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一刻,正明寺內。
目暮警官調查過智勇主持等人的不在場證明後,讓智勇主持等人留在寺廟內等候,自己則又返回了倉庫內進行現場調查。
目暮警官一走,在高木涉的陪同下,柯南、服部、越水七槻一起走進了會客室內,笑着向智勇主持等人問候一聲,然後開口道:“……大家好,關於草柳先生、山行先生等人被殺害的案子,我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諸位,可以嗎?”
“……這個……倒是沒問題。”會客室內的人彼此對視,然後三浦珍子奇怪地問道,“……不過,看你們的樣子,好像不是警方吧?”
高木涉連忙笑着解釋道:“……這位是越水七槻,這位是服部平次,他們都是這次協助我們警方辦案的偵探。至於這個小朋友是柯南,他算是赫赫有名的毛利偵探的助手吧……”
“原來是這樣啊……”會客室裡的人都點了點頭,然後波多野惠美微笑着說道,“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只要我們知道的,都會回答的。”
“好的,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越水七槻道謝一聲,和柯南、服部平次一起坐下,正準備開問,忽然看到智勇主持站起身來,神情萎靡地說道:“……抱歉,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就問三浦、石田他們吧。我忽然覺得很累,想回自己的房間打坐休息一會兒……”
房間內的人都“啊咧”一聲,表情各異地看向智勇主持。
高木涉更是走到了智勇主持跟前,乾笑着說道:“智勇主持,目暮警官說了,在調查結束以前,希望大家都可以留在會客室裡面,不要擅自離開……”
“警官先生,我真的很累,想要回去休息一下。”智勇主持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舒服,“……你們警方之前不是已經調查過不在場證明了嗎?在月州被殺時,我、慧能、慧山一直都在一起,絕對不是兇手,所以暫時離開也沒什麼……”
“……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就派一個警察在我禪房前守着吧……”
“這個……”高木涉一臉爲難。
智勇主持走出了會客室,慧能、慧山也都站起身來,告罪一聲:“……諸位,真的很抱歉。最近死去的人,都是智勇主持的好朋友,主持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我們去看一下……”
慧能、慧山也離開房間,柯南、服部、越水七槻都有點懵逼——
話說,這是個什麼鬼?他們還沒開始問話呢,就一下子少了三個人……
房間內沉寂了幾秒鐘,然後才聽清水永夫勉強笑着開口道:“……智勇他會這樣,也還算正常吧。別說智勇了,這麼多老朋友一一被殺,我們心裡面也很不舒服……”
“是啊!大家都是從米花大學走出來的人,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忽然被殺害……”島木鬆太郎搖了搖頭。
柯南愣了一下,然後追問道:“在座的各位也都和米花大學有關嗎?”
服部平次緊接着說道:“……我記得,三浦珍子女士是米花大學的教授,石田遠則先生是米花大學的副教授,島木鬆太郎是米花大學主任,清水永夫先生和波多野惠美小姐是……”
“……二十多年前,我在米花大學當過助教。”清水永夫自我介紹。
波多野惠美也笑着說道:“我是米花大學畢業的學生,三年前畢業的……”
“呃……”越水七槻這裡眨眼,掃了一眼跟前衆人,“話說起來,在座的諸位裡面,似乎只有波多野小姐一個是年輕人吧……”
“是啊,沒錯。”三浦珍子點了點頭,神情也不太好看,“……波多野小姐是受惠理子的影響,纔開始來正明寺拜佛,之後也加入了正明社。除了她之外,我們在座的都有二十多年交情了,看着多年認識的人一個接着一個死去……”
三浦珍子說到這裡,輕嘆一聲,石田遠則也開口道:“話說起來,智勇確實要比我們更加悲傷和痛苦,畢竟惠理子不久之前才過世……”
柯南、服部、越水七槻都愣了一下,急聲問道:“抱歉,請問一下,那個惠理子是誰?”
“惠理子她是智勇主持的女兒,也是我的好朋友。”波多野惠美有些傷心,“……她在三個月前意外過世了。”
“三個月前意外過世?”服部平次伸手捏着下巴,神情凝重,“……可以跟我們詳細說一下嗎?”
“呃……可以。”波多野惠美點了點頭,然後回憶道,“……大概是在三個月前,正明社內組織了一次集體活動,一起去橫濱旅行,結果意外墜河,溺水而死……”
“正明社的集體活動?!”越水七槻的表情也認真起來,“……你們在場的諸位,還有草柳先生、東龍先生等五位被殺害的人,該不會都去了吧?”
“這個……我沒有去……”波多野惠美搖了搖頭。
三浦珍子等人點頭稱“去了”,高木警官則向着服部、越水七槻他們揮了揮手,然後一手掩着嘴巴,低聲說道:“……你們該不會是在懷疑,有人因爲三個月前惠理子的死在報復殺人吧?關於這一點,我們警方也想到過。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雲一惠理子的死確實是一場不幸的意外……”
“……另外,在五名遇害者中,第三名遇害者峰月知徵並沒有參加三個月前的那場旅行。”
“峰月知徵沒有參與旅行嗎?”柯南、服部平次他們都皺起了眉頭——
如果峰月知徵沒有參加三個月前的旅行,那也就意味着這並不是所有被害者之間的共通點了……
難道說,所有被殺害的人之間,只有“正明社”這一個共同點?那犯人留下的預告函裡的“二十八星宿”要怎麼解釋?
柯南他們認真思索着,然後服部平次又看向衆人道:“……諸位,關於那位雲一惠理子小姐的事情,能不能麻煩你們具體地講一下?”
“惠理子嗎?”三浦珍子等人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笑着說道,“波多野小姐之前說過的,惠理子是主持智勇的女兒。她的母親叫雲一園雨,是米花大學文學系的老師,在惠理子小時候就去世了……”
“……沒錯,沒錯!”石田遠則點了點頭,“……園雨她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當初在讀大學時,她是米花大學文學系有名的才女,尤其在俳句和古詩詞方面,很有造詣……”
“俳句和古詩詞?”柯南愣了一下,然後好奇地問道,“……那個古詩詞,指的是華夏古代的詩詞嗎?”
“是啊!”島木鬆太郎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園雨的父親阪口龍川教授,就是一位研究華夏古代文化的專家。在龍川教授的薰陶下,園雨對華夏古典文化也非常熱衷,從小就會說漢語,最喜歡的就是一本《唐詩三百首》了,那裡面的每一首詩,她都能背的出來……”
波多野惠美“嗯嗯”地點頭道:“……這件事情,我也聽惠理子說過。她說,她在小的時候,也和她媽媽學過一些唐詩。而且,他媽媽在教惠理子的時候,也不是從最簡單的五言開始,而是直接從七言開始。不過,惠理子沒把七言學完,她媽媽就因病過世了……”
三浦珍子也笑着開口道:“園雨會先教惠理子七言,一點都不意外,因爲園雨最喜歡的就是七言古詩了!”
“是啊!是啊!”石田遠則附和着,“不僅僅是惠理子,就連東龍教授也最喜歡七言古詩……”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柯南、服部、越水他們一腦門兒黑線——
話說,這些傢伙跑題是不是太遠了啊?
高木涉輕咳一聲,然後眯眼笑着提醒道:“……諸位,我們現在在說的,是惠理子小姐的事情……”
“呃……抱歉,抱歉,我們忽然說起了園雨,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島木鬆太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話說起來,園雨她真的是非常溫柔、非常有才華的一個人,是米花大學裡的風雲人物……”
波多野惠美笑着說道:“島木主任,你當初曾經追求過惠理子的媽媽,沒錯吧?”
“啊咧?”島木鬆太郎尷尬撓頭,“……這個嘛……”
旁邊,石田遠則笑着挖苦道:“波多野小姐說的沒錯,島木主任當初爲了追求園雨,還曾經專門學習過唐詩,就是爲了能引起園雨的注意……”
島木鬆太郎扭頭看向石田遠則,吐槽道:“你這傢伙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當初爲了能加入園雨組建的唐詩社,你這傢伙學的比我認真多了……”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真是的,說起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居然也能吵起來。”三浦珍子捂嘴笑着,“你們兩個爭來爭去,最後也沒能把園雨追到手,反倒是便宜了智勇主持……”
“呃……”石田、島木都回過神來,歉意地撓頭道,“抱歉,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沒什麼的。”服部平次笑了笑,然後有點奇怪地問道,“……石田教授、島木主任都是那個什麼唐詩社的成員嗎?”
“是啊!不僅僅是我們兩個,就連清水先生也是唐詩社的成員。”石田遠則回憶道。
“什麼?!清水先生也是唐詩社的成員?”柯南他們表情都凝重了起來,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認真地問道,“……那五位受害者,該不會也都是唐詩社的成員吧?”
石田遠則、島木鬆太郎他們都愣了一下,然後皺眉道:“……這個……不好意思,我們也不太記得了……不過,東龍先生他肯定是唐詩社的成員。”
“對對對!我記得,東龍先生似乎是龍川教授的老朋友,他是唐詩社的發起人之一,錯不了的。”
清水永夫思索了一下,然後搖頭道:“……抱歉,抱歉。唐詩社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而且我們還都是正明社的成員,很容易記混,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越水七槻立刻追問道:“唐詩社既然是米花大學時期的社團,那米花大學裡面應該有相關記錄吧?比如說名冊什麼的。”
“記錄?”島木鬆太郎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道,“……園雨的唐詩社,好像不是學生社團,所以校方應該沒有留下社團記錄。至於名冊,我們也早就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樣啊……”柯南、服部、越水都是一臉鬱悶和無奈。
這時候,波多野惠美忽然開口道:“……那個……你們說的如果是唐詩社名冊的話,我或許見過……”
柯南、服部、越水七槻他們一個激靈,連忙問道:“你見過?在什麼地方?”
“就在惠理子的家裡面。”波多野惠美輕聲回答,然後繼續說道,“大概就是在三個月以前,我去惠理子家拜訪的時候,惠理子當時正在整理房間,我也幫她一起整理,然後看到了一份很老舊的名冊,上面寫的就是‘唐詩社’……”
“……我當時還問了她一句,她說是她媽媽的東西……”
“真的嗎?那個手冊你還能不能找到?”柯南他們一起站起身來。
“這個……”波多野惠美腦門兒上掛着汗珠,眯眯眼笑着,“……那個名冊是在惠理子的家裡面,就算我知道放在哪裡,去惠理子家中找東西也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惠理子小姐現在已經過世了,那我們去拜託一下智勇主持,得到他的允許就可以了嘛!”服部平次一副大大咧咧地表情,然後猛然間站起身來:
“……我這就去拜託主持,請您稍等一下!一會兒說不定還要麻煩你陪我們一起去找那份名冊。”
服部平次說着,向着波多野惠美躬身行禮,然後走出房門。
柯南、越水七槻見狀,連忙一起站起身來:“等等,我們也去。”
三個人一起走出了會客室,緩步走向智勇主持的房間,柯南忽然開口問道:
“平次哥哥,越水偵探,你們還記得犯人預告函的內容吧?”
服部平次點了點頭:“小鬼,你問的真的是廢話哎!那麼重要的內容,我怎麼可能會忘掉?話說起來,之前因爲知道的情況太少,線索太亂,我們都被犯人帶到彎路上了……”
“‘我是穿梭千年的文人騷客,繼承二十八星宿之意志,將遵循四方星宿之指引,對墮入地獄的邪惡xxx之魂進行審判,直至所有罪孽消弭’……”越水七槻重複了一遍那句預告函:
“……‘我是穿梭千年的文人騷客’,‘千年’和‘文人騷客’……呵,犯人玩的文字遊戲,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柯南捏着下巴,嘴角含着笑容:“……現在還不清楚,等我們看到那本唐詩社的花名冊後,應該就可以知道了……”
“……不過,我有預感,我們這一次的調查路線,絕對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