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裡面才傳出了馬氏的聲音:“沈先生,你這些東西,也太過貴重了。而且一送就是五箱,我們還真有點兒不敢拿。”
沈大哥笑了笑道:
“二位夫人謬讚了。
這五箱寶貝來自於西域的遠洋商人,的確是稀罕物。
但要說有多貴重,也不至於。在西域,這種寶貝還是很多的,只能算是平常之物。不過,西域人倒是稀罕我們中原的瓷器、絲綢什麼的。
我都是用瓷器、絲綢跟他們換的這些東西。要說本錢也是花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說貴重得連二位夫人都不敢收下了。
這次是聽李大人說起,要替朱將軍辦些事情,需要點奇珍異寶之類的東西。
在下也是仰慕朱將軍,另外還聽說朱將軍新得貴子,這點東西奉上,也算是了表心意吧!”
馬氏、郭氏一陣沉默。
良久,馬氏才又問李善長道:“李大人,你看這麼多東西,你去毫州要用多少?等你回和州後,我們一起去滁州又用得了多少?”
李善長答道:
“毫州現在一切事情基本上是劉福通說了算。
但小明王身邊的親近之人,也得打點一下。
我們準備帶兩箱去毫州足矣!
至於滁州那邊,這關鍵還是張夫人。張夫人當初跟着郭老元帥,好東西也見得不少,至少得給她預備一個箱子。
其餘兩箱給其他人等一人一點,估計問題不大。
不過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沈兄。”
沈大哥聽到這裡,心想,這次送了五箱,李善長準備全部拿去送人了。這馬氏和郭氏可是一件也沒留下。
這東西送出去了,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別人興許還記得。這時間長了,恐怕就容易忘記了。
這得給馬氏和郭氏送點貴重物件兒,她們天天戴在身上,看起物件,就想起了他沈萬三,這樣他以後纔好辦事。
另外,這李善長要先去毫州,從毫州返回和州了,纔會與兩位夫人一道去滁州。這一來一回的,中間還有些時日。
剛剛還答應過李善長,說要給她也送一箱子。看樣子,還得回蘇州去找點兒好東西來。
於是,沈大哥開口說道:
“說起這些東西,的確是好東西。
但我家還請了幾個上好的工匠在趕製幾樣好東西。
聽李大人說,他得先去毫州,從毫州回和州了,再與兩位夫人一道去滁州。
如果兩位夫人不棄,我這就立馬回蘇州,把家中工匠趕製的上好物件兒再取幾件來,讓二位夫人帶去滁州送給張夫人,可好?”
馬氏沒答話,郭氏倒是先插話了,她說道:“這樣甚好,張夫人是個挑剔之人,一般的物件是難入她的法眼。如果真有什麼巧奪天工之物,她一定是歡喜得很。”
馬氏接過話頭說道:“這本來就讓沈先生破費了,再送幾件稀罕物過來,那我們可真有點受不起了。”
沈萬三立即回道:
“馬伕人言重了。剛纔我說了,送這幾箱子東西,主要是仰慕朱將軍,並恭賀朱將軍喜得貴子。
可我還沒給二位夫人送見面禮呢,我下次來和州送的東西,就權當是給二位夫人的見面禮了。”
馬伕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既然沈先生有這片心,我們再推辭就顯得拒人千里之外了。
李大人去毫州這路程就得個把月,一來一回就得近兩個月。去了毫州還得上下打點,肯定也得耽誤些日子。
現在已是九月底了,我們就暫定過完年了,來年正月就出發去滁州。
只是這又得麻煩沈先生跑趟和州了。”
沈萬三立即說道:“這不麻煩,不麻煩。在下保證在春節前,將這些物品送到,絕不耽誤朱將軍的大事兒。”
馬氏接下來又對沈萬三道:“沈先生,你這次幫了我們的大忙,如果我們能有什麼地方能替你排憂解難的,你一定要直言啊!”
沈大哥要的就是這句話,既然馬伕人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沈大哥也就直言不諱了。
他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二位夫人都知道,我也就是個經商的,天南海北到處跑。日後,若在朱將軍的地盤上做些營生,還請朱將軍行些方便。”
馬氏笑道:“這個自然。以後你在我們的地盤上遇到什麼難事,只管找李大人,如果他都解決不了,你只管來找我。”
接下來,馬氏又對李善長說道:
“李大人,你把你們運送物資的將軍腰牌給沈先生做一個,上面就刻沈先生的名字。
以後沈先生在我們地盤上運送物資,就跟你們享受一樣的待遇。”
李善長連忙答應,並聲稱下去後,立即去辦。
沈大哥則立即在門簾外對馬氏作了個揖道:“謝謝馬伕人,日後賺了錢,還得好好報答二位夫人。”
事情就算這麼談成了。
因爲馬氏還在“坐月子”,我們也不方便繼續打擾,就告辭了二位夫人,郭氏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外。
臨別朱府,我們又對郭氏作了揖,才告退。
路上,李善長說道:
“我馬上叫人給沈兄趕製腰牌,我也得準備東西,明日一早準備啓程去毫州了。
那腰牌今晚我派人送到你們住處,我就不請各位去我府上了。
等我把這事辦妥了,我再找個時間,好好請二位喝幾杯。”
我和沈大哥也是跟李善長客氣了一番,並叮囑他一路上多加小心,大家就各自回了住處。
回到聯絡點後,沈大哥說,他準備明日一早出發,立即回蘇州,他得趕製三套上好的首飾。
毫州的張夫人一套,另外,馬氏、郭氏一人一套。馬氏、郭氏只有天天戴着他送的首飾,才能時時念着他的好,日後找她們纔好辦事。
我們也都覺得沈大哥考慮得周到。
當晚,張懷德又是辦了兩桌好菜,爲沈大哥送行。
席間,李善長也派人給沈大哥送來了腰牌,這哥們兒辦事速度還真不賴。
第二天一早,我們都來到碼頭爲沈大哥送行,沈大哥表示,年底他會親自到和州來。如果我能安排得過來,就到和州來,大家再好好敘敘。
送別了沈大哥,我們也準備回錐子山了。
大半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柳懷鏡的隊伍估計得過幾天才能來,我們也不想等了,便決定第二日,九月二十五日出發,回錐子山。
九月二十五日,我與霏兒、張思淑、陳元貴、羅仁、陳定邦、賈海通、鄭光成一行八人回錐子山。
進入滁州地界的時候,我們遇上了柳懷鏡的運輸隊,與柳懷鏡又敘了敘舊,才各自上路。
一路上考慮到霏兒騎馬太累,行軍速度也不快,回到錐子山的時候,已是十月初十了。
劉聚聽說我們回來了,跛着腿來看我們,搞得我們倒不好意思了。
當晚,少不了又得大擺宴席。
張思淑把霏兒介紹給王氏、藍氏,她們幾個女眷坐了一桌,也是相談甚歡。
藍氏的肚子挺大的,聽說預產期就在這個月,不過不是頭胎了,她也沒那麼緊張和擔心了。
小常茂也兩歲多了,一天到晚到處亂跑,好在山上人多,不怕沒人照顧。
好久沒回錐子山了,山上的兄弟也看到我帶了個新媳婦兒回來,也是不停地向我道賀。
當晚,霏兒終於是沒有去張思淑屋裡過夜,而是住在了我的房間。
唉,兩個多月了,她天天跟張思淑泡在一起,讓我都沒有一點親近的機會,可把我給憋壞了。
洗了澡,我躺在牀上,等霏兒。
霏兒洗完澡,剛進屋,我騰地從牀上跳下來,一把就把她給抱住了。
霏兒一邊推我,嘴裡還一邊再嚷着叫我放開,我就用嘴將她的小嘴給堵住了……(此處略去五千字)
第二天,我準備帶霏兒在山上好好轉轉,她說讓思淑妹妹帶她去轉,讓我去忙自己的事。
其實在錐子山上,也沒什麼好忙的,我關心的事情都在黑石嶺呢。
我準備在山上待兩日,然後去黑石嶺。
閒着沒什麼事兒,我就去找劉聚,自從年初離開錐子山,我先去了石門,又去了泉州,再回石門成親,在太平看望常遇春,所有的這一切,我都跟劉聚好好說了說。
就在我與劉聚閒話的過程中,有人來請王氏去藍玫那裡,說是想請她過去說說話。藍玫也快臨產了,有個人陪着說說話也挺好的。
直到中午,也未見王氏回來。劉聚心想還是藍玫的身子重要,索性也懶得派人叫王氏回來。只吩咐幾個小嘍囉去炒幾個好菜,中午和我喝兩杯。
劉聚也向我講了黑石嶺的大致情況,說是一切都還算順利。因爲他也不方便去黑石嶺,所以具體情況還得我自己去看。
我也向劉聚說明,準備後天一早出發去黑石嶺看看,霏兒就留在錐子山,還得麻煩你們照顧。
劉聚說我這話說得太見外了,而且霏兒在錐子山,天天有思淑陪着,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到了晚上,王氏還沒回來。劉聚怕出什麼事兒,派了個小嘍囉去藍玫家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