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桌前的秦曜,有些迷茫。坐在這張辦公桌後面,秦曜的手輕輕的撫過桌面。短短的幾年時間裡,他便坐上了這個位置,在別人看來,再正常不過。家世顯赫,能力出衆,功績卓越,這些都是他應得的,可是秦曜卻覺得有些不真實感。
“恭喜恭喜啊。”推門進來的是秦曜以前在行動組的組員。“秦少爺升官了,可不能忘記我們這些老同事啊。”
“怎麼會。”秦曜站起身來,笑着迎了上去,那笑容中有多少真誠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幾乎已經忘記了來人的姓名,只記得是曾經一起行動的組員。
“我們早就說了,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取代老上司坐上這個位置了。”組員倒沒有在意秦曜那有些怪異的笑容。“今晚有空麼?我們大家想爲你慶祝一下。”
秦曜覺得有些累,本想拒絕,但是看到組員那張滿是期待的面孔,推辭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了。
“好吧,今晚沒有任務,晚上見。”秦曜點了點頭。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不一樣,不會看不起我們這些小人物的。”組員親熱的拍了拍秦曜的肩膀,滿意的出去了。
坐在餐廳的桌子前的秦曜,只是不停的喝着手裡的酒。耳邊全是那些虛僞而空洞的恭維話讓他有些不耐煩,卻無處發泄。
“來,秦公子,我敬你一杯。”來敬酒的是一個秦曜沒有印象的人,只是從那身工作制服可以看得出應該也是協會的成員。“高升了之後,要多多的照顧我們這些小人物啊。”
秦曜沒有說話,只是勉強的笑笑,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杯又一杯的酒,來敬酒的人似乎無窮無盡。不一樣的面孔,端着同樣的酒,說着同樣的話,秦曜只是機械的重複着喝酒和微笑的動作。
太陽從窗口照進來,有些刺眼,秦曜睜開了眼睛,懷裡躺着一個青春洋溢的裸體女孩,仍在熟睡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笑意,不知那笑容是爲了什麼。秦曜隱約記得這女孩似乎也是協會行動組的一個組員,經常會找機會和他聊天,他偶爾也會搭上兩句話。不過這種對他帶有好感的女孩太多了,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他根本記不住每天起來後身邊躺着的女人的名字。
輕輕的將手臂抽出來,那女孩只是呢喃了兩句,沒有醒來。
秦曜穿上衣服,走出了賓館的房間。
走出富麗堂皇的賓館,豪華的房車已經停在了外面等候。司機拉開車門。“少爺,老爺有事要找你商量,讓你回去一趟。”
秦曜點點頭,坐進車裡了,真皮的坐墊坐上去是那麼的舒服。“回家。”
整理了一下衣服,秦曜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推門走了進去。
“父親,您找我。”
秦開點了點頭,示意秦曜坐下。“已經決定了,你兩個月後和楊家的小女兒結婚。”
秦曜點了點頭。“需要我做點什麼麼?”
“不需要。”秦開看到兒子什麼都沒有問就答應了,很是滿意。“這種爲了權力而進行結合的婚姻,你沒有什麼意見麼?”
秦曜搖了搖頭,他知道,作爲一個靈界的大家族的下代繼承人,愛情這種東西是多餘的。雖然那個楊家的小女兒他沒有見過,但是他也不需要見過,不管那個女人是醜八怪也好,是個瞎子瘸子也好,這一切都是爲了家族的利益而已。
“放心。”秦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個女孩我見過,長得很漂亮,也沒有什麼特別討人厭的地方。”
“沒有關係。”秦曜笑了笑。“不過是爲了增長政治上的實力所組成的婚姻,我不在乎對方是誰,反正我也不需要去愛上她。”
盛大的婚禮,秦曜穿着一身白色的禮服,頭髮整齊的向後梳去,配着那帥氣的面容,不知引來了多少少女的傷心眼淚。
蒙着婚紗的新娘輕輕的挽着秦曜的手,秦曜甚至都不知道新娘長得什麼樣子。看着這個可能要一起生活幾十年的女人,秦曜也有些好奇了,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低下頭,隔着那層薄紗看去,新娘的臉有些朦朧,但是看得出,應該是個美人。
秦曜自嘲的笑了笑,何必在意這個女人的樣子,也許今天之後他們兩個連一晚都不會睡在一起,再見面也像陌生人一樣。
“不好了,副會長。”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推開,秦曜皺了皺眉頭。他在代替父親升上靈異協會副會長的時候就已經當衆說過,進來之前一定要先敲門。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秦曜看着秘書如此慌張,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昨天七組的人出去執行任務,任務失敗了,全部被目標殺死了。”秘書喘着粗氣,神色慌張的看着秦曜。
“全部麼?”秦曜皺了皺眉頭。他倒是不把那些組員的死活放在眼裡,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擔心的,是自己的這個位置是不是做的穩。他很怕會有人藉着這個機會對他進行發難,畢竟這次的任務是他親自佈置下去的。
“一切撫卹照舊。”秦曜想了一會兒,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出去。“今晚通知六組的人,我會親自帶隊。”
夜色已深,秦曜站在頂樓的天台上。風吹過,帶來一股鮮血獨有的腥味。在他的身後,六組的所有組員都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看來我還真的小看了你。”秦曜的語氣裡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組員的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似乎身後的那些屍體不過是些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
“吼~”回答他的,是眼前這個怪物的嘶吼。
眼前的扎着馬尾辮的這個少女,擁有着不可思議的怪力。那長長的尾巴和那尖尖豎起的帶着白色絨毛的耳朵,表明了她是一隻狐妖。
秦曜本來波瀾不驚的心突然猛的跳了一下,這個狐妖的樣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秦曜像是在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嚎~”回答他的,是狐妖的一陣長嘯,和隨之揮來的利爪,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秦曜輕輕的跳開,只是單純的這種攻擊根本傷不了他,只是那狐妖靠近時身上的味道,讓他感覺越來越熟悉。
“你……到底是誰?”秦曜有些迷茫,這種熟悉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他的記憶裡,似乎沒有和狐妖打過交道。
“殺了你,殺,殺,殺……”狐妖的低吼,帶着一些不清不楚的話。
狐妖連續不斷的攻擊,讓秦曜沒有心思去考慮這種不切實的熟悉感的來源,連續的躲閃着攻擊讓他有些煩了。
“嚎~~”那狐妖再次仰天長嘯,扎着的馬尾披散開來,透漏出一股瘋狂的氣息。
“算了,不想了,送你走吧。”秦曜將腦袋裡不實際的東西拋開,向着那狐妖的攻擊迎了上去。
只是輕輕的一錯身,狐妖的利爪便撲了一個空,抓到的只是空氣,而秦曜的右手,已經從狐妖的後心透了出來。
秦曜慢慢的將手從狐妖的胸口拿出來,狐妖的身體慢慢的軟倒在地上。血從秦曜的手掌上滴下,弄髒了那錚亮的皮鞋。
狐妖躺在地上,那手上的利爪和頭上毛茸茸的耳朵漸漸的縮回身體裡,撥開披散的頭髮,秦曜看清了這個狐妖的面容,那是一個少女的面容,看上去最多不過是個初中生的樣子,那似曾相識的摸樣讓秦曜感覺心中一股抽搐的疼痛。
這個女孩的樣子不斷的在秦曜的腦海裡被翻弄出來,哭泣時的,生氣時的,快樂時的,撒嬌時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秦曜經歷過的一般,就好像被封印的記憶突然被打開了,裡面塞滿了封存的回憶,一點一滴的灑落出來。
“小……萌……”秦曜那沾着還溫熱血液的手顫抖的撫m過少女的臉,留下一道血痕。“我究竟做了什麼……”
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呼吸的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眼神裡帶着憤怒,幽怨,不甘。“冥曜,你真的忘記了我了麼,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麼?”
“不是,不是,不是的!”秦曜捂住臉,瘋狂的仰天長嘯。“爲什麼會這樣~”
冥曜猛的坐起身來,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剛剛的那一切是如此的真實。他伸出手,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還好,那雙手還是乾淨的,沒有小萌的血。
冥曜深吸了一口氣,四周望去,仍是那白色的走廊,他躺在如同巨大浴缸一般的容器裡面,而身後,就是那面不時有流光閃過的鏡子。
冥曜知道,他現在躺的地方,就是之前那深不見底的血池。只是現在不知爲什麼,那腥臭沸騰的血都不見了,而他卻躺在空無一物的池子底。
冥曜站起來,自己全身一點血跡都沒有,根本就不像是掉進了血池裡。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他在空蕩蕩的池子裡睡着了,做了一個太過真實的夢。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冥曜的眼睛眯了起來。
有話說:是不是覺得這兩天寫的有些亂?這只是一個夢而已,一個如果冥曜沒有被趕出家族的話有可能發生的夢境。人的夢一般都是凌亂的,所以我寫的也有些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