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問政

秋收就要結束,天氣也漸由秋日的涼爽變得有些冷意。

今年的收成一般,縣衙也開始徵糧收稅,正是真正創收、填補賬目窟窿的時候。這潘高志也不管收成如何,硬是增加糧徵稅收,確定數額之後便吩咐金嘆領一些衙役到各鄉里落實此事。

馬首是瞻的金嘆領命而去,看似盡職,卻是可以趁此機會狐假虎威,從中牟利。

今日清漣書齋不用上課,何其多在書房中欣賞梅級早前送的字畫,任嫂進了房來,說起外頭的賬房先生來了,何其多便讓把人好生請進來。

原來任嫂所說的外頭的賬房先生便是何其多委託,代其管理外頭佃租分紅的名喚何金明的。

過了一會兒,任嫂便把何金明引至書房中來,主僱倆人先是寒暄一番後便進入了正題。

無論收成如何,何其多都是按市價最低收取佃租以示善心,所以田地收成的多少本也與他無關,但是他有時想起,也會隨口問起田地的收成。

“今年收成一般,剛纔到先生這裡來的時候,已經見金捕頭帶了一衆衙役到族長處去說徵糧收稅的事了。”何金明說收成的時候順帶說起了金嘆。

“難怪剛纔隱約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原是他來了。”何其多語帶譏諷地說到。

“聽說今年徵糧收稅的數目又增加了,他們也不管收成不收成的,這一點倒和先生您一樣。”何金明也學着用嘲諷的語氣說到,卻是明褒暗貶。

何其多雖同情鄉民的遭遇,奈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也不能做些什麼,只能寄希望於聚香縣能來一位好的父母官,奈何一個更比一個一言難盡。

倆人正說得熱絡,何繼學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何金明在場,稱呼何金明金叔。何金明許久沒見何繼學,知道他院試失利,只不好哪壺不開提哪壺,笑問到:“許久不見,繼學越發大人模樣了,今日可是看望你義父來的。”

何繼學聽了只是尷尬地笑着,不知該作何回答,朝何其多看了看。

見此情景,何金明還以爲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也順着何繼學的眼神看向了何其多。

“繼學如今住在家裡,我們師生兩個是天天見面。”何其多解釋到。

“果然是我說錯話了,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學哥兒如今住在先生這裡?”

“想必你也已經能猜到,我就是想讓繼學專心些備考明年的院試,才讓他暫時到我這裡住着。”何其多解釋到。

何金明本來無意提起,卻還是無可避免,對何其多的苦心孤詣讚賞了一番,又笑到:“如此一來,學哥兒能夠靜下心來溫習,明年定能上榜。說起來如今學哥兒在先生這裡住着,大全家倒是少一個人的口糧。”

“但願如此。”何其多意味深長地說到,後面的話他並不聽得真切。

“學生來,可是打擾到先生和金叔說話了?”何繼學見縫插針地問起,兩個人這才發現忽略了一旁的何繼學。

何金明今日來的事情已經完成,看何繼學手中拿着書,想是問功課來的,也不好多叨擾,站起來說到:“我也沒什麼事,就先告辭了。”

何其多點點頭,讓任嫂好生送何金明出門去。

何金明走後,何其多問起何繼學:“你可知道你金叔到這裡來爲了何事?”

“嗯?”何繼學突然感到意外,怎麼何其多突然會問起功課外的事情。想着此時秋收已過,空氣中早已是縈繞着燃燒稻稈的味道,何金明來想必是爲了佃租分紅的事,還以爲這是何其多在考驗自己心無旁騖的功力,頓了頓說到:“學生並不知情。”

“果真不知情,那你又怎麼想了那麼久?”何其多笑問到。

何繼學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回答。

何其多對着何繼學謹慎的模樣笑到:“別總是認爲先生在考驗你,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便是了,不然你覺得與先生相處甚累,先生亦是如此。”

何繼學連忙稱是,心裡想着今日之所爲便是書中所說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回到剛纔何其多的問題上,他自然知道何金明是何其多外邊的賬房,到家裡來的目的大多是爲着他分內事的緣故,而且剛纔他在客房中也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好不熱鬧,便知是縣衙裡派了衙役各鄉里徵糧收稅而來。於是都一一說了。

“聽說縣衙又增加了糧增稅收,你是怎麼看的?”何其多問到。

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何其多這樣問自有他的道理,因而說到:“學生覺得如此不好,上天有好生之德,爲官者既受天子之命,又爲父母官,當體恤民情,愛惜子民,如今且不說徵糧一事,學生倒想起其他物稅,百姓還得拿糧食換了錢再購入這些物品上繳,實乃不便。”

這還是寄希望於何繼學走上仕途的何其多第一次問起何繼學這樣看起來還很長遠的問題,對於何繼學的回答倒也還滿意,也贊成他的說法,不無感慨到:“在其位方能謀其政,又是紙上得來終覺淺,你有此想法是好,卻也得有地方施展,這也是你走仕途的真正意義,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雖然何其多所說的離自己尚有很長的距離,仕途之路尚且黯淡無光的何繼學卻也只有點頭道是。

“這便是今日的問答了,你可以回去了。”何其多說到。

沒想到今日的問答結束的這麼突然,他不過隨口說了自己的想法,還沒引經據典,何繼學將信將疑地走出門去,何其多果然沒喚他回來,看來是真的。只是何繼學倒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覺內心鬱悶。於是他來到任嫂處,讓她去把何萍請到後院來。

“學哥兒今日同先生的問答倒是結束得快。”任嫂知道這個時間一向是師生二人答問的時候,何繼學點點頭,又說他有些事想同何萍說,任嫂答應一聲,便過閨房去知會了何萍。

不一會兒何萍來了,卻是一臉的不高興,對着何繼學抱怨起來:“一大早地外邊誰在敲鑼打鼓大吵大嚷的?”

“妹妹還不知道?是縣衙裡的衙役各鄉徵糧收稅來了。”何繼學說到。

“怪道,總覺得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便這樣,不過依妹妹說,有什麼值得這樣喧鬧的。”何萍言語冷漠到。

“這畢竟也是人家的職責所在,反正他們也不會到咱家裡來,也不收家裡的糧食稅款。”何繼學說到。

“不說這個了,聽任嬸說,哥哥找我有事?”何萍轉而問到。

“卻也是爲了此事,聽說今年收成一般縣衙卻加了不少的糧徵稅收。”何繼學說到,“剛纔義父問起我的看法,本以爲義父只是隨意問問,我也只是隨意說說,卻冷不防地就結束了問答。”

“原來是這樣。那哥哥又是怎麼回答的,怎的這麼快便結束?”比起外邊的事,何萍更加關心何繼學。何繼學於是把事情的前後都說與了何萍聽,又傾述了此時自己內心的鬱悶。

何萍聽了,只覺何其多有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笑到:“難得父親沒有爲難,哥哥倒鬱悶起來,剛纔哥哥不也還勸妹妹來着,怎的到自己這裡便想不通了。”

“也許這就叫勸人容易勸己難。”何繼學說到,“也沒什麼事,找妹妹出來也只是有個人可以說說話罷了。”

“要不是現在外面鬧哄哄的,我們倒可以出去走走。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也好久沒有這樣說說話了。”何萍笑到,拿手帕拂去樹下的石凳子上落下的黃葉後坐了下來,又拍拍旁邊的空位讓何繼學也坐下來。

“其實我們終究是要到外邊那個喧鬧的地方去,這兒不過是暫時的棲身之所。”何繼學坐下來說到,有時他感到何萍的一舉一動就像是活在詩中那樣的不現實。

“做好今日事不就好了,何必考慮那麼長遠?”何萍不以爲然到,見何繼學沒有回話而是看着自己發起呆,輕輕地推了推他,何繼學這才反應過來,只是點頭說是。

“這樣不就好了,哥哥實不必想這些,免得分心,如今只爲奔院試一事而去纔是正經。”何萍說着撿起落葉,若有所思地捏着葉柄旋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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