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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浙東集團的完敗,楊憲不說負百分之百的責任,至少也得負百分之九十的責任。因爲他錯誤地認爲,朱元璋召回汪廣洋出任左相,就是吹響了清算淮西集團的號角。
朱元璋剛剛頒下召回汪廣洋出任左相的聖旨,楊憲便迅速找到劉伯溫。楊憲與劉伯溫私交甚好,因此二人說話是直來直往,從來不用繞彎子。
楊憲認爲,眼下李善長臥病在牀,皇上又召回汪廣洋出任左相,這正是收拾李善長的絕佳時機。按照楊憲的想法,等汪廣洋迴應天之後,他們三人帶着一衆小弟一起上奏本,彈劾李善長。一個左相、一個右相、一個御史中丞,還有一幫朝臣,只要聯名上奏摺,就不信扳不倒一個臥病在牀的李善長。
對於楊憲的這個幼稚的想法,劉伯溫當即制止。他告訴楊憲,以李善長爲首的淮西集團經營多年,根深蒂固,想要一口氣扳倒他們不現實。
另外,眼下還有大量殘餘元兵並未消滅,還沒到天下太平的時候,淮西集團對於皇上來說,還是有很大的用處。這個時候,皇上是不會輕易向淮西集團下手的。
可劉伯溫的話,楊憲哪裡聽得進去。他一根筋地認爲,眼下就是扳倒李善長的最佳時機。最終,這對好友的密談是不歡而散。
楊憲離開劉伯溫府上的時候還是執拗地表示,他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去扳倒李善長。他還揚言要讓劉伯溫好好瞧瞧,他是怎麼收拾李善長的。
楊憲固執己見,不聽從劉伯溫的勸告,劉伯溫也十分無奈。送走楊憲之後,劉伯溫一人獨坐書房,不停地搖頭嘆息。
接下來的時間裡,楊憲果然是如他在劉伯溫面前所言,給朱元璋是一天一小報、三天一大報,幾乎都是密報的李善長結黨營私、意圖圖謀不軌的事情。
自從汪廣洋從中書省參政的位置上赴任陝西參政之後,中書省參政的職位一直空缺。反正當時有李善長任左相、楊憲任右相,這二人雖然不和,但二人辦事的能力還是超強、效率也是超高的,因此中書省還是運轉得很好。
可自從李善長臥病之後,就不一樣了,這中書省的事情幾乎都壓到了楊憲一人的身上。雖然朱元璋已下旨召回汪廣洋出任左相,但這至少也得一、兩個月之後才能到位。
再加上楊憲天天在他面前打李善長的小報告,朱元璋也有些厭煩了,覺得應該給中書省再加一個人手,掣肘一下楊憲。
當然,這個人必須是淮西集團的,不然怎麼能夠掣肘楊憲呢?
就這樣,朱元璋下旨召回汪廣洋出任左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又下旨升任胡惟庸爲中書省參政。也就是說,汪廣洋這個左相還沒到應天,朱元璋就已經替他配備了兩名副手。一個是右相楊憲,一個是參政胡惟庸。
也就是我回到應天沒幾天,胡惟庸便被朱元璋毫無徵兆地提拔爲中書省參政了。
朱元璋似乎也是利用提拔胡惟庸爲中書省參政一事,向羣臣釋放一個信號,他不會對功勳累累的淮西集團下手,讓大家都各安其心。
但是直到這個時候,楊憲還是執迷不悟,他堅信他扳倒李善長的淮西集團一定會成功。他甚至私下告訴劉伯溫,朱元璋之所以提拔胡惟庸爲中書省參政,就是爲了麻痹淮西集團,就是爲了避免打草驚蛇……
楊憲就如得了臆症一般,縱使劉伯溫苦苦相勸,他也聽不進一言半語。
胡惟庸高升中書省參政之後,出人意料地保持低調,對於應天城內各級官員的吃請,他一律拒絕。就是淮西集團的人請他一道出去娛樂、放鬆一下,他也是能推脫就推脫。至於別人到他府上拜會,基本都是被府上的下人給擋在門外。
得知胡惟庸如此一反常態的低調,我也是起了好奇之心。一日晚間無事,我便帶着羅仁,前去他府上拜會。
因爲我之前與胡惟庸也算是十分相熟了,他府上的下人自然是認得我。再加上我又無一官半職,似乎不在胡惟庸的拒客黑名單之內,他府上的下人也是一反常態地請我在會客廳坐下,說是先去通報一聲。
要知道這次胡惟庸府上的下人確實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了,應天城內一般的官員,現在根本就進不了胡府,更別說在他家的會客廳坐下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胡惟庸便來到了會客廳。我立即起身對他打拱道:“胡大人,恭喜高升!恭喜!恭喜!”
胡惟庸雖然當了中書省參政,並未在我面前擺什麼架子,反而是十分親熱地拉我坐下,說道:“胡老弟呀!你我相交多年,有些話咱們就沒必要藏着揶着啦!這次承蒙皇上厚恩,讓我當了中書省參政,我這幾天可是吃飯也吃不香,睡覺也睡不踏實呀!”
聽胡惟庸如此一說,我打趣道:“胡大人這是怎麼啦?新官上任三把火,難道胡大人是爲這三把火如何燒愁得?”
胡惟庸衝我拱拱手道:“老弟呀!你就別揶揄我了。還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現在在這個參政的位置上可是如坐鍼氈呀!”
我假裝不解道:“怎麼會這樣?”
胡惟庸搖了搖頭道:“老弟呀!咱們就不繞彎子了,眼下應天這局勢你也不是不清楚。李大人臥病在牀,汪廣洋即將入主中書省,外加上早已在中書省爲右相的楊憲,咱這個中書省參政可不好當喲!被汪廣洋、楊憲二人穿小鞋的心理準備我是已經早做好了。但怕就怕將來在皇上和李大人面前不好交待,落得個裡外不是人呀!”
胡惟庸所說很可能被汪廣洋、楊憲二人穿小鞋,這事兒肯定會發生。但他所說在朱元璋和李善長面前不好交待,落個裡外不是人的局面,這就有些誇張了。
朱元璋是何等精明之人,李善長、汪廣洋、楊憲、胡惟庸加一起,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讓胡惟庸升任中書省參政,算得上是制約浙東集團的一招妙棋。對於這顆絕妙的棋子,朱元璋是懂得如何保護好的。
至於李善長那裡,就更不用說了。即使現在李善長臥病在牀,胡惟庸肯定還是會對其早請示、晚彙報的。也就是說胡惟庸在中書省參政任上的任何動作,都有李善長替他掌舵,李善長自然是會對這個自己在中書省的代理人給予不遺餘力的幫助的。
想到了這些,我便說道:
“胡大人言重了。要說汪廣洋和楊憲會掣肘你的工作,那是在所難免的。而且這個事情皇上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既然皇上明知會形成這種局面,還堅持升任你爲中書省參政,那就說明皇上是絕對信任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至於李大人那裡,那就更不用說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李大人更喜歡目前這種局面,這樣他就從明處躲到了暗處。汪廣洋和楊憲就更加拿李大人沒有辦法了。
只要李大人巍然不倒,胡大人的參政位置不僅穩如泰山,還很有可能更進一步喲!”
我這話一出,我明顯地感到胡惟庸眼中一亮。但很快,胡惟庸又迅速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我知道我這話說中了胡惟庸的心思。
果然,胡惟庸喝了口茶後對我笑道:“老弟就會寬人心!本來我這心裡堵得慌,老弟三言兩語,反倒讓我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和老弟說話就是心裡舒暢呀!雖然老弟的淨揀些好聽的話說,我心裡也清楚,那都是些沒影兒的事,但就是抗拒不了呀!”
我知道胡惟庸所言這沒影兒的事,指的是我剛纔所說的他可能在中書省更進一步。他目前是中書省參政,再進一步,那就是右相了。
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這胡惟庸將來可是當了左相的,而且還是明朝的最後一任宰相,甚至可以說是歷史上最後一任宰相。
想到了這些,我便故弄玄虛地說道:“如果胡大人信得過老弟,我可以告訴大人,據大人的面相及命格分析,十年之內,大人必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這話還沒說完,只聽得“啪”的一聲,胡惟庸不知是被我這話嚇着了,還是因爲心情太激動了,反正是將茶杯給碰到地上摔碎了。
胡惟庸滿臉驚恐地說道:“老弟,這,這玩笑,可,可開不得……”
看胡惟庸那副樣子,我心中暗暗好笑。但我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大人請記住我今日之言,十年之內,必有應驗!”
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胡惟庸估計也是有些心動了,他激動得有些哆嗦地說道:“這,這,此,此話,當,當真?能,能不能說,說得更詳細點兒?”
其實我也就是記得胡惟庸當了宰相,後來還被朱元璋給收拾了,從此明朝設立內閣,不再設宰相了。清朝後來沿用了明朝這種政治架構,不過內閣的權力轉移到了軍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