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1日,我獨自行走在甚囂塵上的街道上,周圍的人們因爲這個“關棍節”而狂歡着,好像有發泄不完的興奮,激動不已的開心。他們夢想着未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理所應當的快樂。
而那些快樂,從來都不屬於我,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孩,今年我十八歲,而醫生當初給我下的結論就是,我活不過十八歲。
我苟延殘喘在這個世界,一晃眼已經十八年了,眼前琳琅滿目的商店晃花了我的眼睛。我看起來與周圍人沒什麼差別,一顆脆弱的心臟,卻讓我從很小就體會到死亡陰影究竟有多讓人害怕。
“嘟嘟嘟——”我低頭從包裡掏出電話,是爸爸打來的。
“酒酒,你跑到哪裡去了,今天可是要去醫院的,你怎麼不在學校?”電話那邊傳來爸爸焦急的聲音,是的,我現在應該像是其他高三學生一樣待在教室裡上自習。但是很多時候,我都會從學校裡跑出來,逃出來個讓我窒息的地方,他們的高三有那麼多夢想,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們去拼。而我呢?也許就在下一刻,我的心臟就會驟然停止跳動。
“爸爸,你回去吧,晚點我會自己回去。”我不會認爲自己這樣就是怨天尤人,我只是覺得命運對我太不公平了,我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但這注定只是一個夢,夢醒了,也許我就死了。
“嘀嘀——”一聲電瓶車的喇叭聲從耳旁傳來,我驚慌的轉過頭去看這個突然竄進人行道正準備轉彎的電瓶車,還來不及躲閃,就被一股衝勁撞倒在地。
心口一陣絞痛,連帶着一種強烈的胸悶,我感覺一陣頭暈,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這種場景,我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惶恐中,我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片。
就在此時,我的手腕被一打,那藥片從我手中紛紛往下落。我憋着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坐在地上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眼睛賊亮,不屑的看着我說:“怎麼?小姑娘,新的碰瓷招數啊?你練過幾遍了啊?”
我翻着白眼,低頭去找藥片,卻在下一刻,被人一推,我重重倒在地上:“演得還挺像的嘛,可惜大爺我就是一個碰瓷專業戶,你找錯人了。趕緊起來,讓開。”男人的聲音尖銳,那聲音裡的火氣一點一點匯聚,最後一個字忽然拔高。
也因爲這忽然拔高的音量,似乎抽走了我最後一絲理智,心臟驟然停止,我呼吸不上來,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原來我的死相不是最醜也不是最難看,只是很有戲劇性。昏沉中,我眼睛緊閉着,就連靈魂深處也一片寂靜。
心臟停止,原來大腦還沒有死透,我還隱約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
我被送進醫院,一聲一聲熟悉的重擊響徹在我的胸口,醫生們想盡一切辦法讓我的心臟重新恢復跳動,我的大腦也越來越沉重,腦徹底死亡只是須臾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