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願意即是值得,不願意,即使什麼都是枉然……
田沫擡起頭,晶亮的眼睛直直的望進陸離的眼睛裡,然後,聲音微微顫抖道:“阿離,你想要我怎麼辦?”
陸離看着田沫的雙眸,他知道這個回答對於他和田沫的未來很重要,重要到,如果他的回答不是田沫想要的,那麼他和田沫之間就沒有所謂的未來了。可是,他現在很糾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成全自己的愛情還是成全田沫美好的生活……
什麼叫做美好的生活?陸離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是很明瞭的。美好的生活,就是能夠在美好的清晨被鬧鐘吵醒後還能窩在被窩裡眯一會,然後再被親人揪着耳朵從暖暖的被臥裡拽出來。幸福是,疲憊的回到家,有人對你親熱的說一聲‘歡迎回家’或者是‘你回來了’,然後餐桌上飄着飯菜的香氣;幸福就是,你生病的時候,有個人能夠遞給你熱水和藥片,然後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囑咐你這個那個……
幸福很簡單,但是一旦踏上不平凡的路,這些簡單的幸福就會慢慢的離我們遠去。陸離不想讓自己的自私致使田沫不幸福……
“你還有你的家人朋友,他們……”陸離嘆息道。
“我想要知道你想要我怎麼辦?”田沫固執的想要自己問題的答案,而不是別的冠冕堂皇的話。
陸離想了想,說道:“我想你和我在一起,因爲早在我和你提出交往請求的時候,我就打算在未來的某一天娶你了。可是……”
“你希望我跟着你,對不對?”田沫開心道,“阿離,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擔心當初你選擇我當你的女朋友根本就是同情我,同情我被孟繼臨利用然後還那麼死心塌地的……其實,我對孟繼臨的根本不是愛情。在孟學長住院的那段時間,我想的很明白,真正讓我心動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可是我們認識的時候時間實在是太微妙了,而且我又是被孟學長几乎強迫的塞給你照顧……現在,我終於放心了。”
“沫沫,我很冷靜,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希望你能夠也冷靜下來,然後想想你究竟需要什麼?我希望你能夠取捨,看到你那副樣子。我真是很擔心。”陸離不贊同道。“你怎麼會認爲你只要每天等在我家門口。我就會出現?”
“因爲阿離很重視媽媽嘛……”田沫仰起頭明媚道,“我要加入越界者組織,然後和阿離你永遠在一起
。我們說定了,我以後要當阿離你的新娘子的。”
“你這樣的話。你的家人朋友……不值得的……”陸離無語道,他並不覺得感動,而是覺得田沫根本沒有想清楚。他一向是理智的,但是田沫卻恰好相反……田沫難道沒有想過,如果未來某一天她後悔了,該怎麼辦?難不成能和上天說‘我想重來一遍’就可以了?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的命是我撿來的……我早就決定了,要一直一直跟着你。”田沫看着陸離,堅定道。“我從來沒有告訴你我的既定命運中我是怎麼死的,我現在想跟你說,你願意聽嗎?”
陸離莫名其妙的點點頭,他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到這裡了,但是田沫在這時候提起這個話題。肯定有她的用意,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靜的傾聽就夠了。
“我是看到了自己被屠夫殺死的未來……”田沫剛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就讓陸離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他怎麼可能忘記那時候的情景,他拼命的想要掙脫所謂的既定命運,拼命的想要改變的時候……那時候,居然有一個人,明知道自己會死,還去赴約?那僅僅是一個學長的約會,不是嗎?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覺得我是沒有男人就活不了的壞女人,還是覺得我是個傻子,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還要去送死?”田沫激動道,“就是因爲怕你會這麼想,所以我纔不想告訴你。可是,我現在不告訴你,你會認爲我不孝順,更加看不起我吧?”
“你爲什麼明明知道有危險還會去?”陸離疑惑道,“我不會看不起你,只是我不理解你爲什麼那麼做。”
“因爲,我想要賭一個奇蹟。阿離,不同於你的家庭那樣的幸福,我在家裡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一個大小姐,卻只能乘公交車吃自制的便當,我從記事起就一直是一個人,被大家忽略。後來上學認識了朋友,但是不論是完美的大小姐璐璐姐還是有着預言師天賦的肖玲,她們都比我耀眼的多。我一直都只是陪襯罷了。”田沫露出黯然的神色,“家人不重視當我是空氣,朋友身邊雖然有些安慰,但我也不是唯一的。我想要當一個不可替代的存在,這樣才能證明我存在是有價值的吧?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個男朋友,然後好好的在一起,那樣我就不會迷茫了,我是那樣想的。”
“你爲什麼當時選了孟繼臨?”陸離沉默了一會,他對於田沫那時絕望的心情有所感觸,要不是他有一個可以依賴的家,或許他也會像田沫那樣執着尋找自己存在的價值吧?本來就對自己存在價值否定,怎麼會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因爲,孟學長正好出現又符合我對於另一半的憧憬吧。我本質上是個很固執的人,一旦訂立了目標就一定要完成,哪怕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就是因爲這樣,在收到神的召喚,讓我有機會更改自己命運的時候,我才繼續那樣選擇吧?我想要命運改變,但是卻不想那是自己爭取來的,而是期待着奇蹟……我想,那個時候我是想沒有奇蹟就去死吧?後來,雖然我期待的那種情況沒有出現,但是奇蹟卻真的降臨了,那就是你,救了我。其實,被救了我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多麼開心——爲自己還能活下去開心。我比我想象的在乎自己的生命……”田沫徐徐道來,眼神溫柔的看着陸離,“阿離,我很感激你那時候願意對我這個放棄自己生命的人伸出手
。”
“你家人都不在意你,你的朋友現在也不和你在一起了,對嗎?”陸離想了想,說道,“那樣的話,如果你想好了,就和我一起走吧,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好你的。”
“嗯!好啊,阿離,我願意和你一起走……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別忘了我可是那種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固執傢伙喲。”田沫幸福的抱住陸離,將頭埋在陸離的懷裡。
陸離想了想,說道:“我明天過來接你,如果你反悔了,就不要出現。”
“我不會反悔的,阿離!”田沫俏臉上露出委屈,“你難道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嗎?”
“我明白了,沫沫,明天我在這裡等着你……”陸離摸了摸田沫的發頂,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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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約定了明天去小公園接人?”白鷺笑眯眯道,“我並沒有不信任你女朋友人品的意思,只是有點疑問,那就是——你怎麼確定她不會向政府出賣你?我可是知道田氏也算是豪門世家,雖然現在你的小女朋友是個小透明,但是若是能夠立下大功,說不定就能一躍成爲繼承人呢!”
“我相信沫沫,不過我還是希望明天出門的時候能夠帶上足夠的護衛。”陸離冷靜道。
“帶護衛?那麼你其實還是不太信任吧……好啦,我會招呼殷黎帶隊的,十人組的高階越界者,應該足夠了。”白鷺攤攤手妥協道。
“謝謝你,白鷺。”陸離感激道。
“因爲護衛的事?”
“不是,是因爲你帶我去見田沫。”陸離感激道。
“呵呵,我也是希望你能安心的呆在組織,所以你不用感謝我呀。”白鷺笑眯眯道。
“不管怎麼樣,我欠你一個人情。”陸離真誠道。
白鷺眼睛閃了閃,玩笑道:“你這麼說,我會當真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去找你要你還人情的。”
“隨時歡迎你來找我。”陸離認真道,“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呃,篡改命運什麼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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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回家了?”慈愛的呼喚,近乎殷勤的態度。這個人是她的媽媽,在幾個月前,還是對她這個女兒不屑一顧,如今卻這個樣子……真是讓人覺得噁心,僅僅是因爲她成了超能力者能夠給家族帶來幫助,就變了一張臉。
田沫敷衍的點點頭,沒有回答,徑自回去了房間。她本來想要和媽媽說她的打算,但是看到那假假的笑臉,突然就什麼都不想說了。如果她說了,說不定媽媽回頭就會把陸離出賣了吧?在媽媽的眼裡,最重要的始終都是家族利益,其他的,都是可以換取利益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