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冥曜無奈的撓了撓頭。“我已經回來了……”
ADA和徐敏兩個人看着冥曜，愣了好一會兒，才一起大聲的尖叫起來。那高頻的聲音震的窗戶玻璃都嘩嘩作響。冥曜緊緊的捂住了耳朵。
“你……你……”徐敏指着冥曜，卻說不出話來。
“啊，那個女惡魔把我送回來了，態度還不錯。”冥曜向ADA和徐敏大概的說了一下經過。對於碰到葉重的事情，他自然是跳了過去。按葉重的說法，十年前曾經逼迫他出走的那件事情似乎還沒有搞定，而這次回來，似乎也是偷偷摸摸的。所以冥曜決定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就連小萌也不告訴。等到葉重到了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出現的。
“你是說那個惡魔輕輕鬆鬆的就讓你走了？”ADA有些奇怪。“這不可能吧。據我所知，惡魔可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角色。要想在言語方面騙過惡魔是不可能的。因爲惡魔纔是說謊的大師。”
“在我看來，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傢伙。”冥曜想起莉莉絲的話，嘆了一口氣。“每天看着別人的愛情在自己面前，就算能夠感受到愛情的滋味那也是屬於別人的。她自己根本得不到愛情。一個口渴的人奪過別人盛滿水的水壺，卻打不開瓶蓋，比看不到還要更加難受。”
“你不要告訴我那個惡魔把你抓去只是爲了和你探討什麼愛情。”徐敏感覺冥曜還有些什麼事情沒說。
“就是這麼簡單。”冥曜沒有提起自己心中渴望的轉變。這種東西，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理解的。冥曜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自己的身世，而徐敏和ADA也很有默契的沒有問過。她們覺得如果到了合適的時候，冥曜自己會說出來的。
“總而言之，就是那個女惡魔把我抓了去，想要給我點教訓，結果被我一頓胡謅給蒙暈了，就放了我回來，就是這麼簡單。”冥曜坐在沙發上，想從兜裡摸出一根菸來，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ADA和徐敏兩個人看着冥曜，沒有說話，但是兩人的臉上都擺出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好了。”冥曜站起來說道。“該問的我都問清楚了，楊佩嘉等人的死，的確是屬於他們咎由自取。世界上沒有白吃的早餐，想要達成自己的，總要付出些什麼東西才行啊。等價交換，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我們同情的。”
“等價交換麼？”徐敏皺着眉頭。“你又怎麼去衡量與生命之間的價值。”
“不需要我們來衡量。”冥曜搖了搖頭。“這種東西，只需要交易人自己來衡量就可以了。只要是他們覺得值得，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冥曜頓了頓，接着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再說了，這種交易又不是什麼市場買菜，沒什麼挑選的餘地。價錢還不是那個惡魔說了算。壟斷可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
“我覺得那個歐凡很可憐。”ADA嘆了一口氣。“孤獨，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忍受的。更何況是無窮無盡的孤獨。”
冥曜沒有說話。楊佩嘉寧願用自己四十年的生命來換取負心人的痛苦，這讓冥曜深刻的感覺到，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動物，惹到小人，也千萬不要惹到女人。
“就這樣吧，反正真相你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好了。”冥曜站起身來。“反正人類的是無窮無盡的，而生命是人類自己的。是否要用生命去換取其他自己需要的東西，是人類的自由，惡魔不過是一個商人而已，最終的交易決定權，還是在人類的手裡。”
“你要去哪？”看到冥曜走出門口，徐敏在後面問道。
“我去買盒煙。”冥曜沒有回頭。
撕開煙紙，冥曜點燃了香菸。濃烈的尼古丁充滿肺部帶來的是一股眩暈般的快感。冥曜坐在空蕩蕩的路邊，看着天上的滿月。
“我現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冥曜看着點燃的菸頭，喃喃自語。“是人的意志太薄弱了，還是人的適應力太強了。我想我現在已經不適合過去的生活了，而現在的生活似乎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接下來，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看着對面坐着的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莉莉絲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葉先生，我不明白，你們老闆爲什麼要派你來找我。”莉莉絲輕輕的揉了揉額頭。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有很多秘密，那秘密密密麻麻的纏成一團亂線，反而讓人看不清楚那真實。
“因爲我比較不容易衝動。”葉重的表情很嚴肅，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對面的那張看上去似曾相識的面孔，讓一向沉穩的葉重第一眼看上去，也不由得心裡猛的跳了一下。那眉眼，配上那副讓人一看上去就會感覺到親切的笑容，讓葉重原本已經堅硬如鐵的心突然軟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失神而已。葉重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自己心裡埋藏的那個女人，那個在雨中打着小紅傘微笑着等待自己的那個女人。“我們老闆派我來，是爲了表達一下我們的誠意。”
“誠意？”莉莉絲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那種東西有什麼用？”
葉重剛想說些什麼，莉莉絲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們老闆想要什麼，我也的確能夠做到。可是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只要你提出條件，我們都可以幫你完成的。”葉重對於莉莉絲的刁難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似乎交易成不成功都與他無關。
“不，不，不，我想你搞錯了。”莉莉絲輕輕的晃動着她那蔥白般的手指。“通常說這話的人，應該是我。更何況，你們能夠給於我的，我自己都能夠得到，而我能夠給與你們的，都是你們所得不到的。”
“你知道我們想要什麼？”葉重的眉毛皺了皺。
“當然。那種方法，我當然知道。但是，我爲什麼要給你們？”莉莉絲擡眼看着葉重。“你們老闆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計也不過是個年紀大一點的妖怪而已。他能夠給我什麼我需要的麼？說到誠意，我倒是覺得他或許自己來和我談比較有誠意一點。”
“這恐怕很難。畢竟我們老闆和你不同。你是屬於無法約束的存在，而他還是要受到世俗上一些東西的束縛。若是他親自來見你，恐怕會帶來很多麻煩。”葉重皺着眉頭，認真的看着莉莉絲。“你真的有那種方法。”
“那麼你認爲我是爲什麼要跑到東方來的？”莉莉絲皺着眉頭。“若不是西方的那些人太過煩人，我纔不想到這邊來呢。”
“我明白了，我會回去和老闆解釋的。”葉重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門口。
“告訴你們方法之後，我還能夠這麼自由麼？”莉莉絲輕蔑的一笑。“真的當我是白癡麼？”
“小黑~”莉莉絲叫了一聲。
門打開了，那個被冥曜扁的臉都變形了的黑人走了進來，向着莉莉絲行了個禮。只是那鄭重的表情出現在那腫脹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收拾一下，我們離開東方。”莉莉絲揮揮手，黑人點了點頭退下了。
“真是的，走到哪都住不安穩。”坐在椅子上的莉莉絲伸了個懶腰，那胸部更加顯得誘人。“不過那雙眼睛，的確是好東西啊，真想要啊。”
“葉重回來了，我見到他了。”冥曜坐在椅子上，黎胖子坐在對面正在挖着耳朵，似乎對於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吃驚。
“回來就回來吧，那老狐狸回來之後你不就解脫了麼？起碼不用看孩子了。”黎胖子彈了彈手上的耳屎，冥曜看着黎胖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孩子還是要看的。”冥曜嘆了口氣。“我上次問你要的東西你弄到了麼？”
“弄到了。”黎胖子從身後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看上去有些舊的書。“這東西隨手都能撿到，只不過好的不多。”
“無所謂好壞。”冥曜接過那本書，裝進了口袋裡。“我答應了一個小女孩的，總不能言而無信。”
“可是這樣真的行嗎？”黎胖子有些懷疑。“根據你的說話那個小女孩明明練得是佛家的真言，你又找本道家的練氣術給她練。”
“沒事的。”冥曜笑了笑。“會的雜一點沒什麼。再說了，我也沒打算讓那個小女孩練得多麼厲害。以那個阿宅的脾氣，若是真的讓她練得厲害了，還不知道要帶來多大的麻煩。”
黎胖子撇撇嘴。冥曜這分明是敷衍人。
“沒事我就回去了，你記得，把那個住四交道鬼弄來教訓一下，徐敏爲這事都快把我給撕了。”冥曜站起身來。剛想出門，有停住了腳步。
“胖子。”冥曜半拉開門，沒有回頭。“你有沒有想過讓自己的雙腿恢復正常，能夠在陽間自由的活動。”
“說什麼傻話呢。”黎胖子笑了笑。“若沒有你，我現在都已經過了奈何橋去投胎了，現在能夠這樣我就很知足了。人還是不要貪心的好。”
“說的也是。”冥曜自嘲般的笑了笑，走出了黎胖子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