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不出意外很快發送到涼泰的手機上,只寫了簡短的一句話:“西城開發區逸城別苑306幢。”
“是別墅啊,乖乖。”涼泰自語道,緊接着他調出百度地圖,路徑顯示20.6公里,駕車時長1小時30分鐘。涼泰倒吸一口涼氣。
顯然如果打一輛出租車的話會更快一些,不過自己本就捉衿見肘的錢包根本無法承擔這筆開銷。“算了,還是坐公交車,再倒車吧。”這種方式雖然會慢幾個小時,但會少花很多錢。
軟件導出最佳路線,奇怪的是,最佳公交路線只比駕車慢了15分鐘,也就是1小時45分鐘。
“駕車只比公交車快一點,這是什麼邏輯?”涼泰暗忖着。內心卻十分高興,這就意味着,黃昏前自己便能趕到目的地。
城市的交通主幹道長時間被車輛圍的水泄不通,即便是騎行的人往往也相形見絀。於是,在郊區買大平層甚至別墅成了當下買房人的第一選擇。價格划算不說還能避免上下班高峰期的堵車情況,XC區的商鋪也隨之開的到處都是。涼泰所做的公交車只堵了一小段路,接下來便暢通無阻。比預計時間還早10分鐘到站——西城開發區。
涼泰下了車,根據導航搭乘一班公車,再走上一段路,大約二十分鐘就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美麗整齊的住宅區,該地區清一色的高級住宅,偶爾可見一般稱之爲別墅的氣派房子。這附近曾經是一片叢林,開發商來了以後將其變爲高樓林立的現代化風。從某一方面考慮,開發商圈錢的同時也解決了年輕人想要擁有一套房子的打算,可以說是各取所需了。
嚴格說起來,這附近的路並沒有那麼狹窄,可是兩幢別墅之間過道並不寬裕。或許這樣能營造出“曲徑通幽”般的靜謐與自然吧!
幾年前,稻城也曾不經意間談起這裡的別墅,還揚言要帶涼泰來瞧瞧,只不過被當場拒絕了。因爲自他記事起,父親就是個窮光蛋,連自己住的幾十平小屋,都是按揭貸款買的,貸款人時不時會打來催債電話。但上午角木的電話,讓涼泰不得不對自己的決定重新審視起來。
沿着外牆走,涼泰來到門牌號是306的別墅前,按下門鈴。等了很久沒人來應門,監控顯示的畫面並沒有如期待般出現屋主人的面龐。涼泰看了看時間,6點23分。
這下要如何打發時間,還不至於錯過屋主人回來。突然,院子裡的彈丸機引起了涼泰的注意,那是一臺紅綠相間,還有其他幾種顏色組成的。這並不重要,涼泰很久之前就想打彈丸了。
雖然是別人的家,但一想起或許會有桃實被害案有關的線索,不請自入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了。通往二樓的階梯採用西式建築風格,涼泰無意上樓。
“啪”彈丸機不出意外的開始運作,在外力的作用下,第一顆紅球發射出去,在到達最高點“噗”的被橫杆一擋,原本只要下落就能觸碰到獎品的紅球改變了方向,涼泰一陣嘆息。第二顆藍球緊隨其後,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徑直落入懸浮窗裡。“是小獎品啊。”涼泰有些失望。
正在他聚精會神打彈丸的時候,一個男人卻出現在涼泰身後。涼泰聽到腳步聲嚇了一跳,他的第一反應是,糟了!屋主人回來了。
他並沒有想好應對的措辭來解釋無故闖入別人家的事情。如果堂而皇之的說:“喂,我是警視廳的警察,奉命來調查嫌疑人的線索!”估計會被當作入室行竊的小偷,
當場被警方帶走。正在他糾結的當口,男人卻先開口說話了。
“請問......”他出聲詢問道。
涼泰嚇了一跳,大腦飛速運轉。難不成眼前這個人並非屋主人。
“啊,對不起。”他說,“昨天在送桐磊先生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把手錶落在院子裡了。我看大門沒有關,就自己進來了。”他將手裡的東西拿給涼泰看,是一支電子錶。
“大門沒有關?奇怪。剛剛按門鈴的時候清楚的記着門是鎖上的。最近老是會遇到些莫名其妙的怪事。”涼泰想。
他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的年齡看起來應該在四十歲左右。眼睛,鼻子,嘴都很普通,是那種扔在大街上都很平凡的人。
“哦,您還有事嗎?”涼泰故作鎮定的口吻詢問。他可不想在這種場合與這陌生男子有太多話。
“請問桐磊先生在家嗎?”
“應該不在吧,我剛纔按了門鈴,並沒有人接聽。”
“不好意思,打擾了。”他點了點頭,與涼泰四目相接,緊接着快速移開,往門那一頭走去。
涼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盡頭處,趕忙從院子走出來,並順手帶過大門,“奇怪,門是怎麼開的?”
這一次涼泰老實巴交的站在街角處等待,大概過了一刻鐘,停車場那邊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並直奔向這幢別墅,應該是屋主人回來了。
涼泰迎了上去,粉紅色的保時捷跑車正往院子裡倒,駕駛座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注意到了涼泰。
涼泰踱步上前,女人眼神閃爍,那眼神好像是在問:“你是誰?”沒等停好車, 涼泰馬上舉起手做了個手刀的姿勢,表示打擾了。
“你是?”女子邊下車邊關上車門。
“我是桐磊先生的朋友,請問他在家嗎?”涼泰想起剛纔男子所說,推測這家屋主人名字叫做桐磊。
果然女子的臉色稍有緩和,“哦,他不在家?請進來坐吧。咦......”女子的聲音有些驚訝,旋即望向院子裡的燈,連走廊的燈也沒有開。
“大概知識出去一下吧。”涼泰似乎看出女子的擔憂。
“應該不會關燈啊。”女子像在思索,沉默了片刻,她從皮包裡拿出鑰匙,走向二樓的階梯。涼泰緊隨其後。
二樓的密碼門鎖着,女子輸入指紋打開門。接着把各處的燈一一摁亮,室內的空氣潮溼,似乎很久沒有開窗通風了。
女子穿過走廊,去擰一間房的門把手,門鎖上了。
“他出門的時候都會上鎖嗎?”涼泰問。
她一邊掏鑰匙,一邊倒着頭回想,“最近他不太鎖門的。”鑰匙一轉,門順勢敞開來。
書房裡同樣沒有開燈,卻不是全黑的。電腦的電源還插着,屏幕發出亮光。
女子摸索着牆壁,按下日光燈的按鈕。
房間中央,一個男子倒在血泊中,血還在茵茵不斷的從他勃頸中滲出。
停頓了幾秒,女子忽然蹲了下來,兩手捂着嘴,嚎啕大哭。
涼泰也戰戰兢兢的往前挪去,這應該就是桐磊吧。他的眼睛幹瞪着,瞳孔已經放大。
“他死了。”涼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