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我也看清了,敵人總共有十二人,有六個穿鎧甲手持長槍的兵士正用長槍指着我們,準備與我們交戰。
後面有五個着普通衣服的人正圍在剛纔中彈的主將身邊。
這五人旁邊還有一個身着鎧甲的人,腰間掛着把彎刀,正在指揮那六個手持長槍的士兵加強戒備,準備與我們開戰。
聽聲音,這人就是剛纔安排人回去搬救兵的那個。看樣子,這人應該就是剩下這十二人中的頭目了。
我和陳叔明在正面離敵人還有七、八米遠,思淑、張天賜他們就與敵軍交上了手。
這次是要抓人當人質,所以思淑她們沒有下殺手,很快就有三名長槍兵倒下了,估計被踢暈死過去了。
那領頭的軍官,立即拔出腰間的彎刀,招呼那五個着普通衣服的人與我們交手。那五個人雖然都沒穿鎧甲,但手中還是有兵器的。
思淑她們的交手還在持續。那領頭的軍官是個人精,他已經看出了左右兩邊進攻的人實力較強,正面的我和陳叔明實力較弱,只在那裡詐呼,並沒有出手。
於是那軍官提着刀直奔我和陳叔明而來。這下我可是有點慌亂了,萬一這哥們兒也是個高手,我這一槍要是打不中,我和陳叔明可能今天就要交待了呀!
我趕緊端着短槍瞄準了他,把右手食指搭在扳機上,對他吼道:“不準動!再動老子開槍了!”
那人可不吃我這一套,揮着刀就向我們砍了過來。
我徹底慌亂了,一邊後退一邊猛扣扳機。
槍響了,所有的敵人都被鎮住了,那領頭的軍官也中槍了。
不過因爲我剛纔的慌亂,沒有打中要害部位。本來我是瞄的胸口,卻打在了他的右大臂上。
這樣也好,他右臂吃痛,彎刀掉在了地上,右膝跪在地上,左手捂着右大臂,指間中滲出了血跡。
我一看,太好了,歪打正着。本來就是不想要他們的命,只想俘虜他們的。
趁着敵人都被嚇到的大好時機,我再次大吼道:“都給老子放下兵器,若再抵抗,老子要他的命。”
說完,我又端起槍指着眼前的這些敵人。
其實,當時我這把短槍里根本就沒彈藥了,如果再次裝填彈藥,肯定是來不及了,所以我使了個詐。
事實再次驗證了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
今天幸虧就是碰上了一幫文盲,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幫科學盲。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這把槍是要裝填彈藥的,而且裝填彈藥還很費時間。如果這時來兩個人用刀砍我們,我和陳叔明肯定招架不住。
所以這幫人就吃了沒文化的虧,聽到我這一聲吼,外加我又端起了短槍,他們都乖乖地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了。
當然,那領頭的軍官也被我們給綁了個結實。
十二人都被我們綁好,押上了船。中我第一槍的那個領頭軍官的確是死了,都怪我槍法太準,一槍正中心臟。
上船之後,我們把十二人分別押進兩個艙室。那五個着普通衣服的由思淑單獨審問,那六名着鎧甲的兵士以及那名軍官在另一間艙室由我和張天賜審問。
吳成照和賈海通則留在甲板上警戒。
因爲張天賜也算是當事人,再加上我們的審問結果。這事情的大致情況,我們基本是掌握了。
原來這些着鎧甲兵士的是武清縣千戶所的兵士,那個右大臂中槍被俘的軍官就是武清縣千戶所的千戶大人。
那幾個着普通衣服的人來頭可不小。據他們交待,這幾個着普通衣服之人乃御史臺下設肅政廉訪司一員僉事的家人。
包括那位已中槍死亡的軍官,也是肅政廉訪司僉事的家將。
在這裡,我們先得說說這肅政廉訪司是個什麼東東。
這肅政廉訪司是御史臺的下設機構。這御史臺應該大家不陌生,就是一個執掌糾察百官善惡、政治得失的監察機構。這肅政廉訪司就是專門負責巡視的機構。
元初,稱爲提刑按察司,到了至元二十八年(公元1291 年)改稱肅政廉訪司。
這肅政廉訪司在全國每個道各設一個,負責本轄區內的吏治,直接對御史臺負責。
每個肅政廉訪司設廉訪使二人,正三品;副使二人,正四品;僉事四人,正五品;其下再設經歷、知事、書吏等數人。
這肅政廉訪司僉事的官雖然不大,只有五品,但權力卻大得很,各道的地方官都得巴結他們。
這日下午,陳元貴他們上了岸,準備在武清縣找間好點的館子,搞幾個好菜弄到船上去吃。
三男二女經一路打聽,進了一間衆人所稱武清縣城內最大的館子,名叫“醉雨軒”。
反正咱錐子山的人出門是不差錢慣了,陳元貴他們一進大堂,就讓店小二拿菜單,問他們有什麼招牌菜、特色菜。
五人與店小二一陣議論,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這時,樓上雅間裡也探出幾個腦袋,但陳元貴他們並沒有在意。
沒過多久,就從這個雅間裡下來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約二十多歲的公子哥兒,看那身打扮就是個紈絝子弟。
緊跟其後的就是剛纔被我一槍打死的那個身着鎧甲的武官,其餘的還有六個着普通衣服的下人,其中有五個就是現在被我們綁在船上的。
那爲首的公子哥兒來到陳元貴他們面前,色眯眯地盯着桃兒和杏兒。
這下,可把桃兒杏兒惹惱了,叱道:“你看什麼看?”
那公子哥兒嬉皮笑臉地說道:“本公子在樓上聽見有美人兒要吃這醉雨軒的招牌菜。本公子可是好客之人,所以專程下樓來請兩位美人上樓去品嚐這裡的招牌菜。請吧!”
說完,做了個請桃兒、杏兒上樓的姿勢。
桃兒、杏兒可惱得很,不想與這人過多糾纏。只說道:“我們想吃什麼,自己會買,不用你們破費。”
那公子哥兒可是不依不饒,說道:“來者即是客。本公子想請客人,那是給他面子,二位姑娘難道是不想要這個面子?”
陳元貴一看,這人估計是個高衙內似的人物,不想在這裡招惹麻煩。趕緊說道:“不好意思,剛纔打攪各位了,我們這就走。”
說完,就準備帶桃兒、杏兒出去。
可那公子哥兒哪肯放人,立即揮了揮手,衆人就把陳元貴他們圍了起來。
眼下,除開那公子哥兒,對方還有七個人,自己這邊是三男兩女。從人數上看,對方佔優。
關鍵是桃兒、杏兒不會武功,要帶着她們兩個安全離開,還是有些困難。
陳元貴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想着舍財免災,立即從腰間掏出約五六張“貳貫”的至正鈔,遞給那公子哥兒。
陳元貴說道:“剛纔打擾各位,真是不好意思,這點錢算是請各位喝茶,還請公子海涵。”
誰知那公子哥兒並不領情,用手把陳元貴遞錢的手一擋,說道:
“你寒磣本公子是吧?
本公子乃肅政廉訪司僉事巴圖大人的公子巴爾木,要你這幾個臭錢?
除了這兩位美人,其餘的人沒你們什麼事兒了,趕緊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陳元貴還準備繼續講幾句好話,爭取這事情和解,免得節外生枝。可張天賜忍不住了,他從後面飛奔上來,對着那巴爾木的胸口就是一腳。
那巴爾木可能還是會兩下子,趕緊向後閃。
但張天賜實在出腳太快,巴爾木並沒有完全躲開,還是被踢中了,不過力道就小了許多。
那巴爾木帶着的幾個人見主子受到攻擊,趕緊去攙扶,巴爾木是避免了一個仰八叉。
這下可激怒了巴爾木,他一聲“打”,那手下的七人就立刻開始圍毆陳元貴他們。
那穿鎧甲的軍官本也是巴圖家的一個下人,因功夫了得,巴圖便給他要了個正七品的忠翊校尉官職,但繼續在他們家當差。
這哥們兒思忖着自己好歹也是個忠翊校尉了,那可是有身份的人了,得與其他家人區分開來,便自己花錢買了副鎧甲,時不時穿着出來炫耀一番。
這次,巴爾木帶着這七個家人出來晃悠,一路都有地方官員出來巴結這位公子爺。
到了武清縣,他們也打聽到醉雨軒是這裡最高檔的餐飲消費場所了,便帶着人上樓吃飯。
可進入這種高消費場所消費是要花銀子的,雖然他們家有銀子,但他也不想花自己的銀子。
因此點了一桌好菜之後,巴爾木就讓店家派人去武清縣達魯花赤大人那裡知會一聲,說是他來了武清縣。其實就是讓這武清縣的地方官來給他買單。
他們八人在樓上剛開吃,正好陳元貴他們來了。他們聽見下面有女子的說話聲音,料想到應該是良家女子。
這些公子哥兒就好這一口,風塵女子他們玩膩了,就打良家女子的主意。
幾個下人探出頭來一看,這桃兒、杏兒也算得上是兩位美女,立即向巴爾木報告。
這後面的事兒,就讓陳元貴他們給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