字:“到!”
隨即其中無盞燭火全部瞬間熄滅,我詫異的看着其中唯一亮着的一盞燭火,看着那跳動的火焰上,正燃燒着一張模糊的臉。
那臉就像是海市脣樓,漸漸從模糊到清晰,而那臉蛋上,一雙渾濁的雙眼,藏着一份犀利,臉上已經有很多老人斑,正定定的看着我,只是一眼她就移開了眼睛,這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剛剛唐欽禹就是這樣的。
我看着那神奇的幻影,嘖嘖稱奇。小老闆對着那畫面對我說:“這是我用她的八字找到的她,看到這蠟燭的方位了嗎?你從這裡出發,向東北方向而去,只要帶着這六枚銅錢,你就可以找到她。”
說着,他就彎腰將那六枚銅錢撿起來,然後對我說:“你扯一小戳頭髮下來吧。”
“啊?”我詫異的看着他的臉,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怎麼又是頭髮?但是這也比放我血好啊。
我拿着剪刀,一刀下去,剪下來一截長髮,遞給他。
他嘟着嘴認真的審視了我的頭髮,我不滿的問:“你還看髮質好不好嗎?”
“不是,只是想問,你多久沒洗頭髮了。”他嫌棄的說着,我纔想起我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洗澡洗頭了,想要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尷尬的低下頭。
他只是損了我一句,隨後將我的頭髮搓成一捆,然後放在那點燃的火燭上烤了一下,奇怪的是我根本沒有聞到糊味,他將那烤好的頭髮將銅錢穿起來,然後遞給我。
我接過那頭髮銅錢,震驚的看着我的頭髮竟然成了一撮硬實耐磨的一捆,粘稠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根黑繩。
“這個你放好,這是一根簡單的尋魂鈴,只要你靠近那神婆,這銅錢就會響起,之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我感覺自己真是祖國真正的棟樑。”他自大的說完,就虛弱的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眼神中帶着一絲疲憊。
看來他是真累了,這麼小的孩子,就算是再能幹再強,也是小孩,我拿着銅鈴認真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我相信你的能力,我離開這段時間,請你也幫我留意下靈吧,他一個人身上有太多的重任,你和他離得這麼近,腦子又這麼靈。”
“這還用你說,現在你可以馬不停蹄的離開了,靈如對我家也是照顧得很,我們之間當然會互幫互助的。”
聽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但是往東北方向走,說是東北這方向也太籠統了,我只能將希望都放在這尋魂鈴上。
如果是坐汽車會坐很久,所以我買了火車票,這樣至少能在鈴聲有動靜的時候下車,鎖定範圍。
我當晚就回了客棧,好好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好,第二天才帶着簡單的行李離開客棧,我走的時候北街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靈仍然坐在街頭,看來他還需要時間。
我來不及和她告別,就從他身側揹着一個旅行包離開了,裡面大多是吃的,放了好多壓縮餅乾,以備不時之需。我感覺前程坎坷,心裡也莫名的沉重,但是我必須走上這條路。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牌和別在腰間的尋魂鈴,跟着人羣上了火車,因爲這是途徑的站,所以根本就買不到坐票,我只能買一等座,等我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的旁邊坐着一個拿着一幅畫的老太太,我沒有代大個的行李,而她也沒有其他的行李,只是拿着一塊偌大的畫板,特別的顯眼,畫板被一塊質地柔軟的白色布料遮蓋住,其他人就算會好奇畫裡面的內容,但是也根本看不到。
我坐在靠走廊的地方,她坐在靠窗戶的地方,一等座一行只有四個座位,走廊的兩邊各有兩個。
我側頭看了她一眼,直覺告訴我,我碰到她也是冥冥中註定的事情,她的頭看向窗外,我不能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她的髮絲發白,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如同一副畫。很靜的老人。
火車離開站臺,我也看向窗外。我想了想還是應該給我爸爸發個短信或是打個電話,雖然他知道我今天離開,但是我沒有帶上靈他肯定是知道的,那我需要讓他放下心向他保證我的安全。
但是我沒有手機,我不好意思的看着旁邊沉思的老太太,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比起父親的着急的心思,我覺得我應該請她幫忙一下。
“不好意思,請問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窗外傳來火車匡次匡次的聲音,因爲不好意思,我的聲音也很小聲,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正當我想要再問一次的時候,她忽然轉過頭來,我看着她花白的髮絲下,竟然有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和我今天在山上看到的老太太的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爲什麼?
爲什麼她頭髮花白,身體也微微的佝僂,眼睛卻如此的明亮閃爍,就如同一個妙齡少女,只是她臉上的老人斑和密密麻麻的周圍出賣了她的年齡,帶着這樣的疑問,我慢慢移開眼神。
很快,她就將擱放在頭頂上的眼鏡放下來,這眼鏡應該是老花鏡,一放在她的眼睛上,我就看不出來她那雙眼睛有多明亮,這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我感覺到驚異,她也露出詫異的表情看着我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人老了,耳朵不好使。”
她說的我倒是聽清楚了 ,我忙好意思的又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