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1日,星期五,全球光棍們最偉大的一天黎明,太陽公公還沒有開始上班,整個上海仍然籠罩在一片被人類製造出的光華照耀的夜空之中。
上海華強路一座十八層廉價出租房,一個兩居室的其中一個房間內,一位長髮披肩,不知相貌爲幾何的女孩正雙手緊緊地拽住絲棉被,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着,而她那被長髮遮掩住的卻又隨着她身體的顫動而若隱若現的臉上正冒出絲絲的冷汗,從她那略帶驚恐的面容上不難看出,女孩正在做着一場噩夢。
“啊……”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驚叫一聲坐立了起來,不停地喘着粗氣,上下不斷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剛剛的她所授到的驚嚇是多麼的恐怖了。
仔細看去,坐在牀上的女孩大約雙十年華,一雙清亮的眼神還未從夢裡的驚恐中回過神來。只見她稍微平復了下心情,拿起牀頭上的紙巾輕柔地搽拭着佈滿俏臉上的冷汗,艱難的吞嚥下一口唾液,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可惡的夢境,又來了。”女孩子心裡輕輕的暗啐,往昔的回憶又上心頭。
自從自己記事起,她似乎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在睡覺的時候能突然看見從天花板上冒出一個頭來對着自己微笑;上廁所的時候能經常看見一個個穿着不同,但是都全身溼漉漉地坐在馬桶上的大姐姐們和自己打招呼;又或者進醫院的時候見到一些對自己微笑的爺爺奶奶們。
而當自己把這些看到的說給孤兒院的老師們聽的時候,他們都把自己當成了神經病,久而久之,原本疼愛自己的老師們不再關注自己了,而小朋友們也把自己孤立了起來。漸漸的,她自己就只能一個人呆在角落裡看着小朋友們玩耍,她也慢慢把自己的心封閉了起來。
從此孤兒院多了一個永遠單獨的身影。
隨着女孩漸漸的長大,女孩也不求別的小朋友和自己玩耍了,因爲在每一個晚上都會有着一羣慈祥的老奶奶、一羣可愛的小朋友在孤兒院的一個偏僻教室裡陪自己玩耍。而這個每天晚上都會傳出歡聲笑語卻又看不見任何人影的教室也被孤兒院定爲了——鬼屋,再也沒人敢踏足這裡一步,但是這裡卻是女孩童年時代的樂園。
直到女孩五歲的時候,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女孩被院長奶奶領到了女孩子牀鋪的隔壁,她也同樣的是那麼的內向、柔弱和孤僻,漸漸的,兩顆孤僻的心慢慢地走到了一起。
在某一個晚上女孩領着她來到了自己的樂園,向她介紹着自己的“親人”、朋友、夥伴。雖然新來的小女孩初到之時因爲看不到人卻能聽到似有似無的歡鬧聲感到很害怕,但是慢慢的她從這些聲音裡感覺到了友善、歡樂、融洽,她也不再害怕了,慢慢融入了這個大家庭。
從此,孤兒院裡出現的就是一雙孤單的身影了。
春去秋來,兩人慢慢的長大,開始了求學之路。可就在兩人八歲那年,一個比她們還小的小女孩手持一把桃木劍,口吐狂言,突然闖進了她們的樂園,還對着女孩的“夥伴們”大下“殺”手。兩個女孩看到這樣的情景,與闖入的小女孩扭打在了一起。
也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三人不打不相識,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三人鼻青臉腫,衣衫凌亂地躺在地上大喘粗氣,看着互相的樣子,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通過溝通,原來闖入的小女孩就是世間所謂的天師家族,香港驅魔龍族馬家的後代——馬曉曉,這次是跟隨自己的姑姑來上海“公幹”的,而她自己晚上到處閒逛逛到孤兒院的時候遇到了她們行內稱之爲“鬼氣沖天”的現象,所以也就出現了前面的打鬥。
不過,小女孩在通過兩位女孩解釋和變相的“威脅”,再加上小女孩那愛玩的天性,還有因爲自己家族的關係她也沒有幾個真正的朋友,所以在兩個女孩的糖衣炮彈的攻擊下也對自己的肩負的職責不顧了。再說了,她們馬家也不是見鬼就收,很多時候也都是爲它們超度而已,只有遇到惡鬼纔會把它們收起,不讓它們危害人間。而且貌似才七歲的她法力還不是很高,也超度不了這些“鬼”,也就聽之任之了。
而孤兒院的兩位女孩聽了小女孩的解釋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夥伴”和慈祥的“爺爺奶奶”們並不是和她們一樣的人,而是老一輩人口中所說的——鬼,而能看見這些東西的女孩是因爲她天生的陰陽眼,所以才能接觸到這些東西。不過小女孩子的坦言並沒有讓兩個女孩感到害怕,反而對它們的處境很同情。
都是天涯淪落人啊。
於是,在未來的一年裡,小女孩天天晚上偷偷摸摸的跑來孤兒院,教會了兩個女孩子很多東西。包括分辨哪些是好鬼哪些是壞鬼,遇到壞鬼該怎麼避免糾纏;怎麼樣使用陰陽眼幫助這些善良的鬼,等等等等。還有就是教導着兩人自己會的擒拿術、武術、技巧等東西,但是擁有陰陽眼的女孩子對這東西興趣缺缺,到是另一個女孩子對這東西很感興趣。這也就成了後來她在身邊一直保護着她的原因了。
轉眼間,馬曉曉要回香港了,三人依依不捨的揮淚離別,臨走的時候,馬曉曉的姑姑來到孤兒院幫“樂園”裡的爺爺奶奶、夥伴們超度了。兩位女孩也慢慢地過起了正常人的生活,雖然兩人還能時不時的見到一些東西,但是她們已經不象以前那麼無知了,知道該怎麼樣處理這方面的事情。
兩人一起上小學、初中、高中直至現在的復旦大學畢業,總算通過她們自己的努力在這個國際的大都市找到一個安身的角落,一份理想的職業,全球十強之一的國際化大公司——思瑩公司裡的一個小職員。
她們已經很知足了。
而就在房間裡的女孩子大聲驚叫後不久,她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穿海綿寶寶睡衣,一臉睡眼惺忪的靚麗女孩出現在了她面前。
“華瑩,怎麼拉?又做噩夢了?”她來到女孩的身邊,輕輕安慰着道。
“是啊,小雨。那個夢又出現了。”被稱爲華瑩的女孩無奈地回答道。
不錯,這兩人就是孤兒院裡的那兩位女孩。擁有陰陽眼的月華瑩,據說她的名字是因爲院長奶奶在孤兒院門口揀到她的時候,她的手心上寫着這個名字,所以也就用這個名字了。
而另一人就是有着些許暴力傾向,以前時常保護月華瑩不被男孩子欺負的她的發小——凌雨。
兩人都在思瑩公司上班,只不過部門不一樣而已,月華瑩只是設計部一個小小的職員,而凌雨則是公關部的副經理。所以說,一直以來都是凌雨“罩”着月華瑩。
“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每到月圓的那三天,你這個夢都會準時的出現,而且還都是同一個夢,雖然夢裡似乎有個帥哥,但是誰叫你看不清他的樣子呢?而且過程還那麼血腥,真不知道你上輩子到底是什麼人。”凌雨躺在牀上,安慰着月華瑩,看來今晚自己又要陪着她睡覺了。
凌雨作爲月華瑩的發小,當然知道月華瑩每到月圓時的痛苦,而且她也從馬曉曉那知道,人是有今生前世的,當前世的記憶太過深痛,就連孟婆湯都不能消除的時候,就會隱約的出現在今生的夢境裡。
她們也沒有少找馬曉曉家的長輩們來推演月華瑩的前世,但是都得不出答案。並且馬家的一位據說法力很高強的婆婆想要強行推演月華瑩的前世卻被弄得大吐血,經過整整一年的靜養才恢復,而據她說,那時候她也沒能看清月華瑩的前世,只看見一隻嗜血的紫金色瞳眸,然後自己就吐血暈過去了。
從此,月華瑩再也不找別人推算自己的前世了,心裡只想着該來的時候它就會來到的。
“呵呵……我也很想知道那個夢代表的是什麼。”月華瑩也無奈的自嘲道。
誰能比自己更不想知道那個夢到底意味着什麼呢?爲什麼每次自己醒來,自己的心是那麼的“痛”?爲什麼對那隻紫金色的瞳眸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月華瑩陷入了對夢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