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之地。
谷胖子把身體縮到韓三和小狐狸的身後,心有餘悸的朝前打望。
韓三放緩步子,偏頭問小狐狸,“三年級呢,築基十五六七期的呢,再學渣術法也學了二十多種,你準備咋把他們都打趴下?”
小狐狸腳下雖見遲疑磨蹭,口中卻爽利輕快,“不是有你在麼,我姐收拾這樣的,一個打十個,你和我姐能戰個旗鼓相當,收拾四個總沒有問題吧。”
“這裡可不比茶館,沒有屋頂的,這幫小子要是飛起來我可沒把握。”韓三微微搖頭,“他們倒是打不疼我,可場面就要難看很多了。”
“待會一上去就弄他們吖,你還非得等他們飛起來?”小狐狸一拍腦門,“地上有石頭,不過癮就拆他們的桌椅板凳,誰敢飛就用桌腿biu他們下來。”
韓三:“破壞公物不好吧?”
“賠就完了,這可是咱們在附中的亮相之戰,總不能弱了氣勢。”小狐狸不以爲然。
“是啊幾個破桌子爛凳子而已,錢我出了。”谷胖子小小聲的豪氣干雲。
韓三:“嘖,我覺着……”
“拜jio着了,馬上到跟前兒了,再讓人聽了笑話去。”小狐狸落下一步運籌帷幄,讓韓三硬氣點,又拽拽谷胖子讓他精神點,這時候裝慫還有毛用。
韓三也不多想了,定了定神,上前三大步,拱手高聲,“幾位學長,早上好呀。”
三丈開外,幾個紅胳膊箍兒終於等到人來,當先一箇中年模樣的立刻尖着嗓子嚷了起來,“此路不通!哪來的回哪裡去,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揍你!”
韓三眨眨眼,“呃,這位學長,我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沒說要過去,您這是……大清早的,火氣也忒旺咯。”
“你不……你不過去你來這兒幹嘛?!”中年模樣的學長被晃得一愣,其他三人的表情也都怪異,神似辣個哭笑表情。
韓三理所當然,“吃飽了遛彎兒啊,走到這裡看見學長,總得打聲招呼。”
“胡扯!你後邊兒辣個胖子前天意圖闖關翻牆,今天又來,定是賊心不死,怎麼你是來給幫兇的咩?”
韓三:“還有這種事?誤會了吧?谷同學這種體型修爲,有門不走,翻哪門子的牆。”
“這條路都不許走,還想走門?莫要自以爲機靈鬼馬淨整點用不着的,乖乖回去,老老實實走山門還趕得及早課。”
韓三好言好語,“學長,這裡過去就是學堂了吧,早飯吃得太飽,不宜劇烈運動,這天也不早了,我們從就這裡過去,何必還繞遠去山門,多費周折。”
“你以爲你是校長啊?!想走哪裡走哪裡,跟你說了此路不通。”
韓三:“這不是通的嘛,還有門呢。”
“……你是非要從這裡過去?”
韓三:“呃,啊。”
“一百魂錢一個人,出的起就過吧。”
韓三:“……有發票嗎?”
“……”
韓三:“收條總得給打一個吧?”
“……”
不辭值夜的辛苦,幾個人擺幾張桌子大清早兒的在這臊眉耷眼的收過路費,這魂錢賺得實在有些辛苦,還得先假模假式的官宣此路不通以居正義,萬一遇見老實厚道的轉身走了,這錢就賺不上,萬一遇見魯莽生猛的,出手教訓一頓,那也是體力活兒,總歸來說,這錢不好掙。
心下本就委屈着這活計不夠逼格磊落,還遇見個明目張膽開滿嘲諷索要發票的,但凡要點臉的都吃不住勁了。
“阿乙,你話也忒多,這貨不曉事,打一頓就好了。”
其他三人也看不下去了,招呼叫阿乙的尖嗓子中年一聲,扇子面樣圍了上來。
韓三見狀,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本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然後幹仗這麼簡單的事,非要磨磨嘴皮子,磨的好也就算了,這都水的是什麼呀,小學生騙女同桌糖吃的對話都比這段兒帶勁……常歡自責了兩秒,然後就當沒有這回事,舔舔筆尖,沒心沒肺的接着寫。
“你們退……”
韓三硬接了兩記小沙包術,晃膀子掙開一道禁錮術,閃身躲過腳下一片油膩術,特仗義的回頭大喊,結果差點就看不見小狐狸和谷胖子的影子,這倆人在開打前就溜出十多米遠,這時候遠遠的躲在樹後,眼神不好的,都找不見人。
這也算不拖後腿,沒有後顧之憂,韓三了無牽掛,晃起砂煲大的拳頭,一陣風似的殺進戰團。
禁錮術禁不住,小沙包術打上去,這小子連衣襟都不撣一撣,什麼來路?看校牌是一年級的新生沒錯呀,怎麼現在的新生都這麼猛了咩?
一見首輪打擊的術法無效,這闖關之人實在兇猛,天干四子索性拋開顧忌,也不管會不會打廢了韓三,起火生雷,拿刀動qiāng,各種大威力的術法一股腦兒施展開來,先打趴下再說其它。
太玄附中三年級的老甲,阿乙,大丙,小丁,合稱天干四子,在校內也是有字號的人物,明年高考都是有七八成把握考進內門的實力學員。
這樣的四人合戰一個一年級新生,別說出第二招,就是出第二根手指頭,那都算栽了。
燃鵝說這話的時候,阿乙已經被人一拳揍躺下了,苦練數年的大沙包術沒半點鳥用,竟真的像個沙包一樣被人捶在地上。
老甲年紀最大,經驗也最豐富,看到韓三兇的跟一頭小暴龍似的,立馬收了雷擊術,手上法訣一轉,一式舞空術,騰身而起,躲到了半天上。
大丙小丁有樣學樣,趁着阿乙被揍翻在地的機會也飄到天上,掌指翻飛,以空對地,準備冒充武娤直升機虐一波菜。
“走!”老甲一聲喊,當先飛過籬笆牆,竟是連阿乙都不管不顧了。
還打什麼打,打不動呀,這個一年級的新生皮厚腿快,在地上跑不贏,若是在天上多浪費魂力,支撐不住再下了地,下場怕是還不如阿乙呢,只能戰轉進,從長計議。
至於阿乙,也無需擔心,總不能給打死,最多挨一頓暴揍,以後有機會找回來也就是了。
雖然這麼睿智的取捨了,老甲心中卻總有不忿,擡眼望天,恨恨賦詩一首,“歡哥兒水文本事差,非讓韓三來吵架,結果吵架吵不贏,只會仗着拳頭大……”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