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的狀況詭異之極,他在蓮心的認知中一向溫和瀟灑,何曾像這般乖戾兇殘,她擔心他入魔了。不過從破穹那裡知道凌天只是魔族血統覺醒,她才稍稍放下一顆懸着的心。
從破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凌天爲什麼這樣,蓮心娥眉微蹙,雖然知道凌天性命無恙,不過卻也很擔心凌天這種狀態。破穹說的甚是輕鬆,不過她纔不相信魔族覺醒對凌天沒有什麼影響,凌天此時魔氣縈繞,滿眼的兇厲光芒讓她都感到不寒而慄。
也許是從凌天身上感受到了令他心悸的氣息,雲嵐兩人不敢妄動,他們膽顫心驚,此時唯一讓他們心安的是蓮心並沒有動手的一意思。
蓮心一心在凌天身上,對雲嵐兩人的殺心自是少了不少。雲嵐知道只要不傷害凌天,蓮心有很大可能不會對他們出手。
念及此處,雲嵐雖然修爲比凌天強不少,卻也不敢妄動,他不想引起蓮心出手。所以情況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一個不到神化期的小修士居然攔阻了分神期高手的道路,而這個分神期的高手居然滿是畏懼之色,這情形讓人匪夷所思。
凌天和雲嵐對峙,一時間都沒有動手的意思。
“破穹前輩,凌天,凌天他……”蓮心欲言又止,美眸中滿是擔憂:“他這種狀態很不好,好像有點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啊。”
“唉,凌天心中揹負太多東西了。”破穹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你又這般情況,他打擊甚大,魔族血統覺醒之後,他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這,這可如何是好。”聽了破穹的話,蓮心更加擔心:“魔族入魔,是不是更加徹底,很難再恢復清醒?”
“唉……”破穹長長嘆了一口氣,語氣中隱隱有些擔心:“是啊,魔族入魔比尋常修士入魔還要恐怖,完全入魔之後怕是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破穹前輩,您見多識廣,您一定知道怎麼解救凌天。”蓮心美眸淚光瑩瑩,央求起破穹:“前輩,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凌天。”
“唉,我跟凌天相交甚久,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凌天陷入魔道呢。”破穹嘆道,語氣中帶着無盡的無奈:“可是凌天此時心魔太深,執念太過,怕是很難被喚醒。”
“這,這……”蓮心喃喃,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落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如果我知道凌天會這樣,我絕對不會燃燒靈魂,讓他陷入這般境地。”
入魔之後會淪爲殺戮機器,只會本能的殺戮,比行屍走肉都不如,可以說凌天這是生不如死,蓮心沒想到事情會到如今的地步。
“咦,有了,我想到一種辦法,可能能穩住凌天的情緒。”突然,破穹一喜,語氣中滿是激動,見蓮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央求的模樣,他繼續道:“如果現在給凌天一個希望,那麼沒準他能從魔族血脈中掙脫出來。”
“前輩,您說說要怎麼做?”蓮心激動不已,看着不遠處的凌天,她眼神堅毅:“您說是什麼辦法,需要我做什麼,我就是死也要做到。”
聽說凌天有救,蓮心激動之極,可是再說到“死”這個字眼的時候,她眼眸中黯然不已,不過更多的是擔憂。她已經燃燒靈魂,時日無多,縱使能幫助凌天,可是上天會不會給她足夠的時間呢?
“嘿嘿,自然要你幫忙,你也不用擔心時間不夠。”破穹人老成精,自是知道蓮心在擔憂什麼:“如果計劃進展順利的話,沒準你也不會徹底形神俱滅,只不過你可能要陷入長時間的休眠之中。”
“前輩,您快點說是什麼辦法,我怕再晚就來不及了。“蓮心慌忙催促,神態焦急:“只要凌天沒事就行,至於我,我麼,最糟的情況也不過形神俱滅。”
燃燒靈魂後鐵定會形神俱滅,蓮心不相信自己能活下去,破穹那般說她以爲只是在安慰自己,她沒有抱一點希望。
“嘖嘖,小丫頭,看來你不相信我的話啊。”破穹嘖嘖不已,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凌天能不能活下去還要靠你呢,你怎麼能失去希望呢?”
“前輩,您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有可能活下去?!”聽到自己有可能活着,蓮心激動不已,不過在看到凌天全身的魔氣更加濃郁的時候,她激動稍減,擔憂之色更濃:“前輩,求你快點告訴我怎麼做吧,我們耽誤一分凌天入魔的可能就會大一分。”
“嗯,好吧。”破穹也不敢耽擱,然後語氣凝重,囑咐道:“蓮心,等下你要配合我,事情成敗就看你的了。”
“嗯,前輩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你。”見破穹鄭重其事,蓮心壓力頗大,不過想到要救助凌天,她眼神堅毅如鐵:“只要凌天沒事,讓我做什麼都行。”
“好,走,去找凌天。”破穹開口,然後化作一道金光而去。
蓮心身形一動,也追了上去。
破穹和蓮心是用神識交流,雲嵐等人在對峙,更不可能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凌天全身魔煞之氣縈繞,全身微微顫抖,他心中隱隱有一種嗜血的慾望,忍不住想將眼前的雲嵐和雲霄屠殺。凌天隱隱知道自己的狀態,全力剋制,可是想到蓮心會像父母一般隨風而逝,他心中悲憤欲絕,忍不住就想就此沉淪,藉以逃避現實。
心中嗜血的慾望越來越強,凌天全身的魔煞之氣外溢,威勢滔天,隨時都有出手的可能。
“凌天,住手,控制你心中的殺念。”破穹的聲音響起在凌天腦海中:“難道你想就此沉淪殺戮之中,淪爲行屍走肉?”
破穹在凌天心中的地位頗重,聽到破穹勸解,凌天心中稍稍清明,可是在看到蓮心全身外溢濛濛光芒的時候,他心中悲痛欲絕,情緒激動,全身的煞氣隱隱有剋制不住的跡象。
“蓮心都這樣了,你讓我如何做,讓我如何面對月兒。”凌天聲音嘶啞,陰冷氣息濃郁:“我答應了月兒要帶蓮心回去,可是,可是……”
聞言,蓮心嬌軀微微顫抖,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她求助似地看着破穹。
沒有理會蓮心的眼神,破穹繼續說道:“難道你殺了雲霄他們蓮心就能復活麼?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今天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殺念,你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我知道,我知道。”凌天咆哮:“可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殺了他們給蓮心陪葬,至於我入不入魔,我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蓮心嬌喝,聲音悽婉:“我不想看着你這樣,如果你陷入魔道,那麼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價值,你知道麼,你這樣做很對不起我。”
聽着蓮心的一字一句,凌天身軀微微顫抖,眼神也有些清明起來,他頭疼痛欲裂,忍不住抱着頭,臉上肌肉抽搐,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蓮心,我知道我這樣對不起你。”凌天說道:“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想殺了他們,我要爲你報仇,我不能看着你白白死去。”
“凌天,如果你殺了雲霄他們,蓮心纔是白白死了呢。”破穹怒喝,然後語氣突然一轉,道:“再說蓮心也並不是說一定會死,你還有可能救助她呢?”
聽着破穹前一句話,凌天傷心欲絕,心中矛盾之極。不過在聽到後一句的時候,他猛地一個激靈,語氣激動之極:“破穹,你剛纔說什麼,你說蓮心還有可能不死,是麼?你剛纔是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不是爲了安慰我才故意這般說的吧?”
凌天唯恐自己是在幻聽,他緊張之極,重複詢問破穹,想再一次確定。
“沒錯,蓮心沒準還有救。”破穹語氣凝重,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一絲:“茲事體大,我怎麼可能拿蓮心的生死跟你開玩笑。我沒有騙你,蓮心還有救,也只有你才能救她,所以你現在要清醒過來,不能入魔,不然蓮心就徹底無救了。”
“真的,你真的沒有騙我。”凌天激動之極,不過突然他搖了搖頭,眼眸中滿是質疑:“不對,破穹,你一定在欺騙我,蓮心燃燒靈魂了,又怎麼可能還有救?再說當初父親他們燃燒靈魂的時候你怎麼沒說有辦法救,現在卻說這些?”
破穹是看着凌雲夫婦燃燒靈魂的,他當時並沒有說有辦法解救,此時卻說有辦法救助蓮心,這無疑會讓凌天懷疑,懷疑他爲了讓自己情形而欺騙自己。
“我自是不會騙你。”破穹語氣凝重:“當時的你真的沒有辦法救助你父母,可是現在的你卻有能力救助蓮心,這是真的。”
“爲什麼我當時救不下父母?”凌天不明所以,心中的懷疑更濃:“可是現在卻有辦法救助蓮心,你這話如何能讓我相信?”
“凌天,我沒有騙你。”破穹再一次說道,見凌天猶然懷疑,他一字一頓道:“因爲你當時沒有修煉好封——神——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