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孟說道:“小云,咱們先去檳城警局瞭解一下情況。”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從三亞到了吉隆坡,再轉公交巴士前往檳城,大概四個小時後,終於到了警局門口。就像長方形的堡壘,橫跨在地面上,非常的宏偉壯觀,一共有四層樓,門口的臺階上聳立着三種國旗。
走進一間辦公室,華裔警員坐在椅子上,閱讀着各種各樣的文件檔案,穿着一套黑色警服,帽子放在桌邊,加上一張非常認真的臉,感覺好像抓到了犯人。
太叔孟很有禮貌的打招呼說道:“壤駟馬先生,您好,我是上海來的偵探。等下,怎麼感覺不一樣呢?您在視頻裡威嚴很多。”
“謝謝你的稱讚,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子,我想要了解一下拓跋珍閨蜜的案子,順便聽聽您的看法,可以嗎?”
“很抱歉,我並不知道作案手法,名偵探。不過,死者的確有抑鬱症,醫院裡有一些治療的記錄。”
“您覺得兇手會是哪些人呢?”
“追求之後被拒絕的男人吧!或者嫉妒她漂亮的女人,這兩種往往會變成兇手。”
“您認爲拓跋珍嗎?”
“也不能排除。她和死者從小長大,肯定知道自己的閨蜜被抑鬱症困擾,之所以產生可怕的念頭,乾脆幫她脫離痛苦。”
“這個猜測不錯,您有沒有案發之後,就去詢問街坊鄰居呢?”
“當然了,大概昨天晚上的十二點鐘,鄰居又聽見一聲慘叫。因爲聲音太大,驚擾了唐人街,一部分人很是擔心就上門探望。”
“後來呢?”
“一些街坊鄰居到了房子裡,拓跋珍鮮血淋淋的跑出臥室。她想要逃離案發現場,結果被堵住道路,只能倒坐在地板上。街坊鄰居都認爲是她殺的,並且及時報警,等到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拓跋珍的閨蜜死在衣櫃裡面,脖子被割一刀,血液浸透全部的衣服。”
“壤駟馬先生,您講述的很好,我能提出一個問題嗎?”
“好啊。”
“如果是拓跋珍殺的,她爲什麼讓自己的閨蜜叫起來,而且街坊鄰居都聽見了,表明自己就是兇手嗎?”
“問得很尖銳。也許拓跋珍幫忙閨蜜輕生時,死者突然害怕了呢?之所以想要大聲呼救,結果還來不及喊出來,只是發出一聲尖叫,最終脖子被割一刀。”
“有點道理,據我所知,拓跋珍和死者的感情很好,爲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剛纔那些話只是個人看法,其實還有另一種解釋,假如死者在臥室裡已經被攻擊,拓跋珍聽到一聲喊叫,立馬跑進去查看。這時候,滿臉關心的街坊鄰居趕來了,並且目睹她出來,只是慌慌張張的想要報警,結果被當成殺人犯。”
太叔孟思考一下,點點頭道:“壤駟馬先生,我非常認同您的說法。當時所有人的心裡產生恐懼,認爲在案發現場的拓跋珍,就是殺人兇手。好了,我們不能在這間辦公室推理來推理去,感覺在浪費時間。這樣吧,您帶我們去案發現場,只能經過檢查以後,纔會知道當時發生什麼事情。”
半小時後,壤駟馬帶着太叔孟和公良雲到了檳城的唐人街,警車停在一條繁華的街道邊,房子非常復古,不過遊客衆多。拓跋珍就在一棟六層樓的房子門口,等待太叔孟和公良雲。
沿着狹小的樓梯爬上去,木板臺階發出咯吱的聲音,只能放輕腳步,生怕打擾其他住戶。
過了一會兒,太叔孟和公良雲站在五樓的走廊,只見房門非常厚,地面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塑料袋,進了客廳,一套芥末色的沙發放在窗戶下,左邊有飲水機,白色的窗簾垂直着,房間陰暗無比,但是沒有聞到發黴的味道,總感覺很溫馨,也許是不通風的緣故,屋裡就像開空調一樣。
拓跋珍一邊扒拉沙發上的抱枕,一邊說道:“名偵探,我以爲你不來了,真的很感謝你,竟然從三亞灣過來。”
“不算什麼,我可是一名尋找真相的偵探,當然要親自調查一下案發現場。你當天晚上在哪裡?”
“我是從公司回來。閨蜜就在廚房裡,我也沒有跟她說話,直接去了浴室放水,然後我聽到她的叫聲。”
“對了,你們經常吵架嗎?”
“當然,雖然矛盾很多,但是都包容下來了。之所以,我們住在一起那麼多年。”
“很多人認爲你是兇手,你怎麼看待這個問題呢?”
“我是問心無愧,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啊?如今我閨蜜死了,最大疑惑的是我,因爲我確定屋裡沒有任何人,她怎麼會被割喉!”
“你不是向警方證明自己了嗎?怎麼還要我接下案子。”
“案子起初被定爲自殺。後來,網上掀起一大批議論,說我是直接導致自己閨蜜死亡的兇手,隨着時間的流逝,不到兩小時,網友們直接認爲我是殺人犯。我真的忍受不了,用很多辦法,終於找到你的聯繫方式。”
“謝謝你的信任。我假設一下,如果你不是真正的兇手,而且向警方陳述自己的證詞,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名偵探,我知道你的辦案能力豐富,而且常常帶入感情,並且相安無事的脫穎出來,真是一名意志堅定的偵探。”
“拓跋珍小姐,你過獎了,這是作爲一名偵探必要的承受能力。行了,我們快點進入正題吧。”
拓跋珍拿出手機,屏幕上呈現一個男人的照片,指着說道:“他就是我閨蜜的前男朋友。”
“叫什麼名字?你又如何知道他的信息呢?”
“哦,我閨蜜的房間裡有一本同學錄,就放在書架上。”
“他的頭髮跟我差不多長,一對小小的眼睛,難怪那麼無神。不過,他作爲一名文藝部隊員,爲什麼非要健身呢?”
“你看出來了,他的確有八塊腹肌。同學錄裡還有一張照片,他的上身並沒有穿衣服,所以我才知道。”
“你肯定做了很多調查,應該知道兩人的戀情,請你詳細說一下。”
“閨蜜從小喜歡寫日記,我早就有資格閱讀,所以我概括一下她和前男朋友的事情吧!”
“非常感謝。”
“她的前男朋友叫樂正室,在非常嚴厲的家庭長大。因爲父母都是老師,爲了自己的兒子考上重點大學,附加很多功課。大概高二,他遇見我的閨蜜,並且認識我這個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我當時很納悶,自從那個男生出現以後,閨蜜很少跟我一起回家。後來,我們三個人一起考上重點大學,就在上海。我知道兩個人還沒有分開。接下來就發生出軌事件,她的前男朋友特別會挑日子,就在大一新生軍訓的時候,被我閨蜜碰見了,兩人就在陰涼的柳樹下親熱。”
“這就是色膽包天,接下來又發生什麼事情呢?”
“從日記裡得知,我閨蜜和那個傢伙是在出軌事件之後,就是第二天早上。我當時還不知道,只是看見她跑進宿舍,趴在牀單上大哭起來。當時的我因爲軍訓太累了,並沒有去關心,只是幫忙蓋了被子,直接去食堂打飯。”
“你閨蜜竟然有寫日記的習慣,她有沒有寫下如何被短信騷擾呢?或者是不是她的前男朋友重新追求。”
“沒有,因爲我們大學畢業以後,她就停筆了。”
“最後一篇日記提到什麼事情呢?”
“很普通的內容,吃飯、逛街、還有我和一些同學。不過最後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細想以後,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特別害怕。”
“說什麼呢?”
“她說:‘從此黑暗多了一個我’”
“我是這樣理解的,分手之後,她的抑鬱症越來越強烈,導致以後的情緒不穩定,就會獨自在房間裡吵鬧。”
“是的,自從我們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她痛苦的叫聲。”
“你詳細說一下案發當天的情況吧?”
“我走進沒有亮燈的客廳,卻看見她站在廚房裡,一臉驚悚地拿着刀具。當時我特別害怕,直到她恢復笑臉之後,才認定黑暗中站的人是我。慢慢放下菜刀,又繼續洗了手邊的碗筷,堆得像座寶塔一樣,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搖搖擺擺。因爲我工作太累了,並沒有搭理她,伸手按了門後面的電燈開關,直接走向浴室。”
“看來她被騷擾的人嚇得不輕,之所以拿着菜刀防身,但是,你也真的不關心她。好了,說一說你聽到她的喊叫聲後,那段時間裡,你看見什麼呢?”
“當時我正在洗澡,就聽到一聲慘痛的喊叫,披了一件毛巾就往外跑。推開臥室門,她躺在衣櫃裡,身邊掉落着一把水果刀,刃口沾滿鮮血。我慌慌張張的跑過去,她奄奄一息的伸起雙手,用盡最後的力氣推了一把,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走開,用着乾淨的牀單堵住脖子上的傷口,可是鮮血一直在流。我當時真的很盡力在救她,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結果沒有呼吸了。她的臉頰煞白,眼睛並沒有閉上,一直看着我,好像在埋怨一樣。如今我依然記得,當時被嚇到的表情,是多麼的驚悚又難看。我的雙手也沾滿鮮血,才意識到要去報警。萬萬沒有想到,被踹門進來的街坊鄰居擋住去路了。”
太叔孟安慰道:“不是你的錯,卻讓你經歷折磨。但是你閨蜜沒有把門反鎖嗎?”
拓跋珍說道:“是的。我只是輕輕把門一推,就進到臥室裡面。”
“你可以詳細說一下她躺的情景嗎?”
“當然。衣櫃是在門口左邊,一共有四個不同空間的隔層,裝滿衣褲和被單,她就躺在最中間,身體靠在木板塊上,流着鮮血,浸透胸前的衣服。”
“對了,你並沒有把她的名字寫在短信裡,到底叫什麼呢?”
“漆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