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總兵官蘇翎帶着二百多護衛騎兵,在遼陽城西門外)E中列隊的三千黑甲騎兵匯合,隨即,這數千人馬便整齊地在雪地上排出一條長線,向着西方蜿蜒而去。
那三千黑甲騎兵,均是蘇翎按照當初在寬甸堡時訓練的模式重新組建的,不僅作戰時戰馬披着一層棉甲,且騎兵也都是內穿棉甲禦寒,外罩梅花甲防身,各種武器裝備都是配置齊全,千山堡一帶的工匠、百姓們,可一直沒有停止過打造裝備的忙碌。至於騎兵們,都是從各營精挑細選出來的,這騎兵不比步隊,至少這馬術便得過關,相對而言,這單個騎兵的功夫,可要比寬甸堡時的黑甲騎兵要高出一些。
因騎兵組成複雜,既有廣寧一帶來的新兵,也有在南四衛招募之人,千山堡、寬甸等地也有一批,此時蘇翎的選擇範圍,自然擴大了數倍,這支黑甲騎兵,要遠遠勝過當初。爲了增強黑甲騎兵的戰力,蘇翎還又從當初打散分編的原屬黑甲騎兵中挑選了不少武官回來。這樣一來,當初轉爲黑甲騎兵研製的戰術、戰陣,蘇翎在親訓時,可省了不少功夫。
如今這隊三千黑甲騎兵,算是蘇翎親領的一支強軍,若論衝鋒陷陣,怕是蘇翎所部十萬兵馬之中,當屬首位。至於遼陽城外的那幾營人馬,儘管要比原來要強上數十倍,但因由明軍改編而來的官兵過多,這戰力,可還不能與千山堡那些無家可歸的士兵們相比。蘇翎在這個冬季依然保持着日日整訓的軍令,希望度過這個冬天之後,這半年多的訓練,能夠使各營戰力得到穩定的加強。
隊伍在行了兩個時辰之後,便遙遙望見前面的一隊馱隊。蘇翎帶着護衛騎兵走在大隊之前,此時便輕抽幾鞭,帶動大隊騎兵加速趕上前面的隊伍。
這是一隊由一百五十輛大車以及二百多匹騾馬組成的馱隊,滿載糧食、豆料,以及各式被服、鎧甲、器械等軍需。這是蘇翎要帶給胡秋青所部過年的“禮物”,爲不耽誤騎兵的行進,天明時便就啓程,不過,這不過兩個時辰,便就趕上了。儘管瀋陽一帶的八旗兵在整個冬天都沒有南下的跡象,蘇翎卻並不打算拋開馱隊獨行,尤其是前面渡過太子河之後。
此時太子河河面已全部結冰,大車、騾馬皆可直接行過。對於這條繞遼陽而過入海的河流,蘇翎已經命人沿兩岸一路勘測下去,直到海邊,打算明年開春,在春耕過後,便募集人手疏通河道,以便利用起來直接入海。爲此,專爲內河行駛的船隻已經設計成型,只等營口鎮新建的船場開工,便要首先建造。
在遼陽、瀋陽之間的渾河、太子河,貫穿整個遼瀋平原地帶,且與大海相通,關於這一帶的開發以及河流的利用,蘇翎也已經下了指令,由何安東出面,招募相關人手開始商議可行的方案。儘管不能實地測量,只能紙上談兵,但那些在遼瀋之間居住了數代的人,卻可以做到胸有成繡。這種分成小組的辦法,在鎮江堡胡顯成處也已經有了十幾個,只是在遼陽,只能由蘇翎親自過問了。好在離瀋陽收復還早,這時間還多,儘可讓那些人發揮想象力。
蘇翎帶着黑甲騎兵與馱隊並行,很快便越過太子河,將黃泥窪遠遠拋在後面。當初蘇翎第一次奔赴蒙古草原一帶,這便宿在黃泥窪,如今那份小心謹慎自然輕得多,再加上太子河上的冰層足夠厚,這便可再向前行兩個時辰。
當晚紮營時,天上紛紛揚揚的開始飄起雪花,北風也稍稍大了些。不過,這飄雪的天氣,並未給蘇翎的騎兵大隊帶來任何影響,因有馱隊同行,這給養軍需可都帶的有多,尤其是那皮製的軍用帳篷,厚重得足夠抵禦風雪帶來的寒氣。是故,不到半個時辰,這數千人紮下的大營,便燃起了數百堆篝火,雄壯的軍歌也開始此起彼伏地傳入風雪之中。
蘇翎策馬在營中緩步巡視,身後跟着護衛隊長唐平等十幾名護衛,還有何安東,也緊跟在蘇翎身側同行。此時官兵們正圍坐着篝火旁煮食飯食,陣陣香氣四下裡蔓延開來。
軍營中軍糧。沿襲在千山堡時地辦法。每一名士兵都攜帶有三天地特製口糧。
不過。這遼東地冬天。卻又給這軍糧產生了新地品種。炒麪、肉食、幹菇等菜餚被煮熟。分別放在一個特製地皮袋內裝好。一份便是一頓地量。若是軍情緊急。這份口糧只要放在身上捂熱了些便就能吃飽。若是如此時有時間。這煮在鍋裡。或是直接用滾水沖泡。便就更加可口。
肉食大多是野味。豬、羊等家畜眼下遼東還遠遠不夠供應軍中所需。這些都是來自千山堡直接輸送過來地。單是這樣一份口糧。可比一般百姓家還要吃得好。這軍心地一部分。可與此不無關係。
蘇翎已經命胡世雲、嚴正安在遼陽城裡開辦了一家專做軍糧地作坊。僱傭着一百多人。這批口糧。便是那裡製作地。只是目前還不能供應全軍。只有類似這種外出地隊伍。才能享受到這等美食。在冬季裡。這甚至成了各營士兵踊躍參加外出執勤地原因之一。
當然。以胡世雲、嚴正安這商人世家出身地人。立即便看出其中地商機來。這種吃食。對於那些長期在外露宿地人。可是難得之物。胡世雲、嚴正安都跟隨自己商隊行走過。這錯過宿頭地時候可是太多。這可比啃幹餅子要好地多。不過。這隻限於冬季。待天熱時。那熟食可就無法保存太久了。這個問題。至少已經有人在琢磨了。這便延伸出。尋找保存時間更久地替代品地思索。
整個遼陽城。因蘇翎地到來而改變地。這僅僅是其中之一而已。
蘇翎所看到的這黑甲騎兵營的紮營,已經是熟悉的了,不過是這些更爲年輕的臉不同而已,但何安東卻是頭一回隨軍行動,一切都顯得十分新奇,這“左瞧右瞧”已經不能描述
的舉止了。蘇翎看着眼裡,只略微一笑,也不去管T|大營外側,一路巡視下去。就目前來看,一切都是按照訓練時的要求而進行的,蘇翎挑不出什麼不妥。這一點,蘇翎算是十分滿意。
由此,蘇翎又想到這戰力的問題,該尋機試一試纔好,不然,這花費不少銀子裝備起來的騎兵隊伍,可就成了只能看看的花架子。可惜,蘇翎這個願望,至少在這裡一路上不會實現。這大片的草地平原,本該是騎兵縱橫馳騁的地方,就算是積雪遍野,也能想象出萬馬奔騰的場面,該是多麼的振奮人心。
就這麼一走神,蘇翎胯下的戰馬便自動停下了,身後的唐平等護衛也都勒住戰馬,一聲不響地望着蘇翎。那何安東一不留神,便越過了蘇翎,走到了前頭,這一恍然,忙又勒馬迴轉,可惜這控馬的手法不當,那馬倒是原地打轉,可就是不聽招呼,急得何安東手忙腳亂,嘴裡不停的嘟囔着。
這麼在蘇翎眼前一晃悠,便將蘇翎拉了回來。見何安東一個勁兒的兜圈子,蘇翎也忍不住笑了。
就在此時,就見一隊騎兵飛馬奔來,在蘇翎面前一勒繮繩,便穩穩當當地停下,倒襯得何安東拙笨無比。來人正是千總汪林亞、薊州鎮千總章友世以及他們各自的護衛小隊。
“稟報將軍,”汪林亞在馬上抱拳行禮,說道:“紮營已畢。”
“稟報將軍,”章友世也跟着說道:“遊騎小隊已經返回大營,周圍十里不見人跡。”
蘇翎在馬上點點頭,說道:“做得好。都會去休息吧。”
“遵命!”兩位千總說罷,便打馬迴轉,奔入大營。
蘇翎望着二人的背影,微微點頭。這二人是蘇翎專門挑選到騎兵營中的,各自管帶一千騎兵。至於別的千總,也都在其餘幾營擔任千人武官。這實打實的一千人馬,可比那些千總原來屬下的百多人要實在。這些年輕武官很快便適應了蘇翎的軍中規矩,併成爲蘇翎堅定不移的擁護者。
蘇翎見那何安東此時已經停下,便輕聲說道:“走吧,我們也回營。”
是夜萬籟俱靜,飄揚的雪花無聲無息的落下,待第二日一早起來,地上的積雪倒是沒增加多少,不會給後面的行程增添麻煩。大軍略微收拾,便啓程繼續奔赴黑山一帶。
胡秋青的大本營,選擇了黑山,不僅是因那裡有山有水,且林木茂盛,這築城可是甚是方便,且黑山以南不遠處,便是遼東邊牆,緊鄰着鎮寧堡、鎮武堡、鎮遠堡,與廣寧一帶駐紮的遼東巡撫王化貞聯繫來,也是用不了一日的功夫。
這黑山距遼陽,若是直着走,不過二百里地,但這中間可是隔着數條河流,沿途不僅有草原、河灘,還有大片的森林,這穿梭繞行,怎麼也得算上三百多裡。是故,蘇翎帶着黑甲騎兵以及馱隊,直到第三日晚間,天快黑時,才抵達目的地。
第三日早晨,蘇翎帶隊越過遼河主河道時,便遇到前來接應的胡秋青。
那胡秋青倒是沒帶多少人馬,不過三百多騎兵,瞧見蘇翎黑甲騎兵中間夾着的那大隊的馱隊,可是興奮不已,像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叫出聲來。不過,胡秋青只顧見着蘇翎詢問那些兄弟的事情,以及蘇翎這婚事的籌備事宜,倒是沒功夫解說這興奮來自何處。
直到黃昏時,胡秋青才指着遠遠背襯着一輪落日的所在說道:“大哥,你瞧,那便是黑山城。”
蘇翎凝神遙望,果然在餘輝下,有一座城池的輪廓。這黑山城的名字,也不過是隨着地名而來,倒也沒什麼用意。只是這座城,可要比蘇翎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蘇翎便問道:“你現今有多少人了?”
胡秋青笑着答道:“五千騎兵啊。大哥,這便夠了,我沒打算再擴編。”
“不,”蘇翎問道:“我是說城裡,我瞧着這城築得不小啊。”
“哦。”胡秋青這才明白過來,說道:“上個月是一萬三千四百五十六人。這個月又來了不少,還沒細數。”
“這麼多?”蘇翎有些吃驚,問道:“哪兒來的?”
胡秋青笑道:“哪兒的都有,有蒙古人,不過,大多數都是從開源、鐵嶺、還有瀋陽那邊逃過來的。”
蘇翎一拉繮繩,繞過一塊石頭,接着問道:“我記得上次你派人說過,不是才帶回去幾百人麼?怎麼多出這麼多來?”
胡秋青說道:“大哥,我只去過瀋陽邊上一次,最遠也就在新安關那兒走了趟,跟宰賽他們見了一面。那些百姓都是聽說這邊有大明兵馬駐紮,這才拖家帶口地過來投奔。”
蘇翎皺了皺眉頭,在心裡算了算,問道:“這麼多人,你怎麼養的活?這冬天可只能消耗。”
胡秋青笑道:“大哥,我本也這麼想,不過,這些人可不是空手來的,有牛有羊的都牽了來,更別說糧食了。到前幾天,纔有人家斷糧,我正擔心這樣的人家多了,可真不好養活。”
“這樣?”蘇翎奇怪道:“那哪裡是逃過來的?不是搬家麼?不怕八旗兵追趕?”
胡秋青答道:“我已問過了,說是大部分原來在開原、鐵嶺的女真人,都往瀋陽、薩爾滸去了。”
“什麼?”蘇翎猛地勒住戰馬,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大哥,”胡秋青也跟着站住,笑着說道:“別擔心,不是集結兵馬。
我最初也是擔心,還親自走了一趟。那些女真人可都不是兵,只是一般女真人戶。當初努爾哈赤攻陷開原、鐵嶺,那城牆都拆了,只留下一部分女真人管帶那些漢人百姓,徵糧征夫,倒不算是八旗兵馬。”
蘇翎輕噓了口氣,說道:“我當是努爾哈赤要有所行動呢。我正奇怪怎麼沒有探聽到消息。”
胡秋青接着說道:“大哥,那那些逃過來的漢人百姓所說,開原、
帶,女真人可沒多少,更別說兵馬駐紮了。這明年)|我可想先行動了,先將開原、鐵嶺奪回來。”
蘇翎想了想,問道:“那些漢人百姓,果真沒有遇到追兵?”
“沒有,”胡秋青笑道:“不然,他們帶着家裡的罈罈罐罐的,女真人就算走路也追上了,還怎能讓他們安全抵達?”
蘇翎又問:“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胡秋青歪着頭想了想,答道:“數九時開始的。說是有傳言,那努爾哈赤準備強搶百姓家中的餘糧。大哥,這些來的人,每家可都帶有糧食。耕牛、雞鴨等等也有。怕是隻留給努爾哈赤幾間空房。大哥,你信不信,如今黑山城裡,光是大車便有上千輛。我到邊牆上運糧的時候,可是方便得很。”
蘇翎笑道:“這倒沒想到,我原以爲只有窮人沒飯吃了纔會逃。”
胡秋青答道:“我原也這麼想的。四處打聽才琢磨出來,這入冬了,家中沒糧的在秋天便想法子討飯去了,不會在家裡等死。這些人,都是聽到傳言才離開的。大哥,據他們說,那努爾哈赤最初時,也說要好好對待這些百姓,倒是制止了不少八旗兵搶糧的事情,大概是要奪人心。不過,這回的消息,傳得可是逼真,這些人立刻便信了。這不逃,還等着被餓死麼?”
蘇翎望見越來遠近的黑山城,問道:“你也分地了?”
胡秋青笑道:“大哥,我這裡可方便的緊,這裡好地多的是。”
“那你怎麼分的?”蘇翎問道。
“每人五十畝。”胡秋青大大咧咧地說道:“這是基數。其餘的,能開得多少,隨便墾便是,只是要派人登入清冊。對了,大哥,我要的人帶來沒有?我那裡可是缺人,這騎兵倒沒關係,這管這麼多百姓,上萬人吶,我怎麼管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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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笑着一指,說道:“帶來了,只有三十人,有十人是從千山堡那邊調來的,其餘的有遼陽人,也有南四衛的,都是能說會寫的。”
“那可太好了。”胡秋青喜道:“大哥,這天天捧個名冊可頭疼死了。”
蘇翎笑道:“三十人,也將就着先用着。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
胡秋青接着說道:“大哥,你瞧這地方怎麼樣,我找人估算了一下,黑山城外,能墾出的土地,可要超過十萬畝,這還有幾條小河穿過,水源也正好用上。”
蘇翎順着胡秋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有幾條小河的影子,不過,瞧了瞧黑山城,蘇翎問道:“不是叫黑山麼?怎麼沒見到山?”
胡秋青笑道:“大哥,你當這裡是千山堡?我們站的地方,已經算高的了,那邊便是叫笑黑山的地方,別看我們看着不高,大哥,這裡可是平原地帶,有個十丈高的土坡,都能叫做山的。”
蘇翎恍然道:“是我的想的左了。”
說話間,大隊人馬便已接近黑山城。這胡秋青修築的黑山城,也算是倉促之間做築,這城牆不過是用粗大的原木壘起來的,看樣子也是中間夾的實土。蘇翎本想說什麼,瞧了瞧周圍,便又作罷。這附近連個採石的地方都看不到,要修築石城,可是難辦。
蘇翎指着城牆那一道道原木間隙說道:“這裡,有把短刃便可攀上,要想法子彌補一下。”
胡秋青卻彷彿並不介意,說道:“大哥,這裡只是遮風避雨之地,我還是按我們以往的打法,絕不死守一地。這草原之上,只作爲喘息之地便可以了。何況,大哥你瞧,那些火炮,我倒是都架在上面了。”
說道這裡,胡秋青用手一劃,接着說道:“大哥,這城你看着不堅固,若是有敵對的蒙古人來攻,給他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攻下。”
見胡秋青當着那些蒙古下屬的面說這話,絲毫沒有顧忌的意思,蘇翎不禁心中一動,走了幾步,才略微放低聲音,問道:“那些蒙古騎兵,你都能控得住?”
胡秋青一怔,隨即點點頭,說道:“大哥,放心。這我心中有數。
”
說完,胡秋青想了想,也稍稍壓低聲音,說道:“大哥,等會辦完事,我想跟你說說這蒙古人的事情。”
“好,先進去再說。”蘇翎說完,便向黑山城那窄窄的城門奔去。
黑山城內果然範圍很廣,想必胡秋青也學着當初千山堡建城時的想法,這城內預留了不少空地,蘇翎的黑甲騎兵營,便就駐紮在空地上,倒是那些民夫隊伍,都能在城內擠一擠,算是有間房子住下。胡秋青只略微招呼了屬下幫着安排那些馱隊運載的貨物,那隊民夫隊伍倒是早就習慣了,只管聽招呼卸貨便是。
城內的百姓,看着也都是漢人,此時見來了隊伍,且有胡秋青陪着,便都出來看熱鬧,更有那熱心人,開始幫着民夫們卸貨推車。這種場面,可是遼陽城內看不到的。或許正是因爲這些人都是自努爾哈赤轄內逃出來的,見識過異族人統治的場面,是故這見到漢人,可是在心情上便不一樣。只是這份心情,倒沒人過於去琢磨。
是故,胡秋青便將蘇翎安排到黑山城正中的一片自己住的大宅內住下。這說是大宅,當然不能與遼陽城內的相比,不過是比較寬敞,支架倒是普遍樣式,但屋內卻什麼都是粗燥的。當然,這些東西,在那些住在帳篷裡的蒙古人看來,卻也是相當“奢華”的。畢竟這城內的房子都是急着趕建出來的,再加上工匠也缺,自然便顯得粗燥。整個黑山城裡,多數的房屋都只能說是用粗大的木樁支撐起來的大木棚,那磚瓦房屋可是沒見到,倒是木材不缺,看着頗有些浪費。
胡秋青給蘇翎端上一杯茶,說道:“大哥,我這兩個月,跟蒙古人打了幾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