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就是月華瑩從夢境中清醒的時候,當自己每次從夢裡醒來,月華瑩都會感覺得到在自己臉上那被男人滴落眼淚的地方是一片溼潤、鹹鹹的。連月華瑩都搞不明白這片溼潤是自己驚恐的汗水、傷情的淚水還是夢裡那個紫色身影滴落在自己臉上的那滴無比“疼痛”的淚水。
此時的月華瑩也是心理最矛盾的時候。
想要看清楚紫色男子到底是誰,可是十八年了,自己除了那一雙帶着血色的紫金色瞳眸,一直沒有能見到他的真面目;在體會夢境中紫色身影對自己那深深的愛戀的時候,覺得自己心裡甜蜜、溫馨的同時卻有着一絲淡淡的苦味和傷痛。
而在夢境裡面對“月華瑩”那毅然決然替死的行爲,月華瑩也是阻止了很多次,可惜,每次都是徒勞無功,只有當金色長劍穿透自己的心臟後,那身體的指揮權纔會迴歸月華瑩的手中,月華瑩經常責怪夢裡的“月華瑩”:爲什麼好事都是你佔?痛卻讓自己來承授?
月華瑩常常在想,如果沒有那支金色的長劍,自己是不是會見到他的樣子呢?他會長成什麼樣?
無數次,月華瑩都在自己的心裡雕刻着夢中的他的影象,可惜,他仍是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從此在月華瑩的成長過程中,心中的那個他,一直成爲了她追尋真相的目標,對於其他的男孩子可以算是不屑一顧了。
而每次月華瑩清醒過來的時候,輕輕撫摩過自己身體被金色長劍穿過的心臟的時候,月華瑩似乎能感覺得到心裡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這疼痛的感覺似乎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自己的靈魂深處。但是,一會過後,當自己再次撫摸的時候,月華瑩卻再也感受不到那陣痛徹心扉的感覺了。
今天,一個月中的唯一的一次月圓之夜,月華瑩再次體會到了紫色男人那深深的愛戀以及心中現在仍沒有停止的傷痛。
“華瑩,還在想什麼呢?睡吧,等會還要上班呢。”此時,凌雨已經從自己的“狗窩”裡把自己的臥具抱進了月華瑩的臥室,邁着她自以爲豪邁、雄壯的步子,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隨意地提醒着月華瑩。
凌雨知道,每次自己的“寶貝”從那個“惡”夢中清醒後,都會發呆好一陣子,所以她也不會管月華瑩太多,隨便說上一聲,自己就爬上了月華瑩的牀呼呼大睡了起來。
“恩,你先睡吧,我馬上就睡了。”
月華瑩帶着歉意的眼神看着身邊這位從小“保護”自己長大的發小,每次自己做夢後,她都會義無返顧的跑到自己的臥室裡陪自己,雖然說經常在這個時候凌雨已經自管自睡去了,但是月華瑩真的很感謝凌雨從小到大對自己的照顧。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中,還有着象凌雨這樣對自己從沒有變質的友情,是一份值得自己去守護、去珍藏的。
看着已經進入夢鄉的凌雨,月華瑩端坐在牀上,雙腳屈曲在胸前,雙手環膝,一張絕色的容顏帶着它那純淨、可愛、調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搭在膝蓋上,靜靜地回味着從夢裡帶出來的那絲甜蜜和溫情。
漸漸地,月華瑩含着甜甜的、迷人的笑容進入了夢鄉。
“早上起來我爬山坡,爬上那山坡我唱山歌……山歌好比春江水啊……”
早上七點,上海華強路一座十八層廉價出租房裡的所有租戶們再次承受着這一陣陣半年來每天早晨雷打不變的跑調歌曲,而她的歌唱者卻仍沒有任何顧忌地大聲抒發着自己無比舒暢的心情。
“嘎……嘎……噗!”
在一個佈置得很溫馨的兩居室出租房的洗漱間裡,隨着一陣洗漱的完畢,這維持了三分鐘的,飽含着牙膏味道的跑調歌曲聲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結束了。一個長髮披肩,永遠都是職業裝扮,一張瓜子臉,素顏眉黛,一臉幹練的雙十年華的年輕白領從洗漱間裡走了出來。
“哈哈……又是一日好光景啊!華瑩,早餐準備好了沒有?”年輕白領把頭伸到廚房,看到廚房裡仍在忙碌的少女,“嗖”地一聲縮回了自己的腦袋,來到餐桌前老實地坐着等吃了。
原來,早晨的那陣陣“狼嚎”是凌雨發出的啊,聽那陣陣的“狼”嚎聲,還真不敢相信凌雨這樣一個美女的歌聲會是那麼的“優美動聽”。
“好拉、好拉,每天早上嚎完就催吃,真不知道我是你保姆還是你是我保姆了。”月華瑩端着兩份早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坐在桌前的凌雨在敲碟子弄碗的,她都不敢相信在公司裡雷厲風行、鐵面無私、冷麪無情的“凌閻羅”會有這樣一面。
“在家,你是我保姆;在外,我是你的保姆加打手,怎麼樣?嘿嘿……”凌雨一把摟過月華瑩親密地說道,如果不熟悉狀況的人,還以爲兩人有什麼特殊關係呢。
月華瑩拿起筷子一把打掉凌雨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少在那貧,還保姆?如果這五年來不是我作飯給你吃,你早就餓死了。”
“嘿嘿……所以我就一直說嘛,華瑩你是男人最好的老婆,誰娶了你一定是他的福氣,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我一定會把你追到手的。”滿嘴都是早餐的凌雨再次耍起了嘴仗功夫來。
月華瑩還真是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凌雨,自己的好友加姐妹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拿自己打趣。
“快吃吧,等會上班又要遲到了。對了,九樓的張奶奶和十一樓的黃叔讓你早上起來的時候小點聲,你每天早上那陣陣狼嚎把黃叔家的小黃(黃叔家的小狗狗,排球大小的寵物狗)嚇得每次讓黃叔好找一番,你沒見現在小黃每次聽到你的聲音馬上夾着尾巴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啊?”面對月華瑩那貴族式的與生俱來的高貴吃相相比,凌雨那“餓狗撲食”般的吃法還真不能讓人敢恭維。
“這關我什麼事?你也知道我五音不全,爲了公司的年終晚會,我當然要練習練習啊,我可是報名參加了的哦。他們不喜歡的話就讓黃叔帶小黃出去遛狗嘛或者讓張奶奶下樓鍛鍊啊,張奶奶不是很喜歡大清早跑菜市場買便宜菜的嘛。”
“可是你要知道,在你狼嚎的時候,黃叔遛小黃已經回來了,張奶奶也已經把一天的菜買回來了。”月華瑩面對凌雨的死不悔改真是一陣氣急。
凌雨見到月華瑩那有點咬牙切齒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好吧、好吧,看在張奶奶和你的面子上我以後小聲點就好了,至於小黃嘛,它愛幹嘛幹嘛去,我可是聽說在母校附近新開了家狗肉館,不知道那裡的狗肉好不好吃,嘿嘿……”凌雨咬着自己的筷子,邪惡的想着,似乎她的嘴上就叼着一快香噴噴的狗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而就在凌雨有着這個邪惡思想的時候,樓上正在甜滋滋的夢着自己與剛剛結交的愛侶共赴愛河的小黃突然感覺到從自己的身下傳來一陣冰冷的氣息,“霍”的睜開眼睛,睜着它那隻小眼睛警覺地四處張望着。最後,雖然它確定周圍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是爲了安全起見,它還是夾着自己的小尾巴離開了自己的安樂窩,跳到了女主人的牀上繼續自己的美夢了。在這裡,小黃才能找到自己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