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8章 上山尋人(一)
談話結束之後,安室透很快便離開了。
雖然組織內部暫時蟄伏,他和脅田兼則也都回歸料理店廚師和咖啡店店員的身份,但兩者店面其實離的並不是太遠,所以還是要小心一些。
就像他這次出來,甚至都有人在餐廳吃飯看着脅田兼則,避免出問題。
其他人也都各自沉寂,各自做着準備靜待天時。
至於唐澤在和幾人見面處理完這件事之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家中和綾子準備起了登山的裝備。
那三個人意外的都有時間,聽到西園夏子要上山找哥哥,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最終三人對了一下時間,決定這週六就上山。
唐澤特意多準備了一份食物,放在兩人的登山包內,並提前交代西園夏子不要吃三人遞來的東西,以及紮營後共同煮的飯。
最好是在登山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吃,然後在休息的時候順其自然的拒絕。
聽到唐澤教授的各種小知識,西園夏子也逐漸變得緊張起來,感覺自己不是上山找人的,而是防備三個嫌疑人動手的。
當然他也知道唐澤是爲她好,害怕出現最糟糕的情況導致她陷入危險。
再加上哥哥確實是和他們三個人一起上山之後失蹤的,西園夏子也確實覺得有必要提防一些。
但與此同時,唐澤的這些舉動也讓她更加有信心能夠找到自己哥哥的遺體了。
沒錯,就是遺體。
他們一家人已經接受了西園升已經遇害的現實,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夠找到他的遺骸,讓他入土爲安。
時間一晃過到了週六,唐澤和西園夏子一起見到了要和他們一起上山的三個人。
此刻的三人也都是一副登山客的打扮,經過西園夏子的介紹後,唐澤也將他們和之前西園夏子所說的信息對上了號。
三人中最高大的那位叫做明神合義,他長着一張國字臉,看上去挺憨厚的。
御藏平治則是個染着金髮打扮時髦的帥哥。
穗高一治則是三人中最普通的,最顯眼的還是他的鷹鉤鼻和一頭長髮。
一番寒暄之後,五人合流乘車前往了西園升失蹤的地方。
抵達山腳後,衆人沒有急着上山,而是在山腳下住了一晚,養精蓄銳後這纔開始上山。
五人按照一年前和西園升一起上山的路徑前進,中途唐澤也和他們閒聊着問過不少問題,三人也都對答如流,暫時沒有發現什麼有駁論的地方。
沒有發現破綻,其實也是一種收穫,起碼證明三人在上山道路上沒有撒謊,這確實是去年他們上山的道路。
因爲他們是爬了一整天的山,晚上休息的時候西園升才失蹤,所以前期大家除了閒聊外,多數時間都在趕路。
等到來到河邊之際,衆人這才停住了腳步。
“當時我們也是在這裡短暫休息過。”明神合義開口道:“當時阿升他還喝了這條河的水,還說這裡的水很甜。”
“之前我們就在更遠一點的地方露營了。”御藏平治開口道。
“那天晚上,我們還一直聊天到11點呢。”穗高一治附和道。
“我凌晨三點的時候,還看到阿升在睡覺。”明神合義開口道。
御藏平治:“但是到了早上六點我們大家起牀的時候,他就不見蹤影了。”
“也就是說,他是在這三小時內失蹤的。”
雖然唐澤已經從西園夏子口中知道大概的情況,但聽到三人在實地複述還是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他一邊比對着周邊的地形,一邊看着地圖道:“從這地圖的等高線來看,你們當時住宿的露營周邊幾乎都是懸崖峭壁。
能說一下爲什麼選擇那裡嗎?
要紮營過夜的話,那裡晚上風應該很大,溫度會很低吧?”
“那是因爲阿升他很喜歡觀星,所以就選了那裡。”
穗高一治開口道:“或許我們就不該選擇那個地方露營,畢竟附近都是懸崖,或許阿升他就是觀星太過入迷掉到山谷裡也說不定。”
“不可能!”
西園夏子聽到穗高一治的話後連聲否決道:“我哥哥他從小就在山裡長大,夜視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好。
而且他很熟悉這座山的山勢,不可能會失足的!”
“但也不可否認馬有失蹄的可能不是嗎.”御藏平治攤了攤手道。
“這話倒是沒錯”西園夏子無言以對,沒有辦法否認這種可能性。
而一旁的唐澤看着地圖卻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確實如同明神合義所說的那樣,凌晨3點的時候還看到了西園升,那兇手就只有三個小時的作案時間。
三個小時內,在營地裡殺人、搬屍再將其埋藏起來的地點也有限。
挖洞的時間大約是兩小時,移動的時間最多一小時。
考慮到成年人揹着屍體跑不了多遠,再去掉挖坑的時間,西園升的屍體應該就在距離營地一公里以內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範圍也太廣闊了一些。
因爲已經到了之前露營的周圍,大家就決定在這裡安營紮寨。
等到幾人紮好帳篷後,三人說要去挖野菜吃,並麻煩兩人去湖邊打水,方便等會清洗野菜。
唐澤趁着幾人分散的功夫,看向西園夏子道:“話說回來你覺得他們三人誰最有動機犯罪?”
“他們三個應該都有動機。”
西園夏子聞言開口道:“我哥哥他是從事生物科技相關工作的,他的工作就是研究怎麼從玉米中萃取出乙醇,作爲汽車的新燃料。
所以哥哥他一直在研究,可以提煉出大量乙醇的玉米。
因爲汽油的價格一直在不斷上漲,只要能夠生產便宜的乙醇,不僅可以造福衆人,還能夠減少廢氣的排放污染。
哥哥他所在的研究公司對他也非常的期待,但從他失蹤之後研究也就此宣告失敗了。
他們三個人和哥哥一樣,在大學都是主修生物科技的,就算他們覬覦哥哥的研究成果也不足爲奇。”
聽到西園夏子的話,唐澤也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要是“經典三選一”,這種情況動機肯定也都一樣。
不過這也多少讓唐澤進一步瞭解情況了。
唐澤交代西園夏子等會只吃自己動手做的食物後,便朝着湖邊走去。
說實話,如果加上重物不讓屍體浮起來,這裡也是一個拋屍的地方。
但西園夏子上山前曾把她父母請的救援隊的救援記錄給唐澤看過,當時的救援隊也確實懷疑過屍體在湖裡,於是下水搜查過。
所以可以排除過這種可能。
兩人談話間已經來到河邊,西園夏子拿着盛水的工具蹲下去想要盛水。
但是這個時候時候,唐澤餘光突然發現河岸旁邊的橋下閃爍着一根閃閃發光的絲線,向着河流垂落。
唐澤本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險襲來,立刻拉着西園夏子向着身後退去。
下一瞬間,電流噼裡啪啦的滋滋作響,西園夏子原本疑惑地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西園夏子看着河裡被電的漂浮上來魚兒,臉上滿是驚恐與後怕:“是意外嗎.”
“不,恐怕並不是意外。”
唐澤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恐怕是兇手不想我們繼續調查暗中下的黑手。”
“不會吧”西園夏子驚恐道。
“這個兇手,很危險。”唐澤面色凝重道。
他也是經歷過衆多案件的人了,但查案過程中那些嫌疑人都是老老實實的想着怎麼脫罪,沒有一個下陰手的。
而兇殘的犯人也都是明面上的兇殘,像這種在調查案件過程中偷偷下黑手的陰狠歹徒還真的是很少見。
不過唐澤雖然表情凝重,但卻沒有太過的擔心。
因爲暗算都是第一次成功率最大,如果第一次沒有成功,那後面有了防備,反而更容易發現那些陷阱。
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唐澤既然發現了第一次的陷阱,意識到兇手對他們產生了殺機,那後面自然就有所防範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西園夏子臉上帶着心驚與後怕,滿臉的惶恐之色。
“沒事,他第1次沒有成功,再想要動手肯定就是夜裡了。”
唐澤開口道:“現在時間還早,纔剛剛入夜,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快就休息。
他們幾個人都醒着的時候,犯人肯定不敢動手,我趁這個功夫休息。
之後夜裡我守夜,說不定能夠直接抓住兇手。”
“這真的可以嗎?”西園夏子還是有些不安心道。
“放心吧,而且這也是好事不是嗎?”
唐澤笑了笑道:“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至少證明了兇手確實是在三他們三個人之中。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兇手,然後找到你的哥哥。”
“我知道了!”
聽到唐澤的話,西園夏子定了定心神,眼中透着堅定:“那就拜託你了,唐澤刑事!”
“嗯,放心。”唐澤笑道:“更驚險的場面我也經歷過,只要你別慌張,聽我指揮就行。”
“我知道了,也幸好你沒讓綾子跟來。”西園夏子說到這也滿是慶幸,同時也爲唐澤的前瞻而感到佩服。
“當時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唐澤搖了搖頭道:“畢竟她跟來也沒什麼幫助,反而會讓我分身乏術沒有辦法完全保證你們兩人的安全。
現在看來,不讓她跟過來是對的。”
“希望能儘快找到犯人吧。”西園夏子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沉靜下來,以方便接下來面對三人。
現在還需要虛與委蛇,她不能顯得太過慌亂讓人看出端倪來。
不然得話,驚到兇手讓他知道兩人認爲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犯罪有了警惕心後,反而會讓兇手心生顧忌。
萬一之後犯人不下手了,反而會擾亂唐澤的計劃。
所以她必須要調整好心態,將其當做是一場意外,以此來避免被兇手看出問題來。
兩人商議完事情之後,唐澤便帶着西園夏子前去尋找了山上的管理員,將漏電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安全隱患了,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這山絕大部分都是景區,自然是有人管理的。
面對這一情況,工作人員也很重視,連忙跟着來到了地方,確認線路後直接將電源關掉處理了。
至於那些被電上來養殖的魚,也被他當做賠禮贈送給唐澤兩人。
於是當兩人拿着七八條魚回去的時候,去挖野菜的三人驚呆了。
“這是哪裡來的魚?”明神合義驚訝道:“你們不是去打水了,也沒有拿魚竿吧?”
“那邊有根電線斷掉漏電了,這是被電上來的。”唐澤笑了笑道。
西園夏子開心道:“我們聯繫了管理員,他說這些魚就當差點電到我們的賠禮了。”
“那也太驚險了,你們兩個豈不是差點被電到!?”御藏平治關切道:“你們沒事吧。”
“嗯,沒事。”
唐澤笑着道:“你們把魚處理一下,等會烤魚吃好了。
另外不用做我的飯,我隨便吃點先稍微小憩一下,夜裡還有得忙呢。”
“夜裡.?”穗高一治聽到這忍不住問道:“不趁着現在天色還亮着的時候尋找嗎?”
“嗯,主要是需要黑暗的環境。”
唐澤點了點頭道:“我帶有血液燈,打算看看晚上的時候看看附近有沒有血跡之類的。
黑暗的環境下效果更好,你們不用做我的飯,我不太餓隨便吃點就好了。”
“知道了。”
明神合義三人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便去處理野菜和魚了。
而西園夏子負責魚湯全程沒有離開,最後吃飯的時候也只是喝了一些魚湯。
至於吃食,西園夏子則分享了三明治,表示要儘快把這些吃掉不然壞掉就麻煩了。
至於其他三人拿的事物以及野菜,她都牢記躺着的叮囑一口也沒有吃。
而唐澤也沒有擔心犯人會在這個時候行兇,畢竟還有其他兩人在,所以很快便在帳篷中睡了過去。
就這樣伴隨着時間的流逝,時間逐漸來到了晚上。
唐澤也在衆人的聊天聲中,逐漸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