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大門就近在眼前,只要文婷熙下車就可以進去,但是她坐在車中,卻怎麼都動彈不了。
正在她沉默着發慌的時候,不遠處,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駛來,停在了濱海花園小區的門前。
不多時,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文婷熙一眼就看到,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是遲晉延,而他身邊的女人,則是唐羽霏。
唐羽霏繞到遲晉延身前,笑着不知道在跟他說些什麼,還伸手去撫平他胸前的襯衫,兩人一副親暱的模樣。
文婷熙因爲恐懼而一直聚集在眼眶中的眼淚,就這樣突然涌了出來,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文婷熙低聲道,“麻煩……送我去南國公府。”
司機可算是等到文婷熙說話了,他二話不說,車子掉頭離開。
現在已經挺晚了,小區門口沒有多餘的車輛,計程車亮着車燈掉頭,遲晉延看了一眼,卻只覺得刺眼,隨即別開視線。
唐羽霏出聲道,“晉延,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
遲晉延淡笑着回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唐羽霏嘟起嘴來,出聲道,“沒有很晚啊,再說我只是進去看看而已,一會兒就走。”
遲晉延道,“你回去太晚我會擔心的,改天吧。”
唐羽霏聞言,這纔有些失落的道,“那好吧,我走了。”
說罷,她側過臉去,示意遲晉延親他。
遲晉延佯裝沒看到的樣子,伸手虛抱了她一下,還不待她說什麼,他就徑自邁開長腿往小區門口走去。
司機送文婷熙回到了南國公府,在此期間,文婷熙已經回過神來,她出聲道,“師傅,您把手機號留給我,我叫人把錢給你。”
司機出聲道,“嗐,文小姐,這點錢算什麼,您這傷……”
文婷熙很努力的勾了下脣角,卻仍舊發現臉部肌肉發僵,她出聲道,“師傅,多謝您,我沒事,請您先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好麼?”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聞言,他立馬點頭道,“文小姐,您放心吧,今晚的事情,我看過就忘記了。”
文婷熙點頭道謝,然後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打開車門,她手上全是血,司機見狀,趕緊傾過身子來幫她開門。
文婷熙雙腿發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
按下門鈴,不過五秒鐘的時間,房門就被人打開,但是眼前出現的人竟然不是餘婻,而是成沐源。
文婷熙對上成沐源充滿了焦急的視線,一時間,她有些惶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成沐源則看着滿身狼狽,垂在身側的雙手滿是血跡的文婷熙,他長長的眸子陡然斂起。
站在成沐源身後的餘婻也是瞪大眼睛,推開了成沐源,她一把抓過文婷熙,不由得急聲道,“婷熙……你怎麼了?”
文婷熙看到餘婻和成沐源,再也忍不住,她哆嗦着脣瓣,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餘婻拉着文婷熙進了屋,文婷熙雙腿打顫,連路都走不了了,成沐源見狀,他上前一下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快步走到客廳的沙發處,將她放下來。
餘婻跑到電視櫃下面去拿藥箱,成沐源則臉色煞白的看着文婷熙,薄脣開啓,很低的聲音道,“婷熙,發生什麼事情了?”
文婷熙看着成沐源,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伸出了雙臂,成沐源眉頭猛地一蹙,身子靠上前,他把她擁入懷中。
餘婻轉過頭來,看着單膝跪在沙發前,抱着文婷熙的成沐源,她動作微頓,但是很快的,她便邁步走了過來。
“婷熙,我給你看看手。”
文婷熙的手一直在流血,餘婻把她的手翻過來一看,才發現她的掌心竟然戳着很多個細小的深色碎片。
眉頭一蹙,就連餘婻這麼大膽的人,都不由得心驚,脣瓣開啓,她出聲道,“這我在家裡面處理不了,還是去醫院吧。”
成沐源也看到文婷熙的傷,將她打橫抱起來,他出聲道,“婷熙,我們去醫院。”
文婷熙什麼都不說,只是把身子縮在成沐源的懷抱當中。
三人連夜開車去了附近一家的醫院,值班室的急診醫生替文婷熙做了檢查,文婷熙不僅雙手戳到了玻璃碎片,手臂上也都劃出了血道子。
見來醫院的是明星,醫生也聰明的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直到餘婻出聲道,“這是什麼東西的碎片?”
醫生出聲回道,“像是酒瓶的碎片。”
聞言,餘婻沉默。
從手掌中拔碎片,很麻煩,之後又要消毒又要包紮,一共弄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這才都處理完。
成沐源下意識的要抱着文婷熙出去,文婷熙很低的聲音道,“沒事,我能走。”
成沐源跟餘婻一左一右的扶着文婷熙出去,上車之後,餘婻終是又忍不住道,“婷熙,你怎麼搞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文婷熙的眼睛紅紅的,嗓子酸澀,她幾秒之後才道,“frank約我去酒店,說談公事,結果他對我動手動腳,我用紅酒瓶砸了他的腦袋跑出來的……”
話音落下,餘婻臉色驟然一變,似是五秒過後,她這才陡然提高聲音,出聲道,“我艹他媽的,他找死是不是?!”
說罷,她又道,“那個人渣現在住哪兒?我他媽殺了他!”
文婷熙的眼淚又掉下來,低頭啜泣。
一直沉默的成沐源,卻出奇冷靜的道,“阿婻,這事不用你管。”
餘婻看向成沐源,車內光線昏暗,她只看到他的小半面側臉,但卻莫名的讓她頭皮發麻,因爲成沐源抿着的脣角,都帶着蕭殺的意味。
成沐源說完話之後,車內又安靜了數秒,半晌,成沐源道,“阿婻,先開車回家。”
餘婻心底沒底,只能應聲。
三人開車回去南國公府,成沐源把兩人送回到家中,文婷熙餘驚未退,嚇得不行,餘婻一直陪着她。
成沐源在公寓中待了不到一個小時,看着文婷熙在驚嚇中疲憊的睡去,他這才起身欲要離開。
餘婻滿眼擔心的道,“沐源,你打算怎麼辦?”