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沒有死,但是我倒是情願他死了,那麼我這時候只要殉情就夠了。”田沫嘆了口氣,說道,“我做了讓阿離傷心的事情,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原諒我……”
“既然你做錯了,那麼就去道歉……既然師父還沒有死,我們就該想辦法救他出來,現在還不是你懺悔的時候。”馮曉推了推眼鏡,淡淡道。
“可是,阿離他……我害怕阿離到時候也變成我那時候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怎麼了,我說的根本不是實話,我那麼愛阿離,可是我卻傷了阿離的心……”田沫傷心道,“不過,我現在知道了阿離同樣也愛着我,我真是傷心的同時又有點竊喜……真是糾結……有點不敢見到阿離的樣子……”
“我雖然很不想和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說話,但是爲了師父,我只能忍耐了……花癡的女人,收起你的瘋言瘋語,告訴我一點有用的信息,就像你剛開始爲了證明你身份時候那樣……”馮曉推了推眼鏡,決定推翻剛纔自己的結論,顯然,田沫還是個智商讓人很憂慮的傢伙。
田沫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有50天的時間可以用來營救阿離,因爲阿離在最後幫我解除了奇怪的混亂狀態,所以我得以保全全部的記憶,不像其他人一樣,被自己的親人朋友給換回來記憶就清零了。”
“50天?這是怎麼回事?”馮曉問道。
“那裡給'食物'的房間有50個小房間,約書亞都是按照編號'進食'的……爲了引出阿離,我被約書亞注射了一種奇怪的藥劑以後,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陪約書亞演戲,但是我的頭腦卻大多時候都是清醒的,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罷了。所以也目睹了他很多次的進食,同時知道了許多事情,50個房間的事情也是那個時候知道的……”田沫回憶道。
“我得到了很多情報,但是那時候我卻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動。在阿離突然出現打斷了那天的戲劇後,我就……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傷害阿離,那把刀是蒙面人一直放在我懷裡的。我不知道……”田沫痛苦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受控制的捅傷了師父,然後,你或許還用言語刺激了師父?”馮曉擺擺手,說道,“略過那些不重要的,我想知道重點——師父是怎麼讓你恢復正常的?”
“我說了很多傷害阿離的話,然後我跟阿離說想要看他流淚,說看他哭我就更高興了……然後,阿離就真的哭了。他的淚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我那時候覺得心很痛,然後就清醒了。”田沫回憶道。
“那麼說,是師父的淚水讓你恢復正常的……這代表什麼呢?是心愛人的淚水還是特指師父的淚水呢?”馮曉思考了一會,放棄了這個問題。“你確定五十天內師父是安全的?”
“恩,基本可以確定……要是阿離死了,我就立刻殉情!”田沫堅定道。
“那麼,我們還有時間組織一個強大的營救小隊去救師父。”馮曉說道。
田沫奇怪道:“營救小隊,白鷺他們不行嗎?”
“不行,因爲在你失蹤的時候,我們已經鬧翻了。”馮曉淡淡道。
“怎麼突然鬧翻了?”田沫驚訝道。
“因爲。我們從來都沒有很好過,後來他們戰隊有一個人死了,紅羽將過錯都歸到了師父身上,這讓我們本來還算友善的關係直接下降到冰點……”馮曉有點咬牙切齒道,“根本就是從來都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結果還是那麼囂張……”
田沫點點頭不能更贊同道:“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我們除了能夠依靠越界者組織以外,還能找到什麼勢力來救阿離呢,難道要去找偵探協會的人?……如果是這樣你還是趁早歇了這個心思比較好,我那個姐姐雖然平時很寵我,但是在她心目中。什麼都比不過偵探協會,她是偵探協會纔是真愛。”
“你的姐姐?田欣嗎?”馮曉習慣性毒舌道:“一點也看不出平時懦弱的人有個那麼強勢的姐姐。”
“嗯,的確如此,我當時很自卑,也不太想要和這個強勢的姐姐接觸之類的,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瞭解並不多,這樣你滿意了吧?”田沫吐槽道。
“感覺你和幾天前完全變了一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你被催眠然後說了很多絕情的話以外?”馮曉好奇道。
田沫嘆了口氣,苦笑道:“這纔是我真實的樣子,只是當時習慣性的僞裝自己,直到連自己也覺得自己是那種類型的人了……其實我和阿離並不是一類人,只是阿離當初願意照顧我只是因爲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他自己過去的影子,所以我纔會按照自己內心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一個演繹角色,然後……約書亞做的並不是催眠,催眠很容易被發現端倪,約書亞做的是將人內心的黑暗面擴大化……應該不只是我,被抓去的人或多或少都遭遇了這樣的遭遇吧?只是不沒有想到約書亞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一點我很在意。”
“先不要管約書亞的目的了,現在重要的是怎麼離開這個學校……我們需要組建一個營救小組,你有什麼好建議嗎?”馮曉推了推眼鏡,打斷了田沫的話。
田沫想了想,然後道:“我的確有不少想法,但是,你憑什麼吸引那些人,強者都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我們根本拿不出足夠吸引他們的東西……”
“我們可以拿得出。”馮曉篤定道。
“我們有什麼?”田沫撇撇嘴說道,“不要告訴我是你做的那些機器人之類的東西,要知道對於超能力者,他們都是不在意這些的。”
“我們沒有東西,但是師父有,只要我們放出消息說只要救出師父,師父就能替他們占卜甚至逆轉既定的命運,我想肯定有很多人願意和我們合作的。”馮曉說道。
“可是,你憑什麼能夠取信他們呢?大家都是智商正常的人,雖然知道你我和阿離的關係很好,但是這並不是我們能夠替阿離做決定的憑仗……如果我們在利用完他們救出阿離後,阿離不願意替他們占卜,他們豈不是就白出力了?”田沫猶豫道,“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繼續說完吧,不要總是藏頭露尾的,讓人聽着不自在。”
馮曉露出一抹微笑,說道:“很簡單,那些強者一定有那種可以訂立約定,要是毀約就奪走我們性命的辦法吧?我們可以用我們的生命做抵押,他們也知道我們是師父心中重要的人——尤其是你,師父願意爲了你犧牲自己的性命,當然也會在安全之後爲了你給人占卜什麼的了,對不對?”
“你想用我的生命作爲抵押?”田沫冷冷道。
“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其實,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討厭你嗎,田沫?”馮曉推了推眼鏡說道,“因爲你我是一類人……你先不要急着否定,本來我還覺得疑惑自己爲什麼這麼排斥你,在聽到你剛纔說你的心理黑暗面後,我就知道了答案——因爲你和我很像,所以我才那麼討厭你。”
“你的這個理由和阿離開始喜歡我的理由一樣,但是爲什麼你就是討厭我呢?”田沫無所謂道,對於自己不在意的人,她不會因爲對方討厭她而難過,如果任何不相干的人討厭她她都要難過,還不知道她怎麼才能活到現在呢。以前作爲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可憐,家族很多人都特別討厭她。
“因爲師父的性格很好,所以他會喜歡和自己性格一樣的人;而我性格很惡劣,所以根本是很討厭和自己類似的人,因爲我知道和我性格類似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馮曉淡淡道,“就和我討厭你一樣,想必你也不信任我,所以你的生命用於抵押給那些強者作爲取信,我的生命作爲抵押給你,讓你暫時和我結成同盟,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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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人們怎麼不願意黎明的到來,太陽還是會在每一天的特定時刻升起。在這個地底下的研究所,被作爲‘食物’關押起來的人們看不到太陽升起,但是他們還是有辦法知道時間……不管是各自的格子屋還是客廳都懸掛着大大的掛鐘——這是約書亞的惡趣味……
每天的凌晨都意味着住在第一間房間的人會被當作‘食物’供應給它,所以它纔要讓這些‘食物’眼睜睜的看着時間的流逝,看着每天零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刻,住在第一個房間裡的人是怎麼哀嚎、是以怎樣的醜態面對死亡的……這也是一個很好的關於人性的研究課題不是?約書亞作爲萬年清的作品,雖然它不是很待見自己的這個‘父親’,但是它很好的貫徹萬年清的對於心理學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